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入梦来

第27章


我这个同学他是知道我心思的,所以,他这么一说就意味着我怀的是儿子。”一高兴,他竟连到底是谁怀了儿子都搞不清了。
  他替我倒了一杯啤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放在嘴边,不急着喝,继续说道:“筱晓,你可能想象不到吧,当时我高兴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了,真想抱着同学转圈。”
  “下楼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象是在腾云驾雾。”他笑道:“筱晓,你体会过那种极致的高兴吗?那种脚步轻松的象踩在棉花上,整个人象在云里飘一样的高兴劲。”
  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包,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对不起,我没有体会过,我要回去了,你一个慢慢吃吧。”
  刚走到门口,我的身子便被林从后面抱住了,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啦?不高兴了吗?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也是无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好吗?筱晓?”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我的心又变得柔软起来,我转过身来,望着他,缓缓地说道:“林森,我怀孕了。”
  “哦?”他皱了皱眉头:“怎么这样不小心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又不能再生了,他知道吗?你叫他陪你去医院做掉吧。”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有告诉他,我也无法告诉他,因为,我们已经分居半年多了。”
  “什么?”他惊愕地看着我,愣住了,等彻底明白过来我话里的意思时,他痛苦地摇着我的肩头大叫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告诉我。”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我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问道:“林森,如果我离婚了,你会离婚吗?”
  他看着我,我找不到语言来向你描述当时他看向我的眼神,尽管直到现在我仍然清晰地记得。那双眼睛中有无奈,有痛苦,有挣扎,在诸多复杂的情绪显示中,我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躲避,那一闪而过的躲避被我摄入了心中,让我失望,也深深地挫伤了我。
  之后,他沉默了,长长的沉默,木屋中静寂的只听到空调压缩机制冷的“嗡”“嗡”声。
  在经过长长的沉默后,他开口了:“筱晓,我们想个更好点的办法吧,毕竟我已经结婚了,婚姻是一种承诺,我要信守诺言。”
  “可是,你以前不是说过,如果我离婚了,你第二天便跟我去领结婚证,管他外界怎么议论,怎么现在就没有勇气了呢?”我冷笑道。
  “当时我考虑问题不太成熟,不能体会婚姻中的责任。”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更何况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得为她负责。”他低垂着头,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
    “可我现在肚子里怀着的也是你的骨肉,你就不想为我负责吗?”我感到一阵阵头昏,站不住了,坐了下来,将头伏在桌子上,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林森,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帮我想想办法啊!”
     他站在我的背后,用手抚着我的肩,安慰我道:“筱晓,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会安排好的。”
☆、四十一、手心手背都是肉
  两天之后,林告诉我已经帮我联系好了一家医院,是本市区内一个县人民医院,离市区大约三十公里,他说:“你请好假后,我会找理由请两天假,陪你一起去。”
   末了,他担心地问道:“他知道吗?你外出几天,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吧?”
  “放心,他带女儿去旅游了,要十多天后才会回来,我们不会因此搞得离婚。”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我跟单位上请了一个星期的公休假,请假的理由是陪老公和女儿外去旅游。
   6月25日清晨,林开车到小区的门口接我,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不语。林看上去情绪低沉,没有几天前的那种高兴劲。几天不见,他看上去沧桑了许多,话明显减少了。
  一路上,遇到路况好的时候,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便伸过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心依旧温暖。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又变得柔软起来,不再生他的气了。这是我在他面前最大的缺陷,总是难以抵挡住他对自己的温情。只要他看向我,我便象朵生长在阴暗中的向日葵一样,不可抵制地追随着他,追随着他身上洋溢的阳光。
   哎,如果我还在因为他付出的不多,或者因为他欠着我的而难以释怀时,我就安慰自己吧,前生我肯定是欠着他的,今生只是还他一个人情。而今天我即将要面临的痛楚,也就全当是还前生我欠他的吧。
   这样想的时候,我不由得反握他的手感叹道:“林森,你真是我这一生中的劫难。”
   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轻声向我说道:“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林帮我联系的这家医院是一所规模比较小的二级医院,病人不多,进院不到一个小时,我们便完成了报号、门诊检查、办理入院等一系列程序。上午九点钟左右,便住进了妇产科,安排在13床,一个单间病床。
  经治医生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医生,姓李。李医生当着林的面问了我一些基本情况,第一次月经时间?生育过几胎?平时避孕措施?最后一次月经时间等,虽然和林已经相处一年多了,但是当着他的面告诉别人这些,我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问完基本情况后,她递给我一张纸,并问我以前有没有做过人流,我摇了摇头,李医生便照着那张纸一一向我介绍手术中的风险,比如大出血、感染等情况,介绍完后指着最后一行签字的地方叫我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听到有这么多风险,我不竟担心地问道:“这个手术要紧吗?怎么有这么多风险啊?”
  “这都是一些特殊情况,通常情况下不会发生。”李医生轻描淡写地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那张纸,上面写着“手术知情同意书”,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来不及细看,我便在李医生手指的那一栏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她又把那张“手术知情同意书”递给林,说家属也要在这上面签字。
  林接了过去准备在上面签字,我对医生说家属就不要签字吧,有病人本人签字就可以了。
  李医生摇了摇头说不行,家属一定要签。
  林朝我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我签就是了”,然后在家属那一栏里签上“林森”两个字,和我的名字并列。
  我被医生带去治疗室打针,打完针后医生交待我回病房休息,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护士。李医生人比较随和,交待得也很详细,她说打完针后,通常情况下要等到晚上才会肚子痛,等肚子痛的历害后,就可以施行人流手术,你这月份比较大,做起来会比较痛苦和麻烦,哎,你怎么会拖到这么大才来做掉?
  听医生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担心害怕起来。回到病房,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等待。林从外面买了一些水果和饮料进来,看见我一脸担心害怕的样子,安慰我道:“别怕,来之前我就打听好了,这家医院的妇产科很有名气的,技术力量在全市排得上名次,再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用担心。”
  吃过晚饭,我的肚子开始有点闷痛,李医生帮我做了检查后说过一两个小时就可以送去手术室做手术了。
  这时,林的手机响了,我看见他走出病房去接电话,接完电话回来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愁容,神情很不安。
  “有什么事吗?”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竟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大事。”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没过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次他没有走到病房外,而是转过身背对着我接电话。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我仍然可以听得清楚。我听见他“喂”的一声,叫了一声“妈”,然后陆陆续续地回答着,“医生怎么说呢?”“要紧不?”“我……这里走不开。”“不要,我自己会请假的。”“好,等我视情况后就赶回来。”
  挂了电话,他的神情更不安了,忧心忡忡地坐在床头,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在病房里走动起来,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走到我的床头局促不安地说道:“筱晓,我母亲打电话来……说她肚子痛被送进了医院,目前还未找到原因。”
  “你想要回去,是吗?”我盯着他问道,语气冷得象冰。
  “筱晓……我很为难,想回去,又不放心你,不回去,又担心她有什么情况,再加上母亲身体又不好。”
  我一听就火了,也不顾肚子的疼痛,咬着牙关弊着气冲他吼道:“她怀着你的儿子是不是?她是你的老婆是不是?所以你就想扔下我不管一走了之,是不是?”
  “筱晓,你别生气,你也知道我在跟母亲推托,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我爱的人,她是我儿子的母亲,也是我的亲人。”他一时情急地说道。
  “林森,你混蛋!”我气愤地冲他叫道。
  “她那边有你母亲在旁边,又是熟悉的地方,我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舒缓了一口气,“林森,我不想让你走。”我有点蛮横地拉住了他的手。
  “你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事的,有医生护士照看着,我会跟李医生说下的。”他犹豫地对我说道。
  手机又响了起来,林挣脱我的手,站起来接电话,我忍着痛去抢他的手机,对着话筒说:“你让我接电话,让我跟你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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