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时,顾梦溪和汤加丽都发现今天学校外面的不同。
“汤加丽,怎么了?”顾梦溪看着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多了好多陌生的面孔,而且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知道,看这样子,应该又是要打架了!”汤加丽也看着不远处的那些人,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见刘东了!旁边那不是程景嘛。”汤加丽看着不远处的人,向顾梦溪说。
顾梦溪顺着汤加丽的方向看去,果然,就是程景,刘东他们,这么急匆匆的往哪里去呀!老庙后面?对,那就是去那里的方向!
“汤加丽,你先帮我看着车子,我去去就回!”顾梦溪说着就朝着程景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都是放学刚刚出来的学生,她撞了好几个人,也来不及说声“对不起”一直跑向程景的方向。
“程景!”顾梦溪边跑边喊。
程景没听见。
“刘东!”顾梦溪继续喊。
刘东也没听见。
放学人多,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原来就在眼前的人都听不到你在叫他!
“陈琛!”顾梦溪看程景和刘东俩人在说话,又开始叫陈琛。果然,还是他的耳朵比较好使!
陈琛听到有人叫他转过头去,然后又朝着程景和刘东说了句什么,两人也转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程景看见顾梦溪匆匆跑了过来,额前的头发凌乱,肩上的书包也斜着挂在身上,他眉头紧皱着,声音还有些冷厉问道。
“你不回家,去哪呀?”顾梦溪反问。
“你见我什么时候一放学回过家?我去和朋友玩玩。你赶紧回家!”
“你骗人!”顾梦溪朝着已经转过身去的程景吼道。
“顾梦溪,你先回吧,我们今天下午真有事,先回吧,昂!”刘东开口,说得温柔。
“我知道什么事,打架,对不对!”顾梦溪看着程景的眼睛说道。
“不是,只是给朋友撑撑场子而已!”程景说。
“能不能不要打架了,很危险呐!”其实那时候的顾梦溪只是担心他的安慰,仅仅也就是担心他,怕他打架受伤。因为每次听大家在教室讨论打架的过程,很血腥,很暴力。
直到后来想起那时候的这些事,顾梦溪都觉得好笑,那时的他们,动不动就是群架,简直可以用“幼稚”来形容。可是当初怎么就想不出来这个词来呢。看来打群架在那个年代,那个年纪不算幼稚。
“我不打架,真的,我保证!”程景说得信誓旦旦。
“真的?”顾梦溪问。
“嗯!”程景点头,“你先回吧,我保证没事的!”
顾梦溪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被程景推转身了,她又看了看几眼程景,说了句,“你答应我的,不许打架!你要是敢骗我,我就不理你了!”说完才走了。
忽然程景瞟了旁边一个男生一直盯着走开的顾梦溪看,那不是二中的货么,盯着梦溪看什么?
“陈琛,你和顾梦溪一起回家吧!”程景对着身旁的陈琛说道。
“待会儿不是还有事么!”陈琛扔掉手中的烟蒂,吐了一口云圈说。
“你看那个男的,不是二中那东西么。我看他一直盯着梦溪看,你还是和她一起回吧。刚好你俩个也顺路!”程景盯着旁边那个男生眯着眼睛说道,像是要看透他一样。
“那我去了,你们小心点,人家今天可是带家伙来的!”
“我们又不是主角,就给阿皓捧个场,不担心。你赶紧去吧,别没追上了!”程景拍了拍陈琛的肩。
“顾梦溪,等我,一起走!”陈琛喘着气跑过去,追上正准备走的顾梦溪和汤加丽。
“你没和程景他们一起?”汤加丽问。
看来顾梦溪已经告诉汤加丽怎么回事了。也是,汤加丽那好奇心,不问才怪!
“嗯,我不去,我回家!”陈琛回答,“你到后面坐着,我来骑,带着你!”陈琛说着已经夺下顾梦溪手中的车子坐了上去,一脚撑着地,等着顾梦溪上来。
陈琛见顾梦溪还在犹豫,“我没自行车,你总不能让我走回去吧!赶紧上来,我的骑车技术可是很好的!”
顾梦溪其实刚刚在犹豫自己被陈琛这样带着好像有些奇怪,虽然他俩是朋友,但心里还是被封建的男女关系缠绕着,因为她可从来不是那么开放的孩子!
可是,陈琛没有车子,而且这也已经上去了,她总不能把人家赶下去吧!然后,她坐在了后车座上。
“切,你怎么就不想着带着我呢?看不见我怎么滴?”汤加丽满口责怪的语气问陈琛!
“你这体格,带我还差不多!”陈琛故意损汤加丽。因为汤加丽的体格看起来的确比陈琛结实的多。
“姓陈的,你去死吧!”汤加丽狠狠地骂陈琛。
他们两人关系一直不错,一路上一直骂骂咧咧没停,倒也挺热闹开心的!
“陈琛,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顾梦溪问的是刚刚的事。
“没什么事,就是阿皓的女朋友去二中玩,被二中一个女生打了两巴掌。女朋友气不过,让阿皓找了些人和人家干上了!不过二中那女生也不是省油的灯,认识的人还真她妈不少,今天来的还挺多!”
顾梦溪听着最后一句话,心里不由一紧,抓着陈琛衣服的手也紧了不少。
陈琛感觉到了顾梦溪的变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又说,“没事的,景不会动手的,只是去撑场子的。打架的都是叫的□□,自己不动手的,别担心!”
还□□,顾梦溪都想不通程景怎么会和这些人认识的!
“不动手就好!”顾梦溪安慰自己,不动手就不会出事的!
又过了没多久,陈琛家就到了,但是陈琛并没有下来,他一直把顾梦溪送到快到家才下车!
“那你赶紧回吧,我回家了。”顾梦溪说了再见便朝着自家走去。
陈琛看顾梦溪已经走得看不见了,便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家了!
不过,事情还是有了变数,很大的变数!
一大早刚刚去教室,顾梦溪就听见同学们在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能听见打架呀什么的词!
快上课时,教室卫生终于打扫完了,顾梦溪正拿着书从阳台往教室走,杨涛却跑了过来,低声说道“同桌,程景拿刀子捅人了!”
什么?拿刀子捅人了?
不会的,肯定自己听错了,顾梦溪抬头说,“别乱说!”可是手里却轻颤不已。
“昨天打架,程景拿着刀子捅了二中的一个男生!”杨涛说道。他是知道程景和顾梦溪关系的,所以一听说这个消息,他便立马告诉顾梦溪。
顾梦溪的大脑已经短路了,她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而且自己的手和身子颤抖的厉害。她想找着阳台撑一下,可是才刚刚迈了一下步子,自己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裤子上沾满了刚拖完地留下的水渍,一圈一圈印在裤子上,像是画了地图一样。
“梦溪!”和她一起站在外面读书的孙子嫣喊。
“同桌!”杨涛也跟着喊。
用刀子捅了人?怎么可能!程景就算再坏再怎么不好,他也不会这么…凶狠!
顾梦溪撑着地站了起来,慢慢走进了教室,然后拿起书,开始看书,像个没事人一样!
“杨涛,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啊!”孙子嫣问道,她一直觉得,程景虽爱惹事生非,但却从来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真的!”
孙子嫣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已经算是严重违纪,学校,家长,都是会出动的。而且说不定,还会退学!她也知道顾梦溪和程景的关系好,她的心里肯定更不安心,刚刚腿软倒下那一刻就能看出来程景在她心中的分量,可是现在,她居然在教室看书,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上午大课间,通常用来写各种紧急通知的大黑板上,已经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公布。上面赫然写到几个大字,“昨日下午,高一九班程景用利器伤人,加之此前参与数次校内外打架斗殴,给予退学处分,现留校查看!”
全校的学生看着公布栏上的大字,看了一遍的又想再看一遍,没看的挤着人群想看一眼最准确的情报。两座教学楼的孩子都站在阳台上看着公布栏,不过,看得更多的是参与斗殴的人!
昨天参加的人一律都被站在了政教处的门外,一排排,全是学校平时喜欢打架,惹事生非的“风云人物”!大家不仅对于他们现在站在政教处外面感到好奇,更是对这一群的学生感到好奇。
那个时期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对长的好看,又在同学当中一呼百应的同学心潮涌动,所以,这时全部聚在一起,多么不容易啊,当然得一次看得够。
男生,更好奇的是打架的过程,怎么打的,谁更凶猛,谁更霸气,哪方赢了!
不过,不管是谁赢了,他们照样会站在这里,政教处的门口当标本!
大课间,顾梦溪下楼了,她一个人出来的,没有和孙子嫣粘在一起。
她走到了政教处的门口。因为她也听大家说了,昨天打架斗殴的学生,今天全部都在政教处门口站着了!
顾梦溪一动不动地站在一群男生的对面!
虽然路过的也有人在看,也都想看,可是也不会就这么站在一伙人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顾梦溪绝对是唯一一个!
程景还是看见她了。
顾梦溪眼里的表情,他能读懂,而且懂得一清二楚:你他妈就是个把说话当放屁的王八蛋!当然这是程景自己在心里翻译过来的。
果然,顾梦溪不再搭理程景了。程景也很识趣的没有找顾梦溪。
顾梦溪不再给白雪和周志强当信鸽了,因为她生气了。
周二,上了半天的课了,天居然下起了雨,很突然。顾梦溪没有带伞,其实好多人没有带,因为雨来的太突然。
“梦溪,陪我去厕所吧!”孙子嫣过来找顾梦溪。教学楼上每一层楼的厕所特别少,下课根本不能满足这么多人的需求,有时到了上课,有的学生连个厕所都没上完。这也是老师们很头疼的一件事。
不过,操场的厕所够大,就是有点远。不过就算是那里远,有时候来去甚至都比在教学楼里等快的多了。
“我们没伞啊。哦,对了,周志强,你的伞借我使使!”顾梦溪转过去向周志强借。因为她知道,周志强的雨伞插在他书包的侧边,一直带着,不管晴雨。
周志强正在掏伞。
“梦溪,子嫣,一起走!”白雪在不远处站起来说。
“好,等等!”
三人说着话从教学楼走下去。其实三个人打一把伞,还是有些挤的。不过没关系,挤挤还是可以的。
刚刚撑开伞走进雨里,白雪却说,“我先过去了。”说着便冲进了雨里。
“白雪,等等,一起走啊!”
顾梦溪和孙子嫣也向前跑着,想要追上白雪,可是,两人毕竟撑着一把伞,为了不让对方淋了雨,很难保持步调一致,所以也没有追上白雪。想也作罢了,毕竟一把伞三个人打也是太紧张了。
回到教室时,白雪已经进去了,头发湿漉漉的,肩上也有些湿了。顾梦溪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们仨一起去,却让她一个人淋了雨,正想过去给白雪说声不好意思, ,却听到身后的声音。
“顾梦溪,你在搞什么!”周志强忽然在她身后压低声音说,语气里有些怒气。
“怎么了?”顾梦溪不明所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你怎么让她一个人淋雨了?!”
哦,原来是在说白雪!
顾梦溪当然知道周志强不是在质问她为什么,而是在责怪她,□□裸的责怪!责怪她没有为白雪撑伞,或者责怪她没有把伞让给白雪!顾梦溪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白雪,她似乎还有些发抖,淋了雨,估计是太冷了!
头发上一滴雨水落在了顾梦溪的衣领,一直滑过她的项劲,凉嗖嗖的。可是她嘴角却出现了一抹笑。
“嗯,是我的错,这是你的伞,也是白雪的,是我不识相,我不应该打,或者就不应该借的。让她淋着,我很不好意思。”顾梦溪说的小声,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还有,我想说,以后你俩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想再掺和,你要给她什么,告诉她什么,自己办!今天的事,算我欠你俩的!”顾梦溪将手中的伞朝着周志强伸了过去。
周志强没有料到顾梦溪会这么说。顾梦溪说完话后,他也才觉得自己刚刚太过了,顾梦溪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却朝着顾梦溪发气,是怎么了,可是刚刚就是控制不住。
周志强伸手去接顾梦溪递过来的伞,可是,他的手还没有伸过去,顾梦溪就将伞直直的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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