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错——拉拉同文

第10章


“他知道什么是幸福吗?!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抛开,等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又来破坏,他就是这么一个挺好的孩子!”晓镜已经激动得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晓镜,你冷静点,”母亲叫到,“我和你爸都是正常人,所以希望你能过正常的生活。”
“什么是不正常的?”晓镜在努力控制自己,“同性恋就不正常吗?妈,有一句话很适合我,‘我不是喜欢女人,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女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这是不为社会所容的啊。”不如晓镜念的书多的母亲显然说不过晓镜。
“社会已经变了,妈妈,”晓镜说,“如果一切都要考虑是否为别人所容,那自己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谁也没有说服谁。这次父母的细心照料,又让晓镜心软了,她不想违背父母的意愿,不想让父母伤心,她只是想用一种和平的方式解决,让父母接受自己的选择。可是这对传统的父母来说又谈和容易。
母亲再次推门进来,打断了晓镜的思维。母亲手中拿着一张明信片,对晓镜说:“这是你走了之后寄来的,差点忘了。”
晓镜接过来,心中疑惑,是谁会把明信片寄到这里来呢。画面是一片蓝天,翻过来,背面写着:
晓镜姐,我终于明白你的心情了。人生,有时候真的没得选择。
优优
是优优,晓镜赶紧看邮戳,是来自优优家乡的村庄,想不到自己走时给优优留下的地址,成了现在寻找优优的唯一线索。可是优优,什么叫做没得选择,我现在不正在为着我的选择努力吗。晓镜想起在病中看到的那个嘴里流着血的优优,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声音,优优,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优优在乡村邮局高高的柜台上写完了这一张明信片,她此时,终于懂了晓镜的选择。
优优怪自己太糊涂了,怎么让那几个男人跟踪到了住处,那天要不是自己机灵说只是在淇奥家做佣人,还不知他们会对淇奥怎么样呢。优优叹了口气,把明信片投进邮筒。
也许自己真是背负下了一生都无法偿还的债务,对姐姐的,对晓镜和叶吟的,对淇奥的。她想起幼年时,父亲常骂自己是“扫帚星“,骂自己命太硬。是的,一切都是命,也许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幸福,只会害苦了身边的人。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回到家乡,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家,可这是优优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歇身之所了。落满灰尘的老房子,宽阔的田野,小山坡上的野花,月光下的草垛,到处都是优优的回忆。似乎随时都会从残墙后面走出来两个牵着手的小女孩,头发蓬松,眼神迷离,脸上却是天真无邪的笑,好像对这世界充满了希望,这就是童年时的优优和姐姐吧,可是,那些希望都去了哪儿呢?
梦魇又来袭,医院惨白的墙壁,姐姐迅速失去血色的脸,淇奥站在台上唱着歌,向她伸出手来,可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总是那么遥远,幸福总是那么遥远。优优从梦中哭醒过来,只有空荡荡的老屋和倾泻的月光,没有姐姐和淇奥,甚至没有叶吟奔过来抓住她颤抖的肩膀,没有晓镜走过来抚摩她的头发。
第五章 擦了又湿的泪,与谁相对(四)
优优就像被月光冻伤的小鸟,在每个夜晚惊醒过来,倦缩着身体独自哭泣,独自舔舐着伤口。
优优好几次都有冲动想回到淇奥身边,和淇奥一起的日子是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她想听淇奥在台上唱“foreverlove”,虽然台下有无数的观众尖叫,鼓掌,可她知道,淇奥的笑容是只给她的,淇奥的“foreverlove”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淇奥在月光下说:“优优,我可以爱你吗?”,然后紧紧拥抱她,月光还是没有变,只是人变了,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整个世界都变了。
“淇奥,我们以后领养个孩子好吗?”优优倦在淇奥怀里,贪婪地嗅着淇奥身上柠檬香皂的味道。“嗯。”淇奥含糊地回答,然后去亲吻优优的嘴唇。
“优优,今天早晨我想吃爱心三明治。”淇奥躺在床上倦懒地嚷。优优笑着去掀淇奥的被子:“大懒虫,快起床啦!”
……
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可是,淇奥,我怎么还能回到你身边,优优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
病完全好了之后,晓镜又提着行李准备离开了,这次的目的地是优优家乡的村庄。
晓镜忽然很想念优优,那张明信片就像某种召唤。她想在见过优优后,也许就能得到答案。
六个小时的火车,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晓镜终于在黄昏时分到达了村口。普通的北方村庄摸样。晓镜站在村口,正想找个人问路,遥遥望见山坡上下来一群小孩,嬉笑着跑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领着他们,白色的外套在这寥落的景色中显得十分凄凉。
晓镜走上前去,那领头的女孩一侧脸,竟是优优。优优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一脸慈爱,低头招呼着身边的小孩。
“优优……”晓镜哽咽着叫道。
优优猛地一惊,缓缓抬起头来,泪水迅速模糊了她的眼睛,“晓镜姐!”优优扑上去。两人抱头痛哭。
第五章 擦了又湿的泪,与谁相对(五)
晚上,躺在优优家的大床上,晓镜问:“优优,你怎么舍得离开淇奥?”
“你又怎么舍得离开叶吟?”优优反问。
晓镜说不出话来,自己哪里能够舍得啊!
优优接着说:“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什么都由得你选。”
晓镜轻叹了口气,自己走的时候,还用绝望的口气对优优说“我们只不过是凡人,有太多东西没有办法掌握。”而现在,却换了优优对自己说绝望的话。
“你现在怎么样?”晓镜又问。
“我现在很好,教孩子们画画和唱歌,”优优答道,“生活很平静,也很开心。”
“死了心的人,还有开心可言吗?”晓镜说。
这句话说到了优优的心里,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我见过淇奥了,”晓镜说,她感到优优的身体微微地一颤,“她说要一直等你回去。她也劝我回到叶吟身边,她说:“连性别都忽略了,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她现在还好吗?”优优问。
“我见到她,就可以想象我离开后叶吟是什么样子的,你看过叶吟,也应该可以想象到她失去了你的样子。”晓镜说。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仰面躺着,泪水悄悄钻进头发,消失不见了。
晓镜在这个村庄待了近一个月。她跟着优优重复优优和姐姐在童年时进行过的游戏。她们在村口的小卖部买了劣质的棒棒糖,坐在小学操场的篮球架下,一边吃,一边晃着脚聊天。她们穿过大片收割过的田野,去看远方呼啸而过的火车,她们牵着手,摇摇晃晃地走着铁轨,笑声洒了一路。她们躺在干燥的草垛上看月亮,“我们来说关于月亮的诗句吧。”
“好啊,我先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明月。明月。曾照个人离别。”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晓镜但愁云鬓改,叶吟应觉月光寒。”来不及了,话已说出口,思念和伤痛又袭上来。
“晓镜姐。”优优怯怯地叫,她后悔自己说出了那句诗。
“优优,”晓镜说,“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平凡的生活也好啊,可是心无法平静下来,心里面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舍弃的(www.sjwx.info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只有跟叶吟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我心里最平静的日子。”
“我懂。”优优说。
“我也该回去了,”晓镜继续说,“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虽然我还不能确定我可以做什么,可是我想,有些事也许真的没有办法选择,但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解决。”
优优没有说话,俯过身来,把脸靠在晓镜肩上像个孩子般哭起来。“生活为什么这么艰难?想好好地爱一个人都不可以。我是那么的想念淇奥,可是我又不能回去,还可以用什么方式来解决,”优优抽泣着说,“人为什么这么脆弱,难道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吗?”
晓镜轻抚着优优,她终于明白,梦中优优嘴巴的张张合合,并不是想向自己倾诉什么,而是如离开水的鱼般,在世间艰难地呼吸,艰难地生存。
月光如水般倾泻,彻骨的寒冷。
第六章(一)
第六章不管时间,说着我们在一起有多坎坷
美错的气氛因为两位主角的忧伤也变得忧伤起来。林依曾试图介绍别的女孩给叶吟和淇奥认识,可两人都拒绝了林依的好意。
叶吟逐渐变成一个神情漠然的女子,每天来美错唱歌,唱完就回家,很少与人交谈,回家就坐下来看书,听音乐,也不出门。时间并未冲淡她对晓镜的思念,反而越来越深了。她坚定甚至天真地相信,晓镜一定会回来的,她一定不会放弃她们的爱。
淇奥则用一种积极的姿态等待优优,就像优优只是去进行一次不知期限的长途旅行,累了就会回来。她认真学习厨艺,优优回来的时候,肯定会瘦了很多,要多做些好吃的给她吃。她开始为优优写歌,优优最爱听淇奥唱歌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唱给她听。
从优优的家乡回来,晓镜就决定要回到叶吟身边了,她永远都记得淇奥的话:“连性别都忽略了,其他的又算什么呢?”有什么比爱更伟大呢?凭什么要接受上天的玩弄,为什么要或得这么艰难。
晓镜走的时候,对优优说,回去吧,任何事情都有办法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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