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之患

第38章


 
  她本来压在他上面统摄着全局,没想到竟然整个人被他拉下来,塌着腰,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想起来都不能。
  她推了他几次都没用,索性剥开他的外衣,手摸着他腹肌完美的线条,环上他的腰,沿着人鱼线上下滑动,最后被逼急了眼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拉链,用尽全力扯他的裤子,可他一点抽手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庞然大物猛地弹出来,她心下一惊,呼吸都停止了。 
  陆重淮却放开她,怒极反笑,“你不是很厉害,也会有怕的时候?”
  他说完从容不迫地穿上裤子,镇定自若地说,“现在你要么正儿八经谈工作,要么把合约撕了,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这样点火,有什么后果,我相信你比我清楚。” 
  卢伊人的两片唇微肿,调整了一番气息才笑着说:“玩笑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
  她踱着步在他面前来回走动,突然俯下身来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骨头越贱越硬,人越爱越轻?但愿你不会再爱上我,不然你一定会完蛋的。”
  陆重淮借她的刀反手一捅,对上她的视线别有深意地说:“多谢提醒,我一定时刻谨记。” 
  卢伊人不再多说,转身给他拿了只笔来,自己又拿了份文件看。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又过了两个小时,没休息多久的她眼皮开始打架,眼睛逐渐出现干涩感,眨了几下也没缓过来,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看了他半天说:“我趴这睡十五分钟,一会叫醒我。” 
  他头也没抬,“床上睡去。” 
  卢伊人不以为意,“没事,就十五分钟。” 
  “在国外呆了几年就听不懂中国话了?”他没脾气地说,暗带嘲讽,半晌蔑然一笑,“没人想占你便宜。” 
  卢伊人也笑了一声就回房间了。 
  困意来袭,入眠很快,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牙齿一舔就掉,她很不舒服地“嗯”了一声就醒了。 
  陆重淮从门外进来,把水递给她,“做噩梦了?” 
  卢伊人坐起来窝在被子里,熟稔地接过来,微微一笑,八颗皓齿整齐的露出:“是啊,一个没你梦。”
  陆重淮那个小暴脾气即刻就燃起来了,正打算和她算账,手机却响了起来。
  卢伊人目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渐渐远离,心情大好,气定神闲地喝了口水,陆重淮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她,出去接电话了。
  他回来的时候卢伊人已经掀了被子,穿上外套,神色如常地握着塑料瓶子准备往外走,“顺路的话带我一程?”
  陆重淮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较劲,“脑子进水了才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 
  卢伊人也不在意,趾高气昂地接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多谢夸奖,不过你用不着这么批评自己。”
  如果陆重淮知道她是这是要去见那个畜生,一定不会亲自把她送过去。
  ***
  夜幕降临,酒吧里面越来越热闹,走廊尽头却因极好的隔音效果格外安静,甚至是死寂。
  陆重淮穿过人头攒动的蹦迪大厅,耳边放荡的调笑和娇媚的低吟恍若未闻,两个门童恭恭敬敬鞠躬喊了声“淮哥”,然后为他开了大门。
  是夜,卢伊人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抱起她,可连搂住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混沌的眼神不见半点清明,脸上泛着酡红,头上细汗密布,身体烫的惊人,被抱起的瞬间迷迷糊糊地嘤咛了一声,眉峰蹙起,很难受的样子,下意识攥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陆重淮毫不介意衣服被她抓出褶皱,只是稳稳当当将她抱出酒吧包厢,抿进了唇,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先把她轻手轻脚抱进车后座。 
  车厢里的卢伊人意识模糊,身体里像烧着一把火,周围温度低得惊人。
  冰火两重天中她流着冷汗煎熬着,意乱神迷地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始终紧紧皱着眉,一片昏天黑地中保持着姿势发抖。
  感官虽然灵敏,可四肢都不由她支配,昏昏沉沉的,难受得要紧。
  陆重淮接到何冬的电话脸色都变了,本来窝着一肚子火,在看到她软软趴在沙发上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样难受的一瞬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两年没有抱过她,这个女人瘦的厉害,穿着那么多衣服还那么轻,就像只有骨架子一样,心底猛地一抽,自责又悔恨。
  卢伊人不是没有过身处险境千钧一发的经历,连九死一生都不下五次。
  他自诩深谙情场临危不乱,可看着她手无缚鸡之力谁都可以宰割的样子他暴躁的发狂。她耀武扬威张牙舞爪压制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怕,可这样的卢伊人却让他恐惧了。
  再次抱起她的时候陆重淮小心翼翼的,呼吸都在颤抖。
  他腾不出手来,竟然用脚踹上车门,径直抱着她往他的住所走,输密码的时候架着她才没让人摔地上。
  进到屋里,鞋也不换,直接进了卧室,他先去浴室洗了个手,回来发现她自己脱了裤头扔在一边,肺都快被气炸了,忍不住爆了口粗,欺身上去,克制不住地讯问。
  她怎么可以这样?
  他只是一个没看住她就以身犯险被人弄成这样。
  她在不清醒的时候说:你要是走了,我真敢找别的男人。
  那么就让他做她唯一的男人吧,哪怕要靠作践自己成全她,也一样。
  彻夜难眠,他从她身上起来的时候她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像从来没有为他着想过一样睡得安稳平静。
  外面刮风下雨,像他的心境,他溺在那潭死水里不见天日。
  她在阳光下枯萎,他在黑暗中屈折。
  天光渐亮,他捻灭了烟头回到卧室,床上的人仍好梦正酣。
  他走前俯下身,手指在她脸上流连摩挲了一阵,目光复杂地收回了手,然后把一早叠好的睡衣放在枕边,拿走了她的手机。
  ?
☆、第三十八章
?  陆重淮和卢伊人没有办婚礼,从十月到次年一月都是隐婚,虽说陆家枝繁叶茂,儿子的婚事应当隆重体面,但老爷子更心疼伊人这个儿媳妇,不免多了几丝体恤。
  排场大了,议论的人也就多了,见不着挽着卢伊人走红地毯的父亲难免说三道四,可不办这婚宴,又委屈了她,心里自然是有愧疚的。
  卢伊人对形式没什么追求,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今后随陆重淮出席各种场合的时候,人家只会问他这位是不是你太太,有个名分她已经满足了。
  十一月中旬陆重淮陪她去扫了趟墓,拜访辞世多年的岳父大人,那天素爱调侃的他收了平时的不正经,格外整肃地穿了一袭黑衣,挽着卢伊人的手说了很多承诺。
  他一向信马由缰地做事,因为一诺千金,人要守信,如果说了做不到会让珍视的人万分失望。
  可这一天,他还是说了很多。
  他朴实无华地承诺了一个丈夫要负的责任,要尽的义务,他把卢伊人搂在怀里一字一句地说,最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许久未动。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卢金海这个人,当初他见到这位老丈人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他和父亲手下的刘宰城性格品行尤其相似,贪婪、市侩、目光短浅,是他最厌恶的那类人,可因为卢伊人的缘故,他从不评价卢金海的功过生平。
  一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二是有次他不小心恶语中伤了卢金海,卢伊人一晚上没理他,第二天平静地跟他说,我仔细考虑了一整夜,我们还是不要交往了。
  那天他屈尊降贵,在卢伊人面前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委屈求全,而后连哄带骗讨好了她一周才力挽狂澜,从此他便不再置喙,话都憋在肚子里,带进坟墓也只字不提。
  卢金海不像普通老人走得那么安详,跳楼惨死的时候也不过四十出头,不惑之年,气骨劲健,怎么都不该有轻生的念头,他总觉得这样的男人太自私,不配做一名父亲,然而他再度和卢伊人重逢,见到她无所畏惧自在洒脱的样子后才明白,这位老人是不想成为女儿的负担。
  卢伊人那时已经成年,才华横溢,独立自主,是最惹人嫉妒的年纪,没了他说不定会过得更好,他死也戒不掉赌瘾,这才选择了一条更加遥远的不归路。
  照片上的老人笑得很平和,他第一次由衷地感到敬佩,发自肺腑地叹了一声。
  卢伊人蹲身放下探望时带来的新鲜菊花,起身后一动不动地发着呆,神情凝重,目光里似乎有泪光在涌动,从开始到现在一个字没说。
  没有告别的再见才是真的再见,她才是自私的那个。卢金海死后她没来过陵园几次,冷漠仿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她没有依靠,也没了枷锁。
  人是社会动物,时常不得已的要为人牺牲时间,打乱计划,所以闲着的时候得多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这些事不一定要有意义,可以单纯为了打发时间,但必须独处。
  有时候被世人叫俗的消遣,不是证明百无聊赖的罪证,也不是讽刺孤独寂寞的刀刃剑头,而是能摸着心口告诉自己,你是自由的,也是自主的。 
  可在异国他乡漂泊三年,她开始想找个安稳的归宿停留,可又不舍得失去那么多年攥在手里的快活感。
  被人爱的人总是要为了对方珍视自己,不可以再肆意挥霍那些固有的本钱,不得已地改变习惯,无缘无故地被剥夺掉很多种选择。
  可那又怎样?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全心全意地爱她,更愿意连同肉体和生命都无条件地交付,他愿意为她活得有价值,愿意摒除所有陋习骄傲又强大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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