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说它忘记了

14 一团麻


“还能怎么办?你都说了我们是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这么拖着白。”
    说话间手机就响了,安琪接起来嗯嗯了两声,就起身拉着郑北离开,郑北忙问:“怎么了?”
    “徐梁打电话让我半个小时赶到“渔”。”
    郑北一听就拉住安琪生气的说:“他让你去你就去啊?就是你一直这样他才得寸进尺!要去你自己去,能不能有点出息。”
    安琪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郑北软了口气,说:“就五分钟啊。”
    到了地方,郑北想要帮安琪出头的怒气被新的怒火代替了,“渔”的二楼零零散散做了两三桌人喝着饮料聊着天,徐梁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坐在最里面拿着一副扑克牌,郑北不得不承认徐梁长了一副好皮囊,大半年不见又变帅了。
    安琪轻快的走过去,自然的坐在徐梁的身边,一共四个座位,郑北只得对着那个男生笑笑尴尬的坐在他旁边。
    郑北的包还没放好,旁边的男生就示意郑北别处说话,郑北疑惑的看看安琪,安琪使了个眼神她让她去。
    “那个,你能不能跟我交往啊?”
    两个人一出大家的视线,男生开门见山就直接开口说,郑北愣了下摇头拒绝,她知道自己不是漂亮的女生也从没想过要早恋,况且这个人好像哪里见过,眉目都很熟悉。
    郑北的记性很差隔三差五丢东西,试卷也从来没有一次是不经过翻箱倒柜找到的,常常见过几面,或者说不上几句话的人从来都是名不对人,有时候很熟悉的人猛然间也会想不起名字,整个一脸盲,为了显得不那么不礼貌,她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恩,那个我不喜欢你。”
    郑北厌恶那些扭扭捏捏不喜欢故意吊人胃口的人,耽误了别人恶心了自己。
    男生匆忙央求她再想想,看她态度坚决,突然换了副口气,说:“安琪说你很好说的,一说肯定回答,我跟他们打了赌,你不同意我是要给他们每人冲五十块钱话费的!长成这样还这么难搞!真晦气!”
    最后一句的话在嘴里嘟嘟囔囔像是自己不满的抱怨,声音却不大不小的让郑北可以听得清楚,那一瞬间,好像被一盆冰水泼在头上,汗毛四起。
    “安琪跟你说的?”
    男生看郑北的脸阴沉的吓人,不敢招惹,一开始小心圆场:“大家都认识你就当帮个忙,本来也是啊,开个玩笑,琪姐说的也是实话。”
    郑北听完,如果说刚刚还只是阴天那么现在这是暴雨将至,甩开男生抓住不让她离开的书包带冷冰冰的说:“你自己打的赌自己去解决,没本事就不要干这么充胖子的事情,求我干嘛!”
    然后走到安琪旁边拿了自己的车钥匙,好整以暇的看着依偎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笑吟吟的小情侣,林安琪有些玩笑似看着走过来的郑北,眼神询问怎么样了?
    “我先走了!”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想起刚刚自己为了林安琪还差点当了泼妇,又转身说:“以后你的事也少来跟我抱怨,我没时间听你抱怨!”
    冷漠的声音透露的疏离,居高临下的郑北看着笑吟吟的林安琪上扬的嘴角僵在那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安琪的表情尴尬的挂在脸上,僵直了身子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是你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呢?无辜委屈的表情浑然天成。
    怎么?看我的笑话就那么开心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摆脱以后能不怒不要那么做作,装的清纯可怜楚楚,当了□□还想立牌坊。这种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郑北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好感度高的人,不过她看过一个科学研究报告说人在社交生活中潜意识里会选择身边好感度高的那个欺负,因为心里明白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个人都不会生气。郑北的性子综合来说虽然心里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透亮透亮的,只是嘴上不说,人说哑巴傻三分,话少的人在人群里也显得有些不合群。对于那些青春期的躁动,追星她好像没有经历过叛逆直接过渡到了内敛沉稳的阶段,在很多家长的眼里她是可靠的,她又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好的人,班里同学一般出门搞些小猫腻会提前来跟她商量:“北北啊,你看明天我跟那个谁去公园玩,你能不能在在我妈给打电话的时候圆过去啊?”时点点头,再或者:“郑北,你橡皮借我。”
    “郑北跟我去办公室送作业。”她都一一答应,时间久了,她好像变成了隐形人,在别人需要她时偶尔出现一下,都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这种一张口就回应的人几次之后你也会对她视而不见,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反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郑北的不合群在某种程度上和不合群的定义是相驳的。
    到了楼下,被雨水侵蚀有些锈迹的锁孔开了几次也没有开开,天空依旧下着蒙蒙的细雨,很琐碎不仔细分辨好像他们已经隐身于空气里,就好像她和林安琪在别人眼里是闺蜜是最好的朋友,商场里买东西会同时拿起同一款发夹,说话会在毫无商量的情况脱口而出同样的字句,语气声调都极具相同,甚至连选男人的眼光都大径若同,她们喜欢的明星是一个人,不喜欢的也是一个人,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过如果以后我们喜欢上同一个的时候你会不会让给我?那时候郑北没有喜欢的人也幻想不出自己会喜欢怎么样的人,只是呵呵傻笑,林安琪则斩钉截铁的向她保证:“郑北,要是我和你喜欢上同一个人,我一定让给你!”感动自然不言而喻,被台湾小言各种□□的女孩们那一刻仿佛在经历电视剧里情节。
    她们没有同时喜欢上同一个人,也不用做选择题,却遇到了比选择题更难的辨析题,是是非非没有正确答案。郑北才明白生活不是言情小说说的那样浪漫不切实际,它在让你经历过刻骨铭心之后也不会让你轻易得到你想要的。友情和爱情一样不会唾手可得。
    徐青青的出现好像这些斜斜缕缕落下的雨滴,看不见,落在了脸上才知道它一直都在身边不经意就沾湿了衣服,初中时候的一直不愿相信的事实一下摆在面前的震撼,虽然努力压制和劝慰自己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是还好吗的话终于爆发。
    多么温和的人面对自己十分信任的人背叛时都有愤慨和狂躁,还有口无遮掩。
    郑北开了几次终于打开了那把破锁,叮叮当当放在车篮里手触到衣服时才发现已经湿了,贱人,狼狈为奸,等等她觉得难听的字眼在心里肺腑抱怨了许久之后,皱着眉头擦干净车座上的雨水,起身离开时总结一般轻轻吐出压在心里难听的字眼:“狗男女!”
    直到骑车到家她低头开门,听见门锁“克嗒”打开的声音,忽然想起初二夏天她和林安琪做值日在班级规划的区域里扫地,听见赵诚他们吵吵闹闹的从身边叫嚷着往宿舍区跑,林安琪好奇跟着过去看,回来拉着郑北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二班的薛柯个子不高的那个,瘦不拉几整体没事朝女生扔粉笔头的那个?”
    “谁啊?他怎么了?”
    “他又吹牛皮,往女的身上扔粉笔还扯人衣服被二班男生群殴了。可热闹了,快去看看!”
    之后关于薛柯的新闻好像就多了起来,不过说的不是名字是外号“牛皮袋”,而那些传闻无外乎他又被谁打了,吹牛皮说自己多么厉害之类的,没有一句好话,一开始还有人打抱不平后来听说那次他被人打断了腿,隔天跟着妈妈过来认那些打他的人,哆哆嗦嗦的跟着后面被那些打他的人用眼睛瞪了几眼哼哼唧唧愣是没有出声,久而久之就成了笑话,到最后连提都不屑的一提一句话匆匆略过,用以概括对他的总体感受:“奥,那个怂包啊!”
    事情久远,有些细节并不清楚,那张隔着人群看见的脸和刚刚见过轻浮不耐的重合在一起,郑北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能说出狠话,她林安琪都能干出这种缺德事自己干嘛还要挂念他的好和友谊,狠狠骂一顿解解气,自己隔着一个学校都能有所耳闻他有多么不靠谱喜欢吹牛皮又是有名怂包的人,安琪跟他一个班,又是她和徐梁的朋友她没有理由不知道。
    林安琪到底是什么意思?郑北想不明白,刚刚还口口声声抱怨,现在却一边怨天尤人一边一边跟我埋怨自己的情路坎坷,一边把自己当做赌注介绍给一个一提起就是一个笑话一样存在的衰人,她没有生气自己被人耍了,没有生气那个男生的鲁莽,她生气的是她把安琪当做闺蜜当做姐姐,任何事情都维护她,什么事情都竭尽所能帮助她,可她却在在伤害过她的人身边用捅自己刀子的方式换别人开心,这种行为让她感觉屈辱,郑北第一次很清楚的认识到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友情闺蜜,林安琪不过把自己当做一个傻子,一个玩笑。她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把她当做一个笑料推荐给那些人的,转身又委屈的的说不就是一个玩笑嘛,至于那么认真。
    有些人天生就觉得自己优人一等,自己可以插人一刀说没什么大不了,被别人反插一刀后却又翻脸说你怎么能那么小气。
    郑妈看着郑北风风火火的冲进家门,把门摔的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菜跟过去看:“郑北,锁门干嘛,开门!”
    郑北一声不吭,郑妈敲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下午六点钟郑爸一进门刚刚坐下来准备吃饭他大声的招呼郑楠郑北出来,郑北好一会才出去,洗过了脸,眼睛还是红肿的。
    郑爸问:“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说完看了看郑妈。
    郑妈敲敲碗筷:“看我干吗?”
    郑北咽下嘴里的饭说:“谁哭了,反正我没哭。”
    郑楠嘴里咬着东西口齿不清的指指郑北的眼睛:“你的眼睛都红了。”
    郑北杀气腾腾的瞪他:“吃你的饭,小心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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