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年华

第12章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在练什么独门秘笈呢。”我将书包扔在沙发上,问道,“我爸呢?”
  “加班。”老妈此时的精力都放在了电视机里的瑜伽教练身上。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先吃还是等他回来再吃饭?”
  “饭菜都热好了,你自己吃吧,我要减肥,你爸回来得迟。”老妈又换了一个姿势,“你这死孩子,朝旁边去去,别杵在这儿碍事。”
  “哟哟哟,你当我愿意杵在这儿看你呢,扭得跟大麻花似的。”我清楚地表达了我的不满,转身去厨房盛饭吃去了。
  吃饭时突然想到了养在仓库里的小狗,我便向老妈问道:“妈,家里有没有不用的布?最好是棉的。”
  “你要棉布干嘛?”
  我将脸几乎埋在了碗里,含糊不清道:“哦,明天美术课上要用。”
  “阳台的箱子里有不要了的衣服,你自己拿剪子铰几块吧。”
  我吃完饭去阳台取了衣服正要进房间,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问道:“妈,我都上高二了,你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的学习成绩?”
  老妈笑道:“就你那成绩,还需要我费这个精力?”
  “哎,跟你说认真的,严肃点行不行?”
  老妈这才正眼看向我:“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学习的事情难道还要靠父母监督?其实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从你一点点大的时候我就信任你,我知道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有能力解决。”
  这绝对是最近几年来,老妈对我说过的最顺耳的话,我表示十分受用。
  “哎哎哎,你别急着走啊。”老妈叫住我。
  “哎什么哎呀?我又不是没有名字,难道我的名字你当年是起着玩儿的?”
  “矫情!”老妈白了我一眼,又道,“小海回来了,还来找你呢,说想问问你这两个星期怎么没去他那儿补课。”
  我皱了皱眉:“这不是才礼拜五嘛,他怎么就回来了?妈,明天你要看到他就帮我打个招呼,说我最近数学学的还不错,暂时就不麻烦他。”
  “行,我知道了。”
     我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柯夏海,可内心却没有做好准备以另一种眼光看待他,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
  第二天一早到了学校,我们三个就急急忙忙奔向操场。
  小狗在鞋盒里睡得正香,桌子上却是一团污秽。安妮忙掏出纸巾把桌子擦干净。
  易翔笑道:“以前觉得你们女生真是麻烦,天天都要在兜里揣一包纸巾,现在我发现这倒是很方便啊。”
  安妮从另一个口袋又掏出一包纸巾:“那是肯定的。这个给你呗?”
  “不要不要不要!”易翔连连摆手,“我一个大男人装包纸巾在身上,被我那帮兄弟知道,还不被他们笑话死?”
  我笑道:“安妮简直就是个“纸品达人”,总喜欢收集一些漂亮的纸制品,她的零花钱基本上都用来买笔记本了。”
  易翔望着安妮,一脸吃惊加赞赏:“你简直太变态了!我就欣赏你这样的!”
  安妮笑着踹了易翔一脚:“你欠揍!”
  我用旧衣服把鞋盒垫得暖和舒适,安妮给小狗买了些火腿肠,易翔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狗粮。
  安妮接过狗粮惊呼:“你竟然买了狗粮?!这个我在超市看过,要三四十块钱一包呢!”
  易翔摆摆手:“没事,我少抽两三盒烟,这钱也就省出来了。”
  “少抽烟,没见烟盒子上都印着‘吸烟有害健康’吗?”我说道。
  易翔冷笑一声:“这就是个笑话!光说顶屁用?也没见他们少生产一点儿啊!反正也抽不死人,抽死了算活拉倒!”
  安妮望了我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我正色道:“别人怎么做你管不了也管不着,但是你自己的行为是可以控制的,如果你是非不分,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怎么做?”
  易翔一窒,竟是无言以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懊丧地开口:“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第十二章 师傅
  虽然分了班选了科目,但是其他科目还是要学,因为在高考前,还有一种重要的考试,叫做会考。
  也许对于高考大军当中的一部分人来说,高级中学毕业证书是他们这一生所能拿到的最高学历,但前提必须是通过会考。
  物理老师透过鼻梁上厚厚的“酒瓶底儿”望着我们,一边用粉笔敲击着黑板,一边痛心疾首道:“同学们啊,大清早就不要睡觉了!快起来好好听课,虽然你们没有选物理,但物理对你们来说也很重要啊!你们不听讲会考怎么考?会考通不过怎么能拿到毕业证?拿不到毕业证你们辛辛苦苦这三年不就白学了嘛!到时候你们怎么对得起父母?怎么对得起自己啊?”
  只可惜物理老师的如诉如泣没能打动几个人。
  “快点坐好听课,不然我要叫人到黑板前面来回答问题了!”物理老师不得已使出了杀手锏。
  这一招要奏效很多,瞬间又有不少学生坐直了身体。
  物理老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讲课。
  物理老师四十岁不到,比数学老师显得还要憨厚。他身兼数职,不仅教我们物理,同时还是学校的水电工、木工,最神奇的是我们还不止一次看到他挥舞着大剪刀修剪校园花坛中的景观树。
  虽说技多不压身,但只怕很难将每一门都做到专精,至少我们能够肯定,他不专精于物理教学。
  安妮和我早就如同坠入云里雾里,满黑板密密麻麻的板书是我不认得它,它也不认得我。
  我回头望了望其他同学,几乎个个都是两眼空洞无神,肉体尚在,魂魄早已云游方外去了。
  物理老师讲得满脸通红,唾沫横飞。我百分百相信他已经尽力了。
  安妮戳了戳易翔:“你懂了没?”
  “懂个球!”易翔伸了个懒腰,将手叠放在脑后,“我是没那悟性!我放弃了!”
  “那会考怎么办?”
  “‘凉拌’!”他翻开抽屉里的小说,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我和安妮对望了一眼,决定再做一做垂死挣扎。
  老师留了一刻钟的时间自由提问。不死心的安妮捧着书上讲台提问去了,我坐在座位上,紧盯着老师给安妮讲题时一张一翕的嘴唇。
  五分钟后,安妮灰着一张脸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样怎么样?弄懂了没?”
  安妮叹了口气,回答我:“如果说之前我的脑子里是一片被轰炸过一次的战场,那么现在,就是一片被轰炸了十遍的废墟!”
  我明了地点点头,对物理老师更加肃然起敬。
  我基本上也放弃了,干脆趁着别人提问时,拿出历史书翻了开来。
  “你干嘛呢?”安妮问我。
  “制作会议年历表,那些会议都要背熟的,不然肯定考不过。”
  安妮哀嚎了一声:“除了‘遵义会议’和‘瓦窑堡会议’,其他的我一个都没记住!你怎么不喊上我一起制作?你又一个人吃独食了吧?”
  我抬起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自己赶紧动笔写啊,我又没拦着你。”
  中午吃完饭,喂完了小狗,易翔就和韩路、钟佳扬出去打游戏机去了。
  安妮抚摸着小狗,一脸担忧:“明天我们都不来学校,小狗怎么办?”
  “放学前我们再来一趟吧,把明天吃的东西都给它准备好了,应该问题不大。”
  安妮道:“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回到家,老妈接过我书包道:“快去把校服换了跟我去你柯伯伯家帮帮忙,今天晚上我们去他们家吃饭。”
  “今天又不过节,干嘛去他们家吃饭?”
  “你这个丫头,真是不长心!今天你小海哥哥过二十岁生日。”
  “哎呦喂!日子过糊涂了,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一拍脑门儿,说道,“可我没准备礼物呀!妈,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老妈一脸的鄙视:“就说你没长心吧?这个还要我来提醒?”
  “嘁,你少来了,八成是你自己也忘了。不然你说说看,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老妈得意洋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直接给他包了一千块的红包!”
  “你太赖皮了!”我简直欲哭无泪,“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马上出去买礼物肯定是来不及了,我一咬牙,奔回房间把这几年零零散散凑齐的一套金庸武侠给拎了出来。
  老妈瞪圆了眼睛:“你打算把这个送出去?这不是你最宝贝的吗?”
  我没好气道:“那能怎么办?除了这套书,我根本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好不好?”
  老妈仅仅投给我一个赞许的眼神,根本没有其他表示!
  柯伯伯柯伯母都是独生子女,家里老人去世的也早,每逢节假日没有亲戚往来,别人都是一大家子欢聚一堂,他们家总是冷冷清清。所以老爸老妈平时对他们也要多照拂一些。
  “远亲不如近邻。”这是老妈常挂在嘴边的话。
  老妈和我过去的时候,柯伯母正在厨房里忙着,老妈很自然地走过去给她打下手。
  柯伯母忙道:“哎呀,也没什么要忙的,你去坐着就好!”
  老妈边择菜边说道:“没事儿,我正好陪你说说话。”
  柯伯母笑了笑,问道:“你家老肖呢?怎么还没来?”
  老妈笑道:“他藏了一瓶好酒在家里,这会儿正找着呢,找着了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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