爱的名义

第19章


  “你们局长跟我说了,恐怕要先撤你职一段时间。具体任务我不清楚,危不危险?非你不可吗?”
  沉默了数分钟,江城才说,“我们之前已经有一名同志失踪了,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哎,不管怎样,案子不好半途而废,总要有人接手的。我光棍一条,又是禁毒队的生面孔,身手有,经验有,舍我其谁?”
  程书记铁掌一拍江城肩头,“好个舍我其谁!来,我们到院子里去,让哥考教考教你,瞧瞧在我手下能过几招,再放大话不迟!”
  同时间的兰生会所内,李兰生给对面的男人斟上顶级白兰地,“楼上房间已经给您备好了,对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可是感激不尽呢。”
  对面的男人,白天刚刚痛骂过江城的副局长,露出会意之色,他含笑道,“李总太会做人,我受之有愧啊。白天,我已经遵从你姐姐的意思,给了江城一个下马威,他如果知好歹,以后必会收敛收敛,如果李总还不能解气,找几个人修理修理,保准他以后会更乖。”
  “哼,一个小小警察能兴起多大的浪,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不值当。眼下有件事让我有点困扰,您这外面的小兵小虾什么时候撤了才好?”
  “你且忍一忍,等我寻个由头跟局长说了再撤吧。”
  纽约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展九,苏畅两个人到达纽瓦克机场。此刻的苏畅双眼紧闭,两颊上浮现不正常的酡红,半张脸被汗湿的头发遮挡着,被展九一一拂开,他试图搌平她蹙紧的眉头,没有成功。
  展九觉得好笑,这个人和前夫创下可观家业,竟然患有恐高症,从来没有坐过飞机。登机的时候倒是一声不响,等飞机起飞了,爬高了,转弯了,吓得那个叫花容失色......几个小时后不得不低下头颅主动去要了药,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话说,这人有多少年没睡个囫囵觉了?于是,展九又莫名一阵疼惜,明明很害怕高空,可是一旦做恶梦了,找起清醒的地方也是慌不择路的,都躲到露台上去了,那时的她该有多惊惧,多痛苦?
  展九打横抱起苏畅,后者很瘦很轻,让前者没有费多少力气一路抱着上了辆车,到了另外一处停机坪,登上早已等候此处的直升飞机。飞机巨大的轰鸣声让苏畅有了动静,展九立即在其后背轻拍几下,直到对方呼吸均匀了才罢手。
  一个小时后,飞机在波士顿一家小型机场停下,敖云兄妹已经早早赶来。敖英带了两件外套,一件给展九,一件由展九给苏畅披上了。夜间的波士顿凉意袭人,展九事务繁多,完全忘了这茬。他感激得朝敖英点点头,被他打小就视作亲妹子的敖英只是轻轻拍了拍胸,大拇指点了点自家大哥,展九和自己,再和食指圈成一个圆心,这一无比熟谙的动作,使得展九和敖云会心地大笑。
  早上,太阳不打招呼的照进陈仙的卧室,李笑文醒了,他摸了摸身边,小家伙怎么天天起得比自己还早?他懒洋洋地挪到洗手间,挤牙膏,汲水,突然眼前一晃,一张小脸在玻璃窗后快速一闪又消失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睡迷糊了,这时候,楼下一阵尖叫,让李笑文哆嗦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刹那冻僵了,那张脸是陈仙的!他抖着手打开窗户,朝下看,差点吐出一口血――只见陈仙一副登山装备,正沿着从顶楼垂下的尼龙绳刚刚下了二楼!
  李笑文竖着一头可笑的头发,两只脚一只凉拖,一只布拖地往下飞奔。
  他抚了抚仍在跳跃不已的心,对围在楼道口的,晨锻的大爷和买菜回来的大妈们,一一打招呼,“对不起,惊着您了,小孩子爱好杂技呢,哈哈,我这就带他回去教育教育......”
  展九一行下了波士顿近郊牛顿的一处住宅区,已经是过了夜里十一点半了。展九欲抱苏畅下车,这才发现臂弯里的她是醒着的。
  其实,苏畅一动不动的看着展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展九的体温和与他本人不相符的温柔,正透过了两人的衣裳,绵绵不绝地传输到她的心里,那天在露台上的悸动又来了,她出于本能地抵抗,又情不自禁地留恋。
  “醒了,就起来吧,大半夜的,想害人得眼病吗?”敖云咳嗽几声,好心提醒。
  “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儿不是珠峰,不是你要征服的任何一座高山,是咱们住的小区,是光耀小区第X栋XXX室!”李笑文有点激动,嗓门比平时高了好几个分贝,纯粹是被小鬼给气的。
  陈仙嘟了嘟嘴,觉得对方大惊小怪了,“老婆,伏尔泰说过,生命在于运动。一个将来要做大事的人,譬如本人,为了保持生命力的旺盛,所以从小就要锻炼好身体。”
  “你,你,不就是锻炼身体,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说出这么堂而皇之的理由。明天不允许再这样了,你给我学学人家,规规矩矩地晨跑几圈就行了!”
  “老婆,我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是因为我能,而他们是永远做不到的,一句话,我不会学别人,太俗了!”
  一大早就承受了巨大的刺激,现在又遭遇小家伙的负隅顽抗,李笑文无力感叹,只得不住哀嚎,将自己一头摔在了沙发上。
  安顿好一切,敖云兄妹回去了,其实也就几步远的距离,因为他们就住在隔壁。苏畅环视周围,心里连连赞叹,土豪啊。楼上楼下两层,约计有八百平米的建筑面积,大厅里古典雅致的意大利吊灯,棕红的皮具沙发,双向楼梯设计,整面的玻璃幕墙,主卧室可以观星的透明屋顶,苏畅数着天上的星星,可惜一个也认不全,她懊恼地坐到地毯上,长吁短叹起来。
  展九纵然早已疲惫不堪,也仍然露出绅士般的笑容,体贴地问,“你现在的精神好足,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苏畅整个人趴到了床上,答非所问,“话说,有钱就是好啊,看看你的家,看看这柔软的缎子。天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生意失败了,这一切都会被人收走的,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家,不是我的家;你摸着的床上用品,也不是我的被子。它们只是我暂时替公司保管着的抵押资产。旧时王谢堂前燕,世上没有永远的富贵,也没有永远的落魄。”
  苏畅不置可否,她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展九的床大且舒服,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难道是他和她的爱巢?一股冲动迫使她问出一个失礼的问题,“你当初要我跟你,是不是因为我有个和她相像的酒窝?”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紧张了会儿,却不见任何回答,原来展九靠在沙发上,已经进了梦乡了。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李笑文和陈仙的冷场。李笑文拿起电话,从线的另一头传来弱弱的声音,“我找苏畅。”
  “她出国了,你找她有事吗?”
  “我是廖青果,她给我留了电话,说白鸽有事就可以找警长帮忙的。”
  “哦,是你啊,我是李笑文,咱们见过的。”李笑文很意外,听苏畅说她有点轻微自闭,轻易不会开口,这是碰到难事了?
  “我就在光耀小区附近,我能去你们家做客吗?”
  “啊?你等一下。”李笑文捂着话筒,简约的和陈仙讲了情况,陈仙点了点头,妈妈走之前说过,如果有小妹妹打电话来,不管什么事,都要尽力帮忙。
  江城上交了证件,警徽,号码牌等等一切用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然后离开了警局。小钱追上来,欲言又止,江城安慰对方,“小事一桩,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和大家说一声,我老江龙归大海,去发财喽!”
  小钱一听,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纷纷往下掉。江城始料未及,手脚无措,只得由着对方一个劲地哭,好不容易捱到小铁同志过来,才如大赦般地逃之夭夭。小铁看着江城的背影,心里感叹:你以为人家是同情你,素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江城兴冲冲地赶往苏畅家,迎面碰上李笑文,陈仙和廖青果三个人。才几天没见,廖青果就明显地瘦了一圈,大眼微微凹陷,让江城很心疼,可怜的丫头许是又遭了罪了。
  四个人一起回了家,江城已然忘了询问苏畅的下落,看看天色将暗和不停喊饿的青果,他自掏腰包,买菜,择菜,切菜,一直到上锅烧忙得不亦乐乎。他擦了擦汗,有点唏嘘,这要是将来和苏畅有了孩子,一大家子的,真是忙死人啊。算了,还是不要孩子了,让苏畅辛苦,舍不得。
  “你怎么不问我妈妈哪里去了?”陈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了厨房了,他扬着小脸,一门等着好戏开场的坏心思。
  “是啊,她到哪里去了。”江城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管到哪里去,我我总会等到她回来明白我的心意。
  “江城同学,你已经输了哦。她啊,已经被展九叔叔带到米国治疗去了,怎么,竟然没人告知过你吗?”
  此话好比晴天响雷,江城汤勺一扔,“我操,先下手为强啊,万恶的资本家!”
  ?
☆、微芯片
?  清晨,苏畅被脆亮的鸟鸣声唤醒。她迷迷糊糊爬起来,花了数分钟,才得以元神归位。昨天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身上多了一条被子,沙发上的展九已不知去向。
  她光着脚走到窗边,只见窗外三面围了一人多高的白色木墙,框了一处近千平米的院落,院落中央是一个边上嵌了桑拿池的游泳池,足有三十米长。碧水荡漾下,只见一个清晰的人影正如鱼儿般欢快地摆尾,身姿矫健,肌肉纹理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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