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伪呆萌同桌

如果要说，上野由佳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了解她的，一般会说：呆萌，洋娃娃，脸色苍白，营养不良。
    而了解她的，答案会是：一个不可以用常人思维去想的少女。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能看着这个平日里话少脸又冷的呆萌少女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生日宴的氛围一直很好。东堂听到少女的祝福后，莫名地开心。
    是了，其他人的祝福其实不重要，甚至可有可无。他最在意的，是他眼前的这位少女。东堂看着由佳，她总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直到刚刚，他才知道，原来少女的身手，好得过分。
    东堂看了一眼被众人当做话题中心的永川和，一脸阴沉：他记得没错的话，永川和，他是有一点身手的。此刻被少女取悦了的少年，没有心思去计较其他的事情。
    由佳把手上的礼物袋子递给他。这是一份匆忙中准备的礼物。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能让东堂君满意，但是，由佳认为，这是她在这么短时间中，最拿的出手的礼物了……
    东堂没有马上拆开礼物。在他心里，不管少女送他什么，他都会喜欢。
    由佳看到一旁五花八门的礼物，觉得还是有些对不住东堂君，眉头微皱，弱弱的声音对着这位寿星公道歉：“实在是对不住东堂君了。今天这么晚才过来。礼物……礼物是匆忙之中准备的。抱歉……”
    少女带着歉意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似乎急于解释什么。东堂听后也只是笑笑，那少女常常见到的微笑，此刻看起来分外耀眼。
    “只要是由佳给的，我都喜欢。”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松了口气，东堂君不嫌弃就好。
    东堂君带着由佳吃了许多好吃的，两个人呆在一起，有着前所未有的融洽。
    蒲山风花喝着橙汁，突然高喊：“拍合照留念啦！”
    这一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生日会将要结束的时候，和自己的朋友拍照留念。
    “我觉得，所有人合拍一张，然后，再单拍。”神里枫突然提出的建议，掩住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最后，蒲山风花负责给大家拍照。
    由佳有些适应不良。
    老实说，她从很久以前，就不拍照了……根本是，连镜头都没有见过。再一次接触，还是忍不住紧张。
    东堂看着少女越来越红的小脸，脑中马上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由佳害怕摄像头。
    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是，由佳的表现，再次印证了少年的猜想。
    “有那么紧张吗？”
    由佳看了身边的少年，今天的少年，穿着一身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很帅气。精致无瑕的脸看起来分外迷人。
    “东堂君，果然很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少女的答非所问，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少年侧过的脸上再次抹上红色。
    蒲山风花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按下了快门。然后再假装刚刚走近他们一样，对着东堂喊道：“东堂会长，你和由佳酱先拍吧。然后再合照。”
    为什么要他们先拍……少女忍住问问题的冲动，盯着摄像头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厌恶。
    “嘛，由佳酱你别皱着眉头嘛！”
    由佳看了风花一眼，认命一般地叹息：你拍快点。
    蒲山风花找了几个不错的角度，又让由佳和东堂调整了位置，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拍下了这唯美的一幕。
    少女不知缘由的脸红胜过世界上最美的彩妆，一直以来冷淡的脸色也稍有缓和。
    柔和的表情，微扬的嘴角，精致好看的脸……这一切，都和少女身边的少年意外相似。
    画面中的少年少女，正值着这最美好的花季。胶片记录下了这一刻，只属于两人的美好青春。
    蒲山风花默默感叹：果然，应该说不愧是同桌吗？
    生日会接近尾声，大家纷纷散去。少年提出和少女一起回去的邀请。少女在怔愣一会后，后知后觉地答应。
    “由佳。”
    “什么？”
    少年很想告诉少女，对她的喜欢。
    然而，话到嘴边，又再次咽了回去。不是退缩，不是不敢。而是出于谨慎。少年不知道少女的想法，他也尊重少女的选择。
    但是……
    再过一阵子……
    到那时候再说吧。
    东堂琉生喜欢胜券在握的感觉。如果说出口，他和少女之间，又将走向哪里。正是这种未知，东堂琉生选择沉默。
    “东堂君，你今天开心吗？”
    少年点头。很开心。见到了由佳，和由佳一起过生日，和由佳一起拍照，和由佳一起回去。这些，就是他在今年生日最美好的收获。
    少女路过商店的时候，给少年买了一瓶饮料。
    少年不明所以地接过。
    由佳笑着说道：“谢礼。”
    由佳其实知道，这个从她开学就经常接触的少年，虽然有时候很冷漠，很不近人情，时不时就能给人一种害怕的感觉。但是，也是这个少年，经常帮助她，学习上，部活上，东堂君经常帮她，她却不曾真正谢过。
    每到这样的夜晚，如果她还一个人在外面，少年绝对是把她送回家，然后严肃教育：都说了，女孩子这么晚了不要一个人在外面。
    由佳往往点头说好之后，在隔天继续犯着这老毛病。
    后来东堂君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干脆每天和她一起回去。
    这一切一切，她都还没有跟他道过谢。
    这样的疏忽，让少女有些不安。
    东堂琉生的思维，不难想到少女口中‘谢意’二字所代表的含义。
    “由佳，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并不是为了你的感谢。”他不喜欢由佳总是对他说谢谢，简直是厌恶这两个字到了极点。他喜欢的女孩，总是时不时地拉开他们的距离，不管她的有意还是无意。
    由佳看了少年不好的脸色，知道自己好像是好心办坏事了……双手合十，一脸诚意：我下次，尽量，不跟东堂君客气。
    东堂看着少女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发丝。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气。因为我想靠近你，所以不要跟我说谢谢。
    少年在心里默默补充着说不出口的话，少女不知道。
    由佳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若是在以前，她早就在东堂君帮助她后道谢了，而这次，她居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么久以来，欠了少年那句谢谢。
    “我……”
    “你……”
    意料之外，两人同时开口。
    东堂对上少女的目光，觉得脸上有些烧。心里又忍不住唾弃自己，什么时候，他东堂琉生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答案他也清楚。
    因为喜欢上了，才觉得可贵。在他的认知里，由佳就是需要保护的国宝级对象。因为这种长期的直观认知，少年才会对自己的同桌分外关注，在目睹了少女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之后，在这样保护者的身份中，不小心把自己的感情也搭了进去。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喜欢上了。
    他少有的温柔，破天荒的多管闲事，时常将目光聚焦在一个人身上，第一次知道担心人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由佳给予的。
    换成其他人，绝不可能。
    东堂少年不知道的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加深了对由佳的占有欲。
    两个人并没有再说话。
    最后还是由佳先开了口：“我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别人的帮助。什么事我都能自己做好，不会依赖别人。依赖别人，我会不自主地养成习惯。一旦习惯了，哪天没有人可依赖的时候，我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自从今年在国樱复学，东堂君你帮了我很多。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东堂君在帮了我的同时，我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
    “是庆幸？还是高兴？我分不清楚。”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了，有人可依赖的时候的那种感觉。是东堂君让我体验到的，那种新奇，特别，难以言喻的感觉。”
    “所以我才想谢谢东堂君。”
    东堂因为少女的话，平静的内心如石投水，泛起涟漪。
    原来，是这样。
    少女的解释，让少年释怀。至少，她不是为了疏远他。
    少女看着少年一脸愉悦，也松了口气。
    她和少年，相识如此之久，看似短暂，其实，每天都是可贵的记忆。她不知道她和身旁这位引人注目的少年，能够有多少交集，此刻，每分钟的记忆，都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这饮料……一点都不好喝。”少年喝了一口少女给他的饮料后，忍不住吐槽。
    “会吗？我觉得还不错，我挺喜欢的。”
    “我很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有红豆。”
    东堂君不喜欢红豆……
    少年少女在回家的路上，一起走着，越走越远，彼此的对话，虽然无聊，却满是温暖。
    今年夏末，似乎格外地热……被东堂君握住的手，掌中带着湿意。
    由佳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有些不适……
    “我到了，东堂君辛苦了。”
    少年松开少女的手，清冷的声音讲着暖人的话语：“早点休息，晚安。”
    “东堂君自己也要小心。”
    东堂知道少女关心他，这点对他很是受用。
    “放心，我不是永川和。”
    “那，明天见。”
    少年点头，看着少女转身走近家门，直到看不见人影，他才离开。
    客厅里还亮着灯，夏木绫佳坐在客厅，一脸戏谑地看着走进门的少女。
    “由佳，有什么收获吗？还是说，二人世界有什么进展？”夏木绫佳的对八卦的好奇心，跟蒲山风花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由佳听到绫佳问的问题，满脑子的问好打转。
    “什么进展？”
    夏木绫佳被少女的回答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原来有人这么迟钝的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