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

第189章


    从这一刻起,她是皇后!
    陈家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皇宫侍卫押了下去。没有昭明殿的归剪愁在一旁看了全程,在心里暗暗叹气,论起玩手段,陈家人哪里是司徒殊木的对手啊。
    就在昨晚,司徒殊木默许了那几个探子将消息传递出宫,他便可以预见今日的事情了。
    归剪愁唯一觉得不痛快的,便是自己又被司徒殊木利用了彻底。
    登基大典之后,自然是要宴请群臣的。司徒殊木坐上帝位不久,但是他掌控帝都已经很久了。大部分年轻有干劲的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而久晴天又很得武将好感。尤其在归剪愁说出当初的王佐之才究竟为何人后,再无敢对她的身份质疑。
    人家是君家列祖列宗唯一认可的媳妇,又是鼎鼎有名的王佐之才。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不用想着将自家女儿送进宫了,摆明了得不了好。
    只在宴尽人散之后,久晴天才忽然问起司徒殊木,“你故意让那些探子把消息传出去,就不怕你当初在太庙做手脚的事也被传出去?”
    司徒殊木闷笑,“如果陈家人知道了太庙祭祖我有动手脚,你以为她们今日在登基大典上会不说吗?既然是我让他们放出去的消息,那自然也只能传我允许传的。”
    久晴天恍然大悟,难怪呢,那么大的把柄陈家今日都没有说,原来是不知道。
    “你今天把那鬼见愁用得够彻底啊,其实说到底,王佐之才的名头在你身上还是帮你呢,不然你能如此顺当入帝都,得民心?”久晴天想起昨夜归剪愁那吃了瘪的表情就想笑。
    司徒殊木抬手将久晴天头上的凤冠取下来,轻轻一笑,“这个名头的确好用,但是我现在是皇帝了,就不好用了。而且,这个名头本就是你的。有王佐之才的名声在,就更加没有人敢以身份轻视你了。”
216.-第216章 多年之局
    头上的凤冠一取下,久晴天便顿感轻松,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这个东西肯定有十几斤重,我的脖子都要被压短了。”
    司徒殊木轻笑一声,将凤冠放在一旁。
    凤仪宫里处处红烛红影,就连床帐都是百年好合的花色。今日立后,也是他们的大婚。
    久晴天望着那摇曳的红烛,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昨日和司徒殊木都还是在若水庄中嬉戏的垂髫小儿,今日怎么就在这皇宫中登基立后了呢?
    见她神情呆愣,司徒殊木继续抬手取下她头上的金钗玉簪,“我知道,昨日祭祖,今日便成婚,着实有些仓促。虽然我早已让尚宫局备下必需物品,却到底不够圆满。只是我等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等了。”
    久晴天慢慢转过头,不解的望着他。
    “呵呵……”司徒殊木见她目色茫然,比素日的慵懒更添了几分可爱,手便不由自主抚上那如花容颜,轻笑道:“总觉得,若是迟一天,你就会变卦。我得赶紧把你娶进门才行。”
    久晴天白他一眼,转眼却也笑了,良久后方叹道:“其实还真有一点遗憾,我嫁给你,师父和任前辈都不在场,多没意思。”
    这立后和登基一起办,虽然足够庄严足够重视,但是除了庄严,还真少了几分大婚的喜庆感。久晴天也见过民间的婚礼,那种敲锣打鼓,十里红妆,新郎官骑高头大马,接新娘入门,在亲友的见证下,拜天地,送洞房。相熟的好友或许还会闹洞房。
    司徒殊木将她环进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等找到了师父,我们在他们面前拜天地。”
    久晴天扑哧一笑,“他们又失踪了?”
    “恩,前段时间听说两人出海了,起初还能收到飞鸽传书,后来就干脆没了消息。”提到这两个老顽童,司徒殊木眉间也添了几分无奈,真是越老的人越像孩子。
    月儿渐渐隐到了云层之后,凤仪宫外寒风凛冽,宫里面却春意正浓。
    且将那香囊暗解,且将那罗带轻分。红罗帐里的无尽战栗,那无尽的契合,才是此生依归处。
    红烛高燃,一夜未熄。
    传说若是新婚之夜,红烛一直燃到天明,那新婚之人便可岁岁年年,白头到老。
    帝后大婚,按照大齐礼节,可罢朝三日。
    司徒殊木自入了帝都后,一直都是劳碌命,终于借着大婚有了休息的时间。谁都知道,新婚燕尔之人,是最不喜人打扰的,人家正蜜里调油,旁人来掺和多不好。可是偏偏就有不识趣的人,而且还不少。
    第一个,就是归剪愁。
    此人神出鬼没,直接闯到了凤仪宫主殿。吹胡子瞪眼的跟解弗等人表示要见陛下和新任皇后。
    晾了他半个时辰,司徒殊木和久晴天才姗姗来迟,本来一脸怒意的归剪愁看到久晴天头上的妇人发髻时,脸色便缓和了几分,一副十分感叹的模样,最后那点怒意也偃旗息鼓了,“这身衣服才是最适合你的。”
    久晴天闻言挑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皇后常服,虽然比昨日盛装要简便许多,但是这衣服的做工、款式以及衣服上的暗纹,无不说明了什么叫低调的华丽。“这也是你夜观星象所得?”
    “你本就是凤凰命格!”归剪愁斩钉截铁道,只要说到算命,归剪愁的眼神里便透出一股认真。“大齐本来命数已尽,但是耐不住出了一个司徒殊木。又有你这个王佐之才的皇后,大齐中兴在即,龙脉未断。”
    “哎,打住啊。”久晴天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虽然你说得很玄,但是我并不喜欢听你的预言。人生就是要未知才有趣,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意思?”
    归剪愁嘴角一抽,觉得自己也是贱,那么多人排着队跪求他赐几句预言他懒得说,偏偏喜欢对这个最不耐烦预言的人说。平息了一下情绪,他转而对司徒殊木道:“你身具皇室血脉,又有经天纬地之才,着实是帝王的不二人选。但是有一点,我需要告诫你。”
    司徒殊木闻言一笑,放开揽着久晴天的手,微微一拱手,“请神算赐教。”
    “你不是皇宫内长大的皇子,也因为谢斓之故,对嘉帝并无父子亲情。或许说,你对君氏皇族都没什么敬畏之心,所以你才敢在祖宗牌位上动手脚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你既然已成大齐皇帝,也已经认祖归宗,我便希望你以天下子民的安乐为己任,不为君氏祖业,只为百姓。”归剪愁声音低沉,如从远古传来一般。望着司徒殊木的目光里满是殷切。
    久晴天在一旁听着,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所有人对祖宗都是敬畏有加的,所以压根就没有人怀疑司徒殊木居然会在祖宗牌位上动手脚,就算是匀王,明知道那牡丹花开有蹊跷,但是也仅仅怀疑那花开的吉兆有假而已,不曾怀疑牌位一个个倒下也是司徒殊木所为。要知道,若非差一点点,嘉帝的牌位可就差点被烧了。这也的确能说明司徒殊木对君氏皇族,没有什么感情,也没什么敬畏。
    司徒殊木也看着归剪愁的眼睛,正色道:“大齐的天下也是我天下,大齐的百姓也是我的子民。让他们安居乐业,是我的义务。所以,你放心!”
    “鬼见愁,你是打算要离开帝都了?”久晴天忽然开口问道。
    归剪愁甩了甩袖子,“你怎么知道?”
    “听你语气像是来告别的。”
    “哈哈……”归剪愁不由大笑道:“我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预言了你这个王佐之才,看着你明珠蒙尘,拼命躲开帝都纷争。如今天下大定,你也当了皇后,我当然要游历江湖去了。”
    久晴天失笑,她当然知道在这十几年里,归剪愁用了多少办法,想要勾起她对权力和高位的妄念,希望她主动加入到争天下的战局中,一展风采。不禁摇了摇头,“既然你要走了,不如走之前再帮我个忙?”
    归剪愁神秘一笑,已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你再去狱中见苗黎,告诉她陈家失败的消息,顾家的血蛊可能会有进展哦。”
    司徒殊木和久晴天相视一眼,同时皱眉,这陈家和苗疆有联系?
    “你二人在若水庄时不是有一个教习先生吗?就是那人告诉你们,陈家的女儿凝柔乃聪慧之人,比之陈家所有男儿都聪慧是不是?”归剪愁继续道,眼底的光芒愈加闪烁。
    “你怎么知道?”久晴天眉心一跳,直觉其中有秘密。
    “齐太祖从大陈手里夺下江山后,一直没找到传国玉玺。不过那大长公主劝降有功,最初,都没有怀疑玉玺被他们收在手中。后来,不知道是后宫争斗还是皇室倾轧,就有闲话穿到了太祖耳中,但是大长公主的确有点本事,太祖用尽方法都没找到玉玺。所以陈家这么多年才有了隐形贵族的身份。说到底,都是为了将陈家手中的玉玺诈出来而已。”归剪愁解释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那么多野史上都有描述大长公主和太祖的情史,一个是倾国公主,傲骨铮铮,一个是开国帝王,霸气柔情。哈哈……其实都是屁,人齐太祖还不是为了陈家手中的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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