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说它忘记了

18 偷东西的人


张燕手里依然拿着那只被竹签穿平的鱿鱼四五条长须长长短短被她用筷子夹着另一头霍静的筷子夹着估计是想分开,没想到被上面的辣椒水溅到了眼睛,一阵手忙脚乱,等到平静下来霍静已经泪流满面,瞪着两只被揉的又红又肿的眼睛对着火锅赌气,和鱿鱼干上了,接连解决几只张牙舞爪的超大鱿鱼,看得几人哭笑不得。
    今年冬天似乎来得比以往早的要多,刚刚十一月的天气就下了一场大雪,一夜间就变成了水晶球里的世界。
    林安琪打来电话时郑北正在卧室捣鼓那几跟棒针,霍静变成了良家妇女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几根竹签和一团毛线说要织围巾,郑北听着有趣也去买了一团跟着她打平针,正反针,却总是记错自己在第几针打了搅花,于是打了拆,拆了打速度极慢。
    郑北接过郑楠递过的电话“喂”了一声,然后问:“我是郑北你找谁。”
    “郑北,下雪了,出来玩吗?外面可好看了!”林安琪兴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话是商量的语气,估计是上次的不愉快多少有些尴尬,声音变得有些过分热情。
    “我知道,你有事吗?”郑北摩挲着着再次纠结在一起的毛线不咸不淡的问,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也淡了下来:“还生气呐?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这点小事不至于吧?而且,而且徐梁,哎呀我们不还是为了你好?”说到最后好像郑北不是好人心一样。
    “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郑北不想听她继续往下说,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去吃麻辣串吧,就是常去的那家,然后再去买香草奶昔。”
    这是两个人的保留节目,很多时候都会去吃,特别是冬天买冰淇淋买大杯奶昔,吃的嗓子都因此沙哑好几天,乐此不疲。
    上次吵架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月差不多的时间没见,自然郑北也没有去吃过麻辣串,想想之前说过的一定要时不时去吃的承诺,郑北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反应太大,兴许别人也是一片好心来的,可又低不下头去认错,现在有个台阶下推辞了下自然就答应了下来。
    怪不得自古以来人们习惯在酒桌谈事,几串好吃的下肚,一开始见面的尴尬不自然瞬间烟消云散,两人又回到了从前。
    这场大雪来的凶猛,一直到郑北回学校天上依旧飘着雪花,懒洋洋的,不管地上积了多厚的一层就那么漫天飞舞着,郑北背着双肩包挑着没有人走过的雪地走,听着“吱哇吱哇”的声音很开心,任由雪花落在衣服帽子上,街上的出租车已经停运,也少见有车还在行驶,不时会有骑自行车的学生尖叫着摔在地上,或者行人忽然滑到,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滑着走,那个模样看上去很滑稽,歪歪扭扭的走路,不禁让郑北想起看过的摩登时代里的卓别林。
    随着一场大雪来的不禁是浪漫,寒冷还有感冒,一进宿舍霍静瓮声瓮气的声音就传到郑北耳边,张燕随手扔了一个东西丢她:“烦不烦,嗓子都这样了还能嘚吧,还真堵不了你的嘴了还是怎么?”
    外加一个白眼,霍静哼哼唧唧的撒娇:“不嘛,人家不是病了吗?现在可是伤员,能不能尊点老爱点幼啊?”
    “好冷,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这个声调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真恶心,霍静,你天生就不是走森女路线的人,是个汉子就用汉子的方式,别东施效颦较弱女真的不是你,看上去好娘啊。姑娘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千万不要随波逐流害人害己啊!”
    郑北放下手中的东西,想笑,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徐青青露出一个脑袋天真的问张燕:“燕子,静姐不是女的吗?为什么怕娘?”说完懵懂看了霍静一眼,怀疑了下自己又肯定的说:“对啊,她是女的怕什么娘啊,本来就该娘!”
    郑北再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从此霍静多了一个属性为男,成了全宿舍的“男朋友”可谓是责任重大。
    和林安琪的和解让郑北少了些许心思,也不在周五快下课时纠结于该不该打电话给她这种无聊的问题,徐青青忙里忙外的不知道干什么,一下课便没了踪影。
    倒是张燕霍静两个人闲的厉害,一下课就来找她八卦。
    “你怎么能跟她这么说呢?”霍静不可思议的惊呼,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之后又压低声音:“跟你说过了,不要理她那种人。”
    郑北不解:“哪种人?”
    “韩晓静那种人啊!不要给她说话,还提建议,你的胆子可真大。”
    “什么意思,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啊?”郑北蹙着眉头努力回忆。
    “今天早上她扎了两个马尾过来,你看见了吧?”郑北点头,“是不是你之前跟她说过把头发扎起来好看的?”
    郑北想了想又点头,霍静咧咧嘴一副你完了的表情:“那不就得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给我们学校的大名人出谋划策了。”
    什么跟什么啊,郑北听的是一头雾水,迷茫的看张燕,张燕同样可怜的看着她。
    “她是出风头出惯了的,别看平时一时一声不吭了,随时憋着坏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点儿什么幺蛾子,跟她有关系的人就惨了。”
    前几天她去打水看见韩晓静随口说了句你扎头发比不扎好看,谁想到还真在了意,郑北心里暗暗怪自己多嘴。
    徐青青回来的时候郑北刚好明白的发生什么事,她扭头想和徐青青说话却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忙问“怎么了,青青,出什么事了?”
    徐青青擦擦眼睛,一开口就听出是刚刚哭过的沙哑:“没事,接了个电话。”
    事情发展的速度往往出乎你的意料,或许一夜间全然换了模样,再或者确切点说,你永远走在事情的后面,跟着它擦屁股。
    徐青青不久前口中的那个朋友在爆粗口和不间断骂出的人名里终于泣不成声。
    “我那么喜欢他,他凭什么劈腿啊?个子就比我高那么一点点还没有一米七五凭什么甩了我啊?啊!”
    “长得也也不帅要不是当年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我能答应他?真可笑!”
    “贱人,卧槽!”
    然后在一系列骂人的话里,郑北听明白她口中的贱人和他是谁,徐青青的怒气来势汹汹,蹲在校园那条小径的路牙子上哭的一塌糊涂,当然,与其说是哭到不如说是骂街,周围的人斜眼看过来亦或是走过去又转回来看,小声耳语。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哭啊!”
    郑北用手微微装作不经意的捂住自己的脸,却在她气势汹汹的一声吼中惊得立在原地,反应过来忙劝导:“这个,青青啊,天涯何处没有歪脖树啊,何必吊死在这一棵上不是,放弃一颗歪脖树千千万万的歪脖树等你呢,哈,快起来,妆都哭花了,你看看眼睛都黑了。”
    说着递过去一张纸巾给她,又拿出一张轻轻帮她擦拭晕开的眼线,徐青青抽了抽鼻涕,揉了揉眼睛问:“真的?现在是不是特丑?”然后哇哇大哭,最后看的郑北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没有办法只得急中生智:“姑娘,听话!咱们去操场行吗?您爱怎么哭,怎么哭,没有人看你也不用担心妆花了不好看行吧?”
    虽说是晚自习下课没有多少人在寒冷的北风里逛校园不过也有三三两两的夜跑的人从这经过,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吓得路人以为见了鬼,出了事得不偿失啊,去操场多少空旷些人也没有几个。
    而那个平时在徐青青嘴里几近完美的男人瞿铭,一夜间变成了渣男,那个她眼中的完美情人变成了世界上最令人女人所不齿的劈腿男。
    郑北还记得她目光闪烁的形容她的憧憬,他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皮肤白,一白遮白丑,看上去很秀气,跟书生一样,马天宇知道吗?马天宇,他笑起来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他个子不高,不过不介意我穿松糕啊,虽然没有小鸟依人的感觉但是我喜欢啊,跟哥们似的搭着肩就能逛街。
    他喜欢陈冠希,简直是男神啊,虽然艳照门陈冠希算是毁了不过也只能说明他有魅力啊,我们家瞿铭虽然喜欢他却不是那种人,可专一了。吶,这件衬衫看见没,就是在陈冠希开得服装店里买的,虽然有点贵,样式也没什么新鲜可我怎么就觉得比其他人的好看呢?
    那件徐青青口中千好万好的绿色格子纹衬衫在她穿在身上之后除了洗后晾干的时间都穿着呢身上,夏天套在外面当防晒再热也不脱下来,春天秋天当外套里面搭个吊带,冬天就套在里面成了内搭,男式的版型松松垮垮显不出腰身,活脱脱像是小姑娘偷偷穿了爸爸的衬衣一样肥大的厉害,只不过那时还没有流行男友风,显得特立独行。这种几近疯狂的执着在一次她晒出去之后在没能收回了之后结束了。
    郑北问过她:“如果要是你见到了那个偷你衬衫的人你会怎么办?找她理论吗?”
    徐青青回答的异常坚定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理论什么啊?老娘肯定上去就拔下来然后给她几巴掌!”
    再后来高三聚会KTV里那时有个学姐唱完辛晓琪的那首味道问郑北:“这个世上能有这么变态的人,衬衫的味道都可以想念,衬衫有味道吗?汗臭味吗?”
    郑北很想说等你喜欢一个人时,汗臭味也是可以变成喜欢的理由的,当你喜欢一个人时,爱屋及乌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了,那会儿每次听到辛晓琪的那首味道时都会想起当时那么执着于那件宽大格子衬衫的徐青青。
    只不过,在为什么回复的短信慢了些,为什么好不容易有的周末不出来见面?的一系列女朋友式问题里徐青青终究发现了蛛丝马迹。
    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自觉,因为准确的可怕,可那感觉一旦出现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徐青青在接二连三的收的瞿铭借口哦有事脱不开身的短信时总于爆发,难道连见一面五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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