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我的情劫

我的病


我们没能去敬慈庵,那天阳光明媚,春风拂面,他的兴致也很高昂,我却出了小问题。
    一早,他兴冲冲地从墙后的密室抱了一堆红色衣服扔在床脚,一件一件地在身上比划,“遥遥,房间里好像缺一面大镜子,这个太小了。”他在梳妆台前苦恼。
    这人有这样一张脸肯定爱美,指不定有一屋子专门摆放衣服的柜子,从醒来到现在,我连床都没怎么下过,竟不知道他还有连接的密室。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也不好扫他的兴,我本来打算挑衣服试穿,瞧着面前那一堆粉红,玫红,大红,暗红……各种红,瞬间觉得,我穿上了就是给他当陪衬的。
    我正想着,身下有了异样,他试衣服的动作忽然停下,衣衫更是随手一扔。“你的伤口开了?!我闻到有血猩味儿。”他说着就动手拉我右肩的衣服。
    “没有。”我捂着肚子不敢动用真气,开始了,又开始疼了。这就是我练内功导致阴阳不调的一个弊端,不是什么大事——痛经,除此之外这几天还会无力,真气使不出十之五六,动用真气症状加剧。
    他见我肩上的纱布没有血丝,松下一口气,看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出门了。没一会儿,他手里拎着一个熟悉的布包回来,那是我马车上的包裹,里面还有我平日用的卫生巾,也就是自己造的月事布。
    他拆开布包,准确的找到不明物体,“这个怎么用?你的包裹里只有这个东西我不懂。”
    忽然有一种男朋友陪同研究姨妈巾的感觉,尴尬之余还有小幸福。“额,给我就好,我自己来。”我不敢动,生怕血流成河,身上穿的还是他的睡袍,幸亏是红色,不然洗的时候得多羞愧。
    “你肩上有伤,告诉我怎么弄。”他眼底的迷茫是怎么回事?纯洁的想要揉脸!
    我从另一堆里拿出自己的亵裤,语无伦次地讲了一遍就不再理他,脸上的温度绝对烧红了。这还没怎么样,垫卫生巾的事都干了。
    摆弄好,他才收了床尾的衣服离开,走之前连着我的包裹也带进了密室,回来时留下一件粉红色睡袍就出去了,这意思是不出门了?
    我换了衣物,幸亏及时,才让被褥免遭横祸。
    再次进来的时候,梅落手里的托盘上放着热腾腾的早餐,红豆酥和白粥,还有一碗黑乎乎的汤。他将托盘支开放在床上,凑近一嗅便知,那是药,我最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
    “药对我的症状无用。”内部的阴阳紊乱,如果要根治,只能是散尽真气,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修练,舞魄也不能。
    药物根本连止痛麻痹的效用都无法达到正常值,喝了也是白白刺激我的味蕾。
    “庸医千千万,你碰到也正常。”他漫不经心地把药端给我,“这方子一定有用。”
    “你开的方子?”怎么形容他的随意呢?大概就是胸有成竹了。方子真的管用,那开方子的人怎样都比公子门的医仙本事高,比医仙本事高的,普天之下没什么人了吧,医药谷的老怪物?还是医圣天清子?他的身份无疑都不符合。
    “这方子是我抢来的,一直觉得没用,差点烧了。”他一直端着药碗,看似温和的手段下是强硬的态度,他用湿漉漉的桃花眼看着我,不接药药好似就是抛弃了他一般。现在我该怎么办?像小孩子或寻常女子那般哭闹撒娇着不喝?太难为情了!
    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豪气地把空碗拍在托盘里,信手拈了红豆酥咬下一大口,果然很苦。恋爱的人总容易抽疯,我忍不住抱怨一句也是正常。
    “我讨厌喝这种东西。”他伸手抚平我紧锁的眉头,“看得出来,可是遥遥当初选择了这条路,最坏的打算应该都做好了,有药医总好过无解,一直用身体干耗。”多么温柔似水的语气,隐藏在深处的怨怒不满是我的错觉?他还真是一个不诚实的孩子,想要的,想说的都窝在心里,和他生活的人最应具备的异能就是读心术。我不会读心术,但我会努力去了解他,只读懂他一人的心就够。
    我只看出了他隐瞒吗?我早就应该意识到了他的阴暗面。不管是他周身围绕的悲伤气息,还是他不属于正常人的墨绿发眸,亦或者他非人类的杀人手法,他隐而不怒的状态……一切的一切,都是预兆。只是我想的太美好,以为那是属于正常的范畴,人都是矛盾的结合体,很少人是光明的纯粹或黑暗的纯粹。
    刺激积累达到临界总要宣泄,想不到他的黑化一经爆发,伤了他也伤了我。灭了祝家,除了我没人能让他受刺激,这是我的失误。
    “比起我获得的力量,这代价不值一提。”就寿命而言,我也赚了,消耗掉的生命力比不上我习武延长的岁月。
    “在你看来,健康可以是交易的内容?”他自然安静地喂我吃粥,过了一会好像从我面上看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继续道:“我以为你是盛开的兰,高洁的外表难掩你芬芳的魂,虽远犹近。如今看来,你是一朵莲,优雅矜贵,魂却是冷的,对所有人都怜悯,唯独对自己残忍。”
    “天下大任总需要人去背负,不是他便是我,落在我头上了也只有义无反顾。”这话我不认为是错了,没了我,外公能找谁接任?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为利益接近他的人?还是找一个资质不凡也达不到要求的人?还是……
    外界因素和本质因素太难恰好符合,即有了我,我就不能推卸。
    “你为了天下?”这天下有什么大任需要你一个弱女子来背负?!我看懂了他省略的话,他在为我忿忿不平,可我不能接受。
    “爱惜你的身子,有我在,以后会好起来。”他掏出手绢细心地为我擦唇,那动作小心翼翼,将我视若珍宝。“听话。”
    他后一句的嘱咐很暖心,和之前不一样,这样的他想让我去依靠,很有安全感。
    “梅落。”我叫住他的背影,“我没有你想象的弱不禁风。”
    “所以呢?”
    “今日的桃花开得晴朗。”我还是想去看桃花的,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他听到这话呼吸混乱,顿了一会才回头露出妩媚的笑,“有你的地方,没有桃花也春风。你不认为,我要比那花更香艳吗?”
    微弱得可以忽略的声音道:“遥遥,我爱上你了,如果那是爱。”
    艳!很艳!我恍神了,最重要的是他临走的那句爱,连他离开我都没有注意到。
    躺在床上的太久容易闷,我想要出门走走,院子里也有桃花吧,窗外的桃枝还很新鲜。
    推开门,看到流水潺潺,亭台轩榭,我还是惊呆了。
    木板桥铺就的道路,扶手和圆柱上纹刻的龙形图案,睡莲一朵朵,莲蓬一座座,锦鲤畅游,蝴蝶起舞,比天宫少几分巍峨肃穆,比瑶池多几分飘渺梦幻,更似有万丈霞光妆点,百里红绸铺就。雕梁画柱的水上楼阁也不过如此!
    踩着木桥越过假山别有洞天,后面的陆地是一片花海,花瓣皆为红色,品种却千差万别,月季,芍药,海棠,桃花,杏花过阵子还会开樱花、牡丹和玫瑰。
    桃花林深处,一道身影化作片片花瓣,舞态翩迁,弱柳扶风的身姿仿佛蕴含了万均之力,一招一式裹挟雷霆之势,好好的花朵在剑气肆虐里伤残,下一场凄美的桃花雨。
    他在生气,剑意即他意,剑心即他心。看看他狠厉的路数,看看这破败的景物,哪能感受不到他的滔天怒火。
    他缓缓收了势,衣摆铺展开来旋出一朵美丽的太阳花,剑尖入土,堪堪止住他的身形。
    “你怎么出门了?”他蹙眉,收了剑在腰,我低头看自己的装扮,粉色的睡袍垂曳在地,外面罩了一件他的披风拖沓在身后,脚下踩着绣花拖鞋。这季节,穿这些着实少了点,况且我还是病号,本身阴阳不调畏寒怕冷,怪不得他见了皱眉。
    “在房里待得有些闷了。”若是以往,我会告诉他闷,哪里用得到这么长一句话,说来说去,就是他不一样,我正在因为他做着稍稍改变,这改变让我有血有肉,有情有欲,越来越像一个人,而不是脱离世俗的野鬼。
    他一手开始解自己的外衫,一手把我纳入怀里,我紧贴在他胸前,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他拦腰抱着我一刻也不耽误,驾起轻功两个起落就到了房间。
    “遥遥,你穿太少了。下次出门能不能多穿一点,也多在乎自己一点。”他眉间的折痕只深不浅,动作却控制得极好,不会伤我分毫。
    从他眼里我看到了诚挚的请求,我随意惯了,从不委屈自己的心意。我以为,人活一世,除了责任,要的是开心。
    想到什么就去做,思前想后拖拖拉拉,待到出发时失了强烈的渴望,享受到的愉悦也差别千万倍。
    刚才出门,眼里的景夺走了我的心魂,压根不觉寒冷,反倒因为他激昂的剑舞出了层薄汗。可这些我又该怎样向他解释,他现在比刚才应该更为生气,但他压抑得很完美,就算如此,我的歪理何时解释出来也是在狡辩吧。
    这事我错在先,随手多套一件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出门吹风的确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了些,我只能认同的道:“好。”
    ------题外话------
    匪的文快完结了亲们,看到了吗?这下边马上就是高潮加高高潮,所以你们再不看就来不及了!
    好吧,忽视我以上的废话,什么时候大家想看都是可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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