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说它忘记了

17 逃课


韩晓静迟疑了一下,在疯子再次开口前起身低着头快速离开了教室,她刚刚一离开就有人憋不住笑开了。
    “老师,那是画了眼影,不是打青了!”
    “奥,原来是这样我看了许久还以是怎么了。”疯子恍然大悟突然明白韩晓静眼睛上那花花绿绿的东西是在怎么回事。
    一片哄笑中,疯子长长叹了口气,看着韩晓静离开的方向好像终于确定她听不见看不见了之后,用一种如释重负的声音说:“有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出事了,一开始看见满楼的人还以为有人要跳楼,吓得我一身冷汗!”
    见过他就会明白了,他和我表白了说了很多次,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反正就是没答应,昨天他在那杯可可奶盖上贴了张纸条递给我,我就答应了,答应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才知道我之前一直都挺贱的,明明喜欢却怕他沾花惹草的闹到鸡飞狗跳,可人偏偏就是该理智的时候不理智,又自恋的不行觉得自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可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呢?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觉得可以掌控事情的发展,郑北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
    一句话又引的全班哄笑,最后在韩晓静出现的一刻集默契的禁了声,仿佛是做了什么羞愧的见不得人的事。
    面对那些传言,韩晓静显得尤为镇静,依旧每天打水吃饭上课,面不改色的面对那些无时无刻甚至在厕所都会突然出现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人,在听着“呐,那个就是三班的韩晓静,长得不怎么样吗?”“哎呀,你别指免得被她看见!”“看上去就矮穷矬的样子、、、、”等等嘲讽的话时好像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不在意,因此又给旁人添了一个脸皮厚的话柄。
    两个星期后张燕回来,虽然气色不怎么好,却总算有了联系,一进教室就不断有人过去给她科普最近发生的大事件以及那些听上去就匪夷所思的流言。
    当张燕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徐青青一句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敢去表白,要是我可得宁死也不会主动告白,还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告白。”让周围的气氛冷了下来。
    几天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全是关于韩晓静的疯狂,关于她怎么出格的想要倒追的故事,为了倒追她如何如何不择手段,颜面全无,时间沉淀下来,在徐青青的一句话里所有故事里不可理解和韩晓静的大胆妄为全都有了解释。
    在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层纱的俗语中,人们好像坦然接受了这种交往的规则,男人可以为了心爱的人费尽心思,若是得手了那就是天作之合最差的结果就是落个暖男的称呼,而女人就算追到了在以后的生活了被人提及也难免会有她的爱情低人一等的感觉,更不要说倒追了还没得手,闹得还全校轰动的场地。
    说来说去谈论这些故事的人都忘了其实不管是韩晓静如何如何的费尽心机也好,如何如何的不自量力也好最后也不过是个逃不过爱情命运被过度分泌的多巴胺控制冲昏头脑的可怜女人而已。
    只不过这种可怜在别人的眼里不过也是自作自受罢了。
    “那我也不会不思考就冲上去表白,完全是白痴的行为吗?写个纸条,或者写封信,偷偷的不行吗?”霍静大大咧咧的脾气好像早已看透了问题的本质,引起这件事情的根本好像只是表达的方式问题而已。
    难道写了信就不会在男生手里当做笑话一样在全班朗读吗?难道写了纸条就会瞒过所有人,做到一丝不漏吗?
    “这么一说韩晓静还挺厉害。”郑北总结。
    张燕咂咂嘴终于在左一句右一句错乱复杂关系中总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韩晓静闹了笑话。
    流言蜚语来的快却轻易根深蒂固的扎根在知道的人脑子里,事情不管过去了多久,但凡提起,知道其中一点缘由的人就会兴致勃勃的和你讲述他所知道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徐青青不知道第几次手舞足蹈的表演当天徐青青的举止神态时,郑北急忙打住问张燕:“你怎么回事一声不出就回家了大家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张燕闻言脸红了一下,支支吾吾说:“那天,你们都不在,我就一个人请了假回去了。”
    “为什么回去。”霍静直接问。
    “我、、、、、、”张燕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在说话,脸红到脖子根儿。
    徐青青来了兴致一个劲追问,在她软磨硬泡下张燕不得已吞吞吐吐说了几句,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也大致可以分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青青在那天的一大早去厕所发现生理期已经十天内裤的卫生巾上还是一片血红的时候开始害怕,按照往常的来算早就应该干净了,其他的三个人不知道去了哪,她手足无措的收拾好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医务室?那个胖女人打着中医的号子见人就是装模作样把把脉,然后一句我知道就堵住了病人所想表达的病症,开了药就让你回去了,霍静有习惯性胃痉挛,有时候难受的欲哭无泪时会吃一片吗丁啉止疼,缓一缓,刚刚结束军训的那个礼拜她存储的药吃完想去医务室买两片,一进门却被医务室阿姨拉住了手腕摸了摸脉象,接下来不管霍静怎么说都斩钉截铁的要她挂吊瓶,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说话间已经准备好了吊瓶,完了万分担忧的抱怨:“小孩子,懂什么。”
    结果却是吊瓶没有挂到一半,霍静原本只是简单的胃痉挛变成了疼的满地打滚,被班里男生紧急送到了医院。
    夸张的一次郑北生理期肚子疼去买益母草,那个阿姨同样煞有其事的把把脉,说什么也不肯卖给她,最后拿了几包布洛芬颗粒,说是什么偏方保管灵,几个男孩子坐在旁边郑北哭笑不得却又不好意思分辨只得付了钱回去喝红糖水。
    再后来医务室里也只有借以生病逃课的人跑去那里挂个盐水,相当于花点儿钱买张证据去签请假条,无人再有胆量问津那里,医务室里的阿姨成了学生心理的索命婆,连同那异想天开开出药物和漫天开出的高价格成了学校的传说。
    虽然如此医务室那么多届还是依然存在不少人揣测那阿姨和学校的某领导是亲戚关系,明白的人不由感叹一句怪不得。
    张燕不敢去那里,思索再三收拾好书包就去找疯子请假,疯子问她什么病啊,难道就不能再等一天礼拜六礼拜天去嘛,“这个是不能拖的,我已经给我妈妈打过电话了不信你可以问她!”
    疯子半倚在椅子上用惬意的语气追根问底,张燕的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了哭腔,有委屈也有面对老师天然的胆怯,她怯生生的等着疯子发落努力描述自己的问题是如何如何的严重和自己的害怕,却在抬眼间被疯子那不在意看笑话一样的玩味的笑容惹火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名火燃烧了全身,那一刻她拿起疯子放在桌上的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电话一节通她就哭着大声说:“妈,我在请假,他怀疑我撒谎,我说我月经已经来了十天还是血流不止,他不同意我请假去医院!”
    疯子也被她惊住了,虽然是女儿一样的年纪但是提起这个话题还是一样不自在,他尴尬的接过张燕递过来的电话,咳了两声就好声好气的挂了电话,然后就同意了张燕的请假,张燕拿了请假条鄙夷的轻轻哼了一声,昂首以胜利者骄傲的姿态走了出去,用她自觉最潇洒的背影对着疯子,办公室其他的老师暗自咬紧唇角怕笑出声来,眼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们确实是制造看笑话。
    自古以来班主任都是千夫所指,里外不是人,更不用说一个男的班主任管理这些正值青春期麻烦百出的女学生,自然他也没有想到平时沉闷的张燕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乖巧,至少今天就很不一样。
    “奇女子啊!”霍静感叹。
    张燕不好意思:“说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温柔的人了,原来深藏不露啊!”徐青青打趣。
    张燕听了脸红的更加厉害,大抵也是当初太过冲昏头脑冷静下来才觉察当时是多么愚蠢和搞笑。因为直到她回来之后疯子每每看见她还躲着走,不敢正面与她交锋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翻脸变成暴走张燕。总之她的好形象就这么毁了,我、而且连渣也不剩。
    霍静安慰她,怕什么,我们早就没有了这就让她感到忧伤徒然袭来更加悲凉。
    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或许潜移默化里早就被同化了。
    幸好的是她只是青春期分泌内分泌不正常加上饮食问题才造成了血流不止,吃了些药算是康复了,为了庆祝她的健康归来徐青青准备为她举办一个盛大的Party,其实也不过是四个人逃课爬墙头出去吃了顿火锅。
    没有喝酒,四个女生,呼哧呼哧的往嘴里塞着烫嘴的娃娃菜,鱼丸和蟹棒,一个个口齿不清仍呵呵傻笑着拌嘴。
    “青儿,你的情郎哥哥最近怎么不见你拿出来夸啊?”
    “对啊,最近都没听你说过。”张燕吃着跟着霍静搭腔。
    “他啊,有什么好说的,最近都没见着。”徐青青低着嗓子随意的说。
    郑北闻声扭过头过去看,徐青青认真的挑着一颗鱼丸看不出异样,“啊!”霍静大叫一声,“快拿水给我,辣椒弄到眼睛里了,快点儿,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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