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了一切的洛可可

  要她用一个词来形容夏洛克此刻的感受大概是：恍恍惚惚。
  而要用差不多的词来形容她的感受大概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洛可可看到气泡中，头晕目眩的夏洛克一回神发现自己坐在了一辆几周没清理的汽车的驾驶座上，那辆回火后司机发现先前好好的旅行者莫名被重物砸中头部后身亡的车，他正迷茫于此时的状况。“洛可可”则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夏洛克，那个女人貌似给你注射了什么东西，你还好吗？不过“我”在朝外开了几枪后及时赶到你身边了所以你应该不会有事。]副驾驶座的“洛可可”注视着“夏洛克”，[猜猜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哦小姑娘你太天真了，你又怎么会猜得透。]艾德勒突然出现在车窗边，[在此之前为什么不让我们把这个案件解开呢？]
  “夏洛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撑着下巴的洛可可打断：[你的思维现在非常非常混乱夏洛克，为什么不让我来说呢？不就是旅行者的回力标意外飞进了汽车排气管，司机加油门排出回力标的同时砸到了旅行者的头部，而凶器……早就顺着一旁的河道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
  “洛可可”在说完后看向车窗边的艾德勒：[抱歉，请注意措辞，对我来说是“我们”，对你来说不是。]
  床边的洛可可有点哭笑不得，她竟然又看到自己在夏洛克的思维中登场了。
  下一秒，夏洛克发现他又站在了自己的思维宫殿内，对面立着洛可可，她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内部似乎赤裸。宫殿的四壁有些模糊，像是打了码，可以看出被注射了某些不良药物的后遗症还没有消除。
  站在床边的洛可可第一反应就是想报警，警察叔叔这个人在梦里让她只穿了一件外套！
  [人在迷糊的时候总是喜欢瞎想八想对不对？]“洛可可”眨了眨眼睛，[告诉我，夏洛克，你现在在想什么？]
  [你叫我夏洛克？你很少……会叫我夏洛克。]夏洛克摇了摇头，似乎试着让自己的意识能够清醒一点。
  [对，洛可可很少叫你夏洛克，但我不是那个洛可可。所以我用的是你希望我用的那个称呼。]“洛可可”注意到夏洛克对她的穿着起了兴趣，[没错，我现在这样的打扮也是你所想看见的。你今天看到那个女士的时候不是也一闪而过这个想法吗？要不要……]“洛可可”着手开始解扣子。
  what"s up！洛可可现在就想扇醒夏洛克！
  在她已经摆好架势准备给床上本就可怜的夏洛克再来上一巴掌时，气泡里的夏洛克阻止了“洛可可”。
  [停下，洛可可不会做这种事的。]
  解扣子的手停了下来，“洛可可”忽然笑了出来：[要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不阻止我的话，我还没解开扣子说不准就先拼了命跟你打一架了。]
  什么时候她在夏洛克印象中也是个实力派演员了？
  洛可可刚出夏洛克的卧室想倒杯水，山姆忽然朝着夏洛克的房间低吼起来。
  她回过身打开门，山姆“嗖”得冲了进去，朝着正立在窗边，手腕挂着夏洛克外套的艾琳·艾德勒继续低吼示威。
  现在走窗户不走正门逼格才高是吗？
  “别紧张，我只是来还外套的。”艾德勒挑了挑眉，将一只手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另一只手缓慢递过外套。
  洛可可瞥了一眼在床上安然无恙的夏洛克：“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艾德勒临走前给洛可可留了一句话：“你的秘密和我的秘密，哪一个会更令他感兴趣呢？”
  当然，她走的还是窗户。
  “你的秘密和我的秘密？”洛可可低头思索了一下，重新抬起头来时表情有些无辜，“在我面前会有秘密吗？”
  做人，不要太天真呀_(:з」∠)_
  ******
  “洛可可？约翰？”
  华生在客厅里就听到了从夏洛克卧室内穿出来的喊叫声。他一进房间便看到还有些迷糊的夏洛克正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夏洛克，我已经听说了发生的事，你还需要休息。”华生试着把夏洛克推回床垫上，“还有，你最好……”
  “洛可可呢？她还好吗？我晕过去时那个女人还在，洛可可正好进来……”夏洛克不顾阻拦往卧室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目光停在了客厅的沙发椅上，洛可可正闭着眼睛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半握着托着脸颊，身上还是同一件衣服。
  小柴犬则警惕地竖起耳朵抬起脑袋，看了他几秒后又重新在洛可可脚边趴好。
  “……轻一点。”尾随在后面的华生一脸无可奈何，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后补充道，“她和我一起把你扶上楼的还照顾了你一晚上。”
  夏洛克在原地愣了几秒后，询问华生：“约翰，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把她抱上床？”
  华生耸耸肩：“当然，不过置于抱上哪一张床你自己看着办。”
※、  Chapter49 
  圣诞的脚步来临，一曲夏洛克拉奏的圣诞颂歌堪称221B今日最佳起床闹钟，连个“小睡一会”的按键都不给。
  还没完全清醒的洛可可，捧着一杯咖啡望了眼夏洛克头顶气泡内五线谱上跃动的音符，头晕。
  她低头试了下咖啡的热度，意料之内，没有迎来尾声的小提琴音停了下来。
  “洛可可，你能让它停下来吗？它完全打乱了我的节奏。”夏洛克不满地扫了一眼室内那只到处乱蹦的毛茸茸物体，随即看向洛可可。
  窝在沙发上的洛可可抬眼瞧了瞧四只爪子不肯歇停的小柴犬，它的脖子上挂着她今早迷蒙中刚刚系上的小铃铛。山姆似乎是爱上了这个新玩意，在室内欢脱地四处晃，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
  “抱歉，我可不能阻止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旋转跳跃。”洛可可装得一本正经，“你完全可以用你那聪明的大脑将它屏蔽呀，对你来说那应该轻而易举。”
  夏洛克还想说些什么，一条短信插了进来。
  自从那晚以后，夏洛克的手机每日都会收到好几条短信。来信都是一个人，艾琳·艾德勒。
  [圣诞快乐，福尔摩斯先生。 ] 
  然后夏洛克做了这段时间每天都重复好几遍的操作。
  [是否删除这条短信 （是/否）（是）]
  洛可可将视线从夏洛克的气泡上挪开，故作毫不知情。她打赌那个女人一定给短信包了月套餐，一天不发个五六条用不完。
  “话说，你的短信提示音本来不是这个吧？”洛可可明知故问，她可早就摸清了一切。
  艾德勒原本给夏洛克设置了个性短信提示音，夏洛克背着洛可可毅然决然换掉了它，可是他愣是在多个系统自带短信提示音内选了第一个，原因当然是找原来的过于浪费时间。
  [它被换成了叫/床声，不得不换。]
  “显而易见，我换了一个。”夏洛克的表现和气泡的内容不同，一点都不心虚。
  “是嘛？”洛可可眨眨眼睛，“我们的大侦探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能让它停下来吗？”夏洛克转移话题，视线死死盯着山姆。
  躺枪的小柴犬不自觉抖了一下，无辜地回头，顺带朝洛可可摇了摇尾巴。
  “哦亲爱的夏洛克，吵到你的是铃铛，不是山姆，所以让山姆停下是不人道的。”洛可可在今早的嘴炮节目中清醒了，喝掉咖啡，起身拍了拍夏洛克的肩，转身蹲下逗山姆，铃铛声响得更频繁了。
  中栽的第二天，夏洛克就拒绝了他那位高官哥哥。这个委托他不想约了。但这依旧阻止不了那个女人每日轰炸般的短信。
  “今天的节日气氛真隆重呀，晚上警探他们也会来参加今日的圣诞宴会。”哈德森太太泡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一年一度的圣诞节，话说你们有给对方准备礼物了吗？”
  礼物？这根本不符合夏洛克的风格好不好。他可是连约会都定在犯罪现场的潮流先驱者。
  洛可可刚想质疑哈德森太太这句话的适时性，夏洛克却抢先：“我床头旁边柜子的第二格抽屉。”
  哎？洛可可使劲眨着眼睛来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不过她其实并没有必要思考，因为夏洛克头顶顶着：[给洛可可的礼物—床头旁柜子的第二格抽屉。]
  洛可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哈德森太太离开时小小地推了她一下。
  [眼睛大睁，面部肌肉拉紧。难以置信？]
  夏洛克靠近洛可可，皱着眉，难道我早一天送礼物会让你这么吃惊？但在我看来，平安夜和圣诞节哪天送的区别不大。
  不，重点不是这个。
  “你给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洛可可这是第一次不敢相信气泡内的内容。
  “你想要两份的话……”
  “不是。”洛可可觉得他们的脑回路被今早的铃铛分离到了两个层面，不过似乎也没在一块过，“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送我礼物。”
  “不用谢。”夏洛克不以为然，“你现在能让那只幼犬停下了吗？”
  山姆又一个哆嗦。
  洛可可抚额，重点依旧不对。
  ******
  晚上，洛可可在楼梯上遇到了来参加宴会的茉莉。
  “洛可可小姐，冒昧问一句……”茉莉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和夏洛克……”
  洛可可扫了眼茉莉的气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