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囚

画独妍回过神来，不再看着昏迷不醒的古剑锋，对着霍信虚弱一笑：“还行，在九大高手的轰击下我还没死，表现还不错吧。”
    少女原本绝美的面庞依然美的令人心颤，但她的脸颊却是失去了血色，不复往日的神采，就连原本威严的目光也缓和了不少。
    她似一条缺水的鱼，搁浅在浅滩，难以重归大海，只能拼命喘息。
    可就算如此，她依然是那么的淡然，就算是异常虚弱的状态，依然传递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霍信一时间没有开口，他知道那道声音不会骗他，事到如今，画独妍还是不愿意告诉所有人她的决断，粉碎道心那么大的事情，她却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还在死撑。”霍信面色一变，终于按捺不住愤怒：“粉碎道心那么大的事情。”
    他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更恨她在死撑，一切的一切化作怒火，将他燃烧着，无法解脱。
    画独妍一愣，身旁的静月和几大长老面色一变。
    一道防护罩骤然而现，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屏蔽了他们的话语，令人无法窥视。
    “你是怎么知道的？”
    画独妍目光一颤，显然没想到霍信会知道，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但随即却是恢复了平静：“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我只知道，你这样做根本不对。”霍信面色难看。
    “我和古师叔都没有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不是贪心的人，从来不会奢求太多。”画独妍幽幽一叹，如果能有选择，她又何尝愿意如此。
    “糊涂啊。”
    “你粉碎道心了，又有什么人能压制齐昊。”
    “你一倒下，便再没有人可以作为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指引年轻一辈前进。”
    几位长老纷纷惋惜道，似是注视着一道璀璨的巨星陨落，却丝毫没有办法。
    “没关系，他们也付出了血的代价。”画独妍的目光中爆发出一道亮光，异常璀璨：“我借着古剑锋与九大长老拼命的时候，突然粉碎道心，趁其不备狂攻九人防御薄弱处，已然打倒九人。在只剩下齐昊一人的时候，硬生生逼着他也粉碎道心，不然他也要死的。我从此无缘大道，他齐昊也一样，不算太亏。”
    画独妍这一席话一下子为所有人解了惑，原来齐昊跪坐在那是因为粉碎道心的缘故，这对骄傲的他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这恐怕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唉，这让我说什么好。”
    “不，画独妍还可以恢复的。”就在几大长老叹息之时，先前一直沉默的静月却是开口了：“天机不语，潜龙勿用。”
    这道简短的话语却仿佛一道魔咒，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令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幻不定，护罩内一片死寂。
    “这是什么？”霍信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哪怕一线可能，他也要争取。
    “这只是一个传说。”画独妍叹息道。
    “错，这是真实存在的，但......却是太过艰难，若非有半点方法，我也不愿意走这一条路。”静月苦涩一笑：霍信，你可曾听说过万象门创派祖师天华上人的传说。
    “我知道，天华上人传闻中已然达到修道第九境的最高境界，在那个时代已然无敌于世，具备种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滔天之力，到了那种级数，改天换地只在一念之间。”
    霍信回忆起古剑锋曾经给他的玉简，上面有关于万象门的一切介绍，其中自然少不了创派祖师天华上人的讯息。
    “但这又与师姐粉碎道心之伤有何关系？传闻在几千年前，天华上人已然破碎虚空而去，超脱于人世间，根本帮不了师姐不是吗？”霍信有些不解。
    “你错了。”在场的长老中有人神色奇异道。
    “嗯？”
    “天机不语，潜龙勿用。”静月语气庄严道：“你觉得无用，那是你不知道这几句话的含义。”
    “这几句话是创派祖师所留，其内蕴含着至关紧要的讯息，一切的关键是一条路，一条从来没有人能走过的古路。”画独妍面色凝重道。
    “天华上人号称那个时代最为璀璨的明星，镇压一个时代的所有天才和妖孽，根本没有人能分走他哪怕一点点的荣光，睥睨诸天之姿无法想象。”净月带着回忆的神色，缓缓讲述着万象门典籍内留下的那段传奇：“似乎是因为天华上人天资过高的原因，居然没有人入他的法眼，成为他的弟子。”
    “所以，天华上人才创立了万象门？”霍信疑惑道。
    “又错了。”画独妍叹息道：“据说万象门的创立是为了某种惊人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传承天华上人的衣钵，不过随着岁月的变迁，当时的真相已然无法考据，万象门却是传承了下来。”
    不过，天华上人似乎是心有不甘，破碎虚空前，在万象门内留下了这样一句代代相传、颇有深意的话：“天机不语，潜龙勿用。”
    “经过无数门内前辈考据，终于破译了这段话中蕴含的讯息。静月肃然道：“天机是指万象门创立的意义，而潜龙是指天华上人的传承。这一切的隐秘与机遇都在龙首峰内，在那条隐藏的路后，只要穿过那条异常艰难的路，一切的一切都将揭开，令无数人心动不已。”
    “无数人都向往着披荆斩棘，走过那条路，去了解一切的隐秘，去接受那无上的传承。“画独妍眼神缥缈，隐隐带着向往之意：“如果不是宗门内乱，我一定不顾生死也要闯上一闯。”
    确实，这是令无数人的心动的一条路，虽然无数危险蕴含在其中，却包含无穷机遇，几千年前诸天第一的天华上人的传承令无数人疯狂。
    “那是一条有进无出的路，几乎十死无生。”静月面带忧虑：“进去的天才从来都没有能出来的，他们留在外面的命简无一例外都破碎了，告诉外界他们都失败了。”
    “真有把握治疗师姐的伤势？”霍信不确定道。
    静月深深看了霍信一眼：“在天华上人那个级数的强者，别说粉碎道心，就算是魂飞魄散，他也能治愈。其中的种种手段，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想来天华上人留给弟子的宝物都不是凡俗之物，单单拿出一件便能轻易治愈画独妍的伤势，毕竟那种上古大能的底蕴超乎想象。画独妍掌握的天龙传承你觉得够强了吧，但上古天龙也只是看看凭借天龙一族的传承神通堪堪达到修道第九境的威能，它们本身根本达不到修道第九境的境界，也就是说根本匹敌不了天华上人的手段，只怕遇见天华上人一个照面便要被镇压，无法反抗，更别提粉碎虚空超脱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