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宠娇妻

77.南诏王子


比起皇后的寝宫里发生的一切变化,另一处,显得沉寂得多了,那便是宋若思的公主府。
    宋若思在驸马过世之后,一直居住在皇宫外的公主府之中,虽然是丧夫的公主,但到底也是嫁过人了的,倘若回宫中居住,不免惹人非议,何况她也不喜去那个宽阔但是更加深得令人无法透气的地方。
    寒冬腊月的时节,她并没有呆在屋里温茶取暖,而是在庭院之中,修剪这那几株分明已经异常精细的腊梅。
    可是她随意的姿势,却也说明了她并非有心在这里给腊梅修枝剪叶的,状似无意地开口,“听竹,听说今日京城里边很是热闹呢。”
    听竹是宋若思自小就随在身边的侍女,基本上宋若思心中想着什么,经历了什么,自小随在她身边的听竹也是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的,在她眼中,这个曾经多才多艺,曾经被称为东楚第一才女的公主,其实并没有其他人眼中看到的那么明艳光亮,因为她的经历,她的痛苦欢笑,都没有人知道……也许曾经有人知道,但是,如今也没有了。
    听竹就在宋若思的身边,“是啊,奴婢听说,今日是南诏王子到京中,给皇上祝寿来了,因此,京城之中显得热闹了一些。”
    宋若思脸上带着一层轻笑,似乎与往常无异,“怪不得呢。”
    接着她又问,“可知道,南诏来的是哪些王子?”
    “这个……奴婢不知……”
    默了一会儿,听竹开口,试探性地问,“公主今日可要出去走走。”
    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白蒙蒙的天,“今日听冷的,不出去了……”
    今日冷不出去,为何还要来院中修剪这些本就已经不必修剪的梅花呢。
    听竹当然不会开口相问,却对着她道,“公主已经在这院中带了一个多时辰,天气寒冷,还是回屋的好。”
    剪下最后一根枝条,宋若思轻轻嗯一声,将那把剪刀交到听竹的手中,回屋了。
    外边自然是热闹的,南诏王子来东楚给元景帝祝寿,本来两国之间的这样往来也本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正如北齐来给东楚皇帝祝寿一般。
    但是这个南诏王子却是有些特别之处的,这个南诏王子,对于南诏而言像是凭空出世一般,直到弱冠之年才出现在南诏皇室众人的眼中,据南诏王所言,这个王子一生下来就被国师说是命中注定坎坷,因此,需要外出游历以消磨灾难,因此,直到十七八岁才回到皇室之中,而他一回来,不出两年,便以强硬手段将其他皇子比下去,南诏王大喜过望,对这个原本就不看好,放任其外出的儿子惊叹交加,从而也让南诏的实力变得更强,由偏居南方的一个小国发展成为如今亦能成为天下人口中以神秘著称的国家。
    此次来东楚的南诏国的代表,正是这位据说能力颇众的王子祁远,但是却不知,这位一向在南诏行事低调的王子为何如此高调进入京城。
    祁远是坐着一顶撵入京城的,还以这样的方式进入了为南诏使者专门准备的驿馆之中,但是在驿馆带了没多久,他就一个人出来逛京城了。
    进了驿馆,这场热闹其实也算是过去了,后面的祁远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不复现了之前进城时候的热闹,但是还是有人在议论纷纷,猜不透这南诏王子是如何的。
    他没有带随从,只是单独一人出门而已,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般身份尊贵的人就算身边没有个明明白白的人护着,暗中定然也是有人护着的。
    祁远对于东楚京城不可谓不熟悉,走在京城的大街之上,他几乎熟悉得就像走在南诏皇宫一般。
    祁远如今的年岁,已经是二十多岁,但是,据说这位如今已经算是盛名在外的南诏王子如今仍然没有王子妃,南诏王百般劝说之下仍是不能为他纳一房妃子。
    京城的东北边有一处梅园,此时寒冬腊月之际,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这一处梅园据说是二十多年前一位文人墨客客居京城之时买下来的,偏生这位文人喜好梅花,竟将那满园子的房屋都拆掉,只留了一处主院,其余的都种上了梅树,可谓是爱梅成痴,但是没过几年他便因病去世,只留下了这满院子的梅花,在每年冬日的大雪里开得灿烂如烟火。
    到了冬日里梅花开得最后的时节,这一处便也变得人多了起来,善男信女,才子佳人,京城之中闺房里的小姐姑娘,各家各户的公子王侯,都会聚于这一处,或是赏梅,或是吟诗作对,自成一处的娱乐。
    祁远在京城之中绕了大半个城,最终才来到了这一处的梅园,今日梅园的人并不太多,他虽是南诏王子,但是却也轻车简行,因此,这园子里的人虽是富贵,但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随意走在一株株梅树之间,祁远看起来像是步态悠闲,但是,若是真的看着他的面色,其实可以看出来,他似乎并不似单纯来这一处欣赏梅花的,祁远长得也可谓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正值如今青年时期,没有了少年时候的稚嫩,反而多了一些历经岁月的痕迹。
    轻轻黏住一枝梅枝,他似乎是在自己跟自己感叹一句,“南诏的气候,种出来的梅花,总不如东楚京城这般美艳动人。”
    但是他并没有折下那支梅花,他放开了的那支梅花在晃动之中又恢复了原样。
    他并没有在梅园之中停留太久,几乎也没有逛完整个梅园,最后又回到了驿馆。
    当夜,宋若思正倚在床头看书,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期然抬头望窗外一看,只见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微微裂开的窗户旁边静静看着她,神情安详而又满足,安详之下却又带着满脸的复杂抑或可以称之为心疼的神情。
    此时的夜晚已经过了亥时,听竹也在外间睡着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落雪的声音,也没有了往日夜晚里呼呼的北风。
    两双眼睛隔着一个房间的距离,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两相对望。
    宋若思手中的书不知怎的,啪嗒一声落在了地面之上。这一声响亮的啪嗒之声,将两相对望的两人惊醒了,也将外间休息的听竹惊醒了。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可要奴婢进去。”
    宋若思回过神来,“没事,只是书掉落到地上了,你不必进来了。”
    “夜已经深了,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否则会伤眼。”听竹仔细叮嘱他。
    “嗯。”宋若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弯身捡起地上的书的时候,再往窗外一看,之前开了一条裂缝的的窗户已经严严实实合上了,隔绝了外边的黑夜,也隔绝了先前静立在外,隔窗望她的那个人。
    她闭上眼睛,依旧靠坐在床头之上,记忆如同翻涌的浪花,在她的脑海之中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告诉她,一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又结束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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