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漫游童话记

五十一、另寻破解之法
    柳絮为自己推理出的结果兴奋异常。她觉得自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但关键是，她应该去相信那团黑雾给的提示么？毕竟，它想要让未来的瑞德和布鲁刀剑相向，这说不准是个陷阱。
    可维易术士为什么会消失也确实是个问题。柳絮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解开了这个问题，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此时，能和她商量对策的多利姆与伽德都不在身边。柳絮有些烦躁地揪着头发，丝毫没注意到瑞德和布鲁略显难看的脸色。
    柳絮梦见吊坠无法阻止灾难的事，对他们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那颗心脏的活动正日渐频繁，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再去另想办法了。难不成咬牙碰运气，带着吊坠进树林一次，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没用？可那样的话，不但浪费时间，还有可能全军覆没，从而让阻止灾难发生的希望彻底破灭。
    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那个，瑞德？”柳絮终于发现瑞德和布鲁的脸色不太对劲。她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瑞德和布鲁对视一眼，叹着气告诉她，他们所担心的事情。
    柳絮没想到自己随口诌出的谎话居然会给他们带去这么大的烦恼，当下心中生了一层愧疚。可一想到黑雾说得那句“光靠那枚吊坠，你们可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又觉得，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瑞德，布鲁，你们知道当初维易国的术士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么？”她问道。
    瑞德和布鲁茫然地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我们两国的史书上都没有关于这个的详细记录。艾勒欧国写的是，维易根本没有派出术士，而维易国写的是，艾勒欧擅自扣下了那些术士，并把一切过错推到了他们的头上。”
    布鲁说完后，看向柳絮，问道：“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
    柳絮单指挠了挠脸，犹豫着说道：“艾勒欧灾难的真面目，我们现在知道了。可是维易国的术士为什么会消失，我们还不清楚。”
    “追其根本，还是因为术士消失，才导致两国的信任分崩离析不是么？”
    “所以，我对这个有点疑惑呢。”
    柳絮话音刚落，就见布鲁双眼一亮，一幅豁然开朗的模样。
    他激动地看向瑞德和柳絮，说道：“没错！我们把这个关键点忘记了！”
    “什么意思？”瑞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还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我是说，当初艾勒欧肯定也是发现了灾难的真面目，才会去向维易求救的吧？”布鲁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用微颤的声音继续说道：“也就是说，艾勒欧的国王对这个灾难下的判断是：聚集足够的术士，就可以消除这次灾难。”
    “虽然他从哪里得来的判断，我们还不知道，但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场灾难也可以凭借术士们的力量来化解，是么？”瑞德接过话头。她的双眼也变得亮亮的，有种拨开云雾，重见天日的感觉。
    一开始，他们是打算无声无息地破解灾难的。因为如此一来，艾勒欧就不会向维易求救，也就不会有之后的误会。
    但这个想法却因为灾难的力量太过强大，而把他们渐渐逼上死路。今天，如果不是柳絮提醒，他们都忘了还有第二种改变未来的途径。
    那就是，搞清楚维易派来的术士究竟去了何方！
    瑞德一把抱住柳絮，大力拍打她的后背说道：“柳絮柳絮，你真是个天才！”
    “咳咳！”
    再重申一次，瑞德的手劲儿很大，她承受不住啊！
    第二天清晨，带着大批精英战士赶来的守卫一号在听了柳絮三人的计划后，迅速解下身上的钱袋，并借了三匹快马，以便他们能够尽快从贝森城赶到位于边界的堡德城。
    一路上的快马加鞭，尘土飞扬。即便柳絮体质较差，也硬生生地熬了过来。
    等他们到达堡德城的大门时，三人均是一身狼狈。路过的城民都拿眼斜着打量他们，一脸嫌弃。
    但此时，无论是瑞德布鲁，还是爱干净的柳絮都没心情去收拾自己。他们刚刚从守城士兵那里探来消息，维易国已答应派术士前来。大约再过三天，他们就会抵达边境！
    “怎么办？我们需要去向城主求助吗？”布鲁看向瑞德问道。
    瑞德摇了摇头。她理了一下沾着草叶的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我们还不清楚维易术士消失的缘由，贸贸然惊动城主，只会被当做可疑分子。”
    “所以，我们最好还是悄悄前往边境线，在那里等着术士们前来。”
    说罢，她又看向柳絮，“这几天，我们可能还得露宿荒野。柳絮，你没事吧？”
    此时的柳絮倒头栽在树下的柔软草地上。原本没有声息的身体在听到瑞德的问话后，微微动了一下，右手缓缓抬起，摆出一个OK的手势。
    她已经不想说话了。连日的急行军都快把她拖死了。被路人嫌弃也无所谓，一连好几天都只啃干粮也无所谓，继续露宿荒野也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休息，她就别无所求了！
    柳絮发誓，如果平日学习也这么拼的话，别说清华北大了，就算哈弗麻省，她也能考上！
    瑞德好笑地看着柳絮举起的右手‘砰’地砸在地面上，然后再次回归无声无息。
    她蹲在柳絮身旁，用手戳了戳她道：“你还好吧？如果实在扛不住，我们今天就先在旅馆里休息。”
    “没事。”柳絮闷闷的声音传来。她侧过头，一边把刚才钻进嘴里的草叶吐出来，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放心，我还死不了。”
    瑞德冲着布鲁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一把捞起柳絮，往背上一抗，就跟着瑞德向边境走去。
    柳絮原本觉得这个姿势蛮丢人的，挣扎着想下来。但长时间的骑马，让她的两条胳膊跟弹力绳似的，柔软无力。她也就只能认命地让布鲁扛着。两条胳膊垂在他的前胸，晃晃荡荡。
    一夜，两夜。三夜。
    瑞德几人在边界线附近的树林里待了三天，却没看到任何术士们的踪影。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已经失踪了？”布鲁皱了皱眉，“可史书上明明写的是，他们是在踏入艾勒欧的国境后，才失去联系的。”
    “再等等吧，或许是路上耽搁了。”柳絮叼着根草梗，靠在一旁的大树上。
    多亏了这三天的原地待命，她终于算是勉强恢复了体力。
    “瑞德呢？”她问道。今天早上起床后，她就没见到瑞德的影子。
    “她有点担心，就跑到维易那边看看情况去了。”布鲁答道。
    两人在树林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丝毫不清楚，就在离他们不到五公里的地方，瑞德和维易的术士遇到一场大麻烦。
    “可恶！”瑞德将佩剑狠狠插在地上，说话间微微喘着粗气，“我们是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她能感受到，在自己的背后，有十五个默不作声的人。他们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待着，仿佛对周边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一般。
    今天一早，她在前往方缇尔城的路上，遇到了维易派来的术士们。他们盘腿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双手结印，丝毫不像是在调整休息的模样。
    瑞德心下生疑，但也没多想，就抬脚走了过去，想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忙。
    但变故骤生。就在瑞德靠近他们周身十米左右时，她的世界猛然变成了一片漆黑。
    没有虫叫，没有鸟鸣，她仿佛踏入了一个巨大的结界一般，陷入了死寂的黑暗中。
    “年轻人，不要太过心急。”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某处传来。瑞德猜想，对方或许是术士中的一位。
    “不要四处乱闯，静下心来原地休息会儿吧。”那道声音说道，“凭你的力量，还无法从这里冲出去。”
    “可是贝森城那边……”瑞德急了。时间不等人。谁也不知道那颗心脏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她也好，这些术士们也好，都没时间继续浪费在这里。
    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又重新响起。
    “你来自那里？”他问道。
    瑞德点了点，又想起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回道：“是的，我就是从那边赶到这里的。”
    “看来，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勇士。”那人叹道，又忽然问了一句：“你去那片树林探索过么？”
    “事实上，正是我和我的朋友通知城主会有灾难发生的。”
    “这么说来，你是见过‘它’的模样了。”
    “是的。”瑞德回想起初次看到那颗心脏时的震惊，以及从心底蔓延而出的恐惧感。
    她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有那样强的力量。除了知道那颗心脏会让大半个艾勒欧的城镇化为灰烬外，她什么也不知道。
    那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后，一小片光晕在瑞德的身后亮起。她惊讶地回头，发现那片光晕是从一位老者的手上发出的。他的周围，则是十四位依旧双手结印，一动不动的术士。
    “勇士啊，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那位老者开口道，“如果我们命丧于此，我会拼尽全力让你从这里逃离。”
    “请你出去后，告诉艾勒欧的国王，让他将贝森城以及附近所有的百姓都迁至最偏远的地方。”
    “我们无能无力了，只能祈求将所受的损害降至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