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说它忘记了

20 高三


安琪听郑北说完恍然大悟:“奥,郑北我发现你平时倒是傻乎乎的,跟你妈斗智斗勇的时候倒是机智啊。”
    “等我穿越了,一定会怀念这段为了生活斗智斗勇的时光的。”
    “疯了!”
    “没疯,疯了有医院呢。”
    安琪再次被郑北的大条打败,她的世界太梦幻,什么玄幻啦,修仙啦,看的多了不说对现实生活的否定,心理都变质了,每天脑子里想的就是穿越穿越,新的人生新的大陆,然后百战百胜站到人生的顶峰。
    安琪问她先不说你能不能穿越,就算你能穿越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成为最强呢?郑北一脸的豪迈和你真无知说主角啊,穿越了就是主角了,主角是无敌的,死也死不了的,死了也会复活的,安琪理解不了她的思维,只得看着郑北时时刻刻想着能有个契机可以穿越,起先是想着离家出走然后穿了,这还是正常,后来就越来越离谱,例如郑北说可能过红绿灯刚好有辆车过来,你懂得就穿了,在比如下水井盖没盖一不小心,你懂得,我就穿了,等等各种离谱的想法甚至吃个冰棍都想着噎着穿越走向自己人生的辉煌,害的安琪时刻看着郑北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去卧轨跳下水道了,她想说主角是谁都能当的吗啊?猪脚还差不多吧。
    在郑北一次又一次匪夷所思的想法下总于达到了机智,安琪看着她对街边流浪的老汉眉目传情,跟扫地的大妈大爷套近乎,在摆夜市犄角旮旯里卖一眼就看出做旧古物的人交流然后花了大把银子过去买些碎片,因为她坚信说不准哪天就有绝世高手看出她骨骼清奇是个练道的好苗子就给了她一本秘籍呢,用她的话说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大隐隐于市,越不起眼的越厉害,随随便便一本秘籍那就是孤本,是绝学,看着郑北在二次元的世界是越走越远了,安琪自知拦是拦不住,只能自己觉悟了。
    呼出一口气把羽绒服穿好,拉起意淫在自己辉煌世界的郑北走出快餐店的大门。
    “干什么啊,火急火燎的?”
    “嘘,小声点儿,你看。”
    郑北顺着安琪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她们猫着腰呆着的巷子的对面一个巷口,一个穿牛角棕色大衣的男生背着一个黑色的耐克斜跨包走过来,左右来回看着过往的车辆。
    “那个人啊。”郑北恍然大悟感叹。
    “惊喜吧,高中一开学我就发现他竟然还跟我一个学校,高我们一届,高三了,你说巧不巧。”
    郑北点点头,“那个人”是两个人在初二下学期体育课发现的背影杀手,在一码全是黑白校服雌雄莫辩的生活里,徐青青发现了他,穿着卡其色长款风衣的新人类,那时候不知道只有腿长的人才能驾驭住的男神款衣型,只是单纯的觉得瘦瘦高高风吹过腰带滑动,风衣下摆摆动的的心里痒痒的想要一窥真容罢了。
    为此两个人偷偷尾随着“那个人”一直到那年暑假开始不用上课为止,红绿灯的间隙两个人假装匆匆跑过回头悄悄打量过,见过几次正面后觉得没有背影来的赏心悦目便每每都在后面跟着不在逾越,怀着隐隐兴奋的心情跟到不能再绕道回去的分岔路口。
    “开学的时候,看见他竟然冲我笑了你知道吗?当时吓死了,估计是知道我们跟踪过他。”
    那个人走过两个人面前,徐青青站直身体喘了口气双手握拳在胸前激动的上下抖动。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以前这么花痴呢?至于吗?”
    吐了吐舌头,徐青青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才说:“哎呀,你不懂,当时我没认出来他,他笑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好像我们两个是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相遇的场面。”
    果然,是女的就爱玛丽苏,没有女的可以对梦幻的场面免疫。
    “所以呢?你去问他要了联系方式?”
    “天真,那种感觉像是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我估计他初中就知道我们跟踪他。”
    在安琪化身为名侦探柯南,那个你的岁数和我一般大却总也读不完一年级的工藤新一的时候友情提示:“小心措辞,什么叫跟踪,我们是放学回家,刚好一条路而已!”
    安琪自然是忽略了郑北强行把见不得人的勾当正当话,继续用一种意淫的眼光看着走过去的男孩,感叹:“背影还是那么帅!”
    郑北站起来,猫着腰好一阵儿猛地一直身头晕眼花的,在一阵天旋地转里,她感觉自己手机震动了。
    一条未读短信,来自徐青青。
    “你在哪儿,明晚聚会。”
    聚会?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她说的聚会是什么,有节日吗?最近的不就是春节了,还有将近一个月,不好好复习聚什么会啊?转念又一想不对啊,明天礼拜天,晚上是要回学校的,不会又要爬墙头吧?这个念想一出来就立马否定了,这种天气是想死吗?
    安琪已经把车子骑过来,北方的天气冬天冷的刺骨,只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就手脚冰凉动弹不得,在步行街走了两圈,百无聊赖,左边的上下牙已经开始打颤,顾不得安琪喋喋不休的各路八卦,坚持回了家。
    “这是豁出去了,老娘跟着你们已经进化成男人了好吗?”
    青春之所以叫青春的原因,大抵就是如此,什么都可以考虑,什么都可以期待,一切都不可预料且每一次都无比期待,哪怕当时多么刻骨铭心多么兵荒马乱,一旦过去,便是回忆美好的回忆。
    郑北做贼一样在寒风中弯腰等了半个时辰,且眼观四方,站在马路上时已经生无可恋。
    关于爬墙头这事一回生二回熟,加上本来一个宿舍的几个人没有一个省事的,聚会,失恋,无聊,不开心都要出去溜溜,一来二去的就摸索出来一套爬墙头技法,已经可以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条件下三分钟内爬过墙头,静姐称之为“飞越宝典”。
    那是高中三年四人的聚会,火锅,年糕,包心鱼丸,虾糕,鱿鱼剩下的就是这些,很久之后的郑北有时会无端想起,亦或每每吃火锅时看着氤氲起来的雾气独自傻笑,霍静被鱿鱼撑得恨不得变成鱿鱼的样子,张燕不吃冻豆腐却每次都拿一大筐的怪习惯,徐青青不吃辣椒又不愿再水里涮一下纠结的样子,还有那天每个人第一次要了啤酒兴奋之余咂舌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饮品,酸涩、辣口最不喜欢的却是它能让人掉眼泪。
    胖子第一次见她吃火锅嘴角含笑一会儿又眼眶湿润的样子骂她矫情,叫她滚远点不要恶心,郑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不过不用想和平日里嫌弃鄙夷的矫情女没什么两样。
    过了年,一个宿舍的几个人分去了不同的地方,两个美术班,一个普通班,还有一个音乐班,一开始还磨磨唧唧哭了几次,犹豫了几天在新朋友的温暖下彻底接受了不能每时每刻混在一起闹活过日子的现状,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没能在高三这个暗潮汹涌的河流里淹没,繁忙的作业,家长的念叨里安安静静的模样只不过是掩饰背地里的那些小猫腻而已。
    升入高二,下学期,就意味着有些可以走读,郑北办了走读证,其他三个人,拿着那张小卡片去了门口文印室彩印了一张一模一样甚至照片上的钢戳都是同款的走读证,每天混在回家的人群里坦然出门。
    郑北的父母虽然不同意却还是找了培训机构准备让郑北去北京或者杭州学画画,挨着两大美院师资至少不会差,九月份开学就走,霍静学了几天画画在长方体和苹果的世界里过了几天,就已经结束不了,当时的兴趣已被琐碎深入的细节研磨的所剩无几,总于在画了几天人像却始终停留在祖先的标准上,而且还是黑面祖先的时候决定放弃,决定去追求她的真正梦想,舞蹈。
    正所谓我的梦想我做主,霍静一腔热血就冲着舞蹈去了,选择了当时大热的爵士舞,徐青青不知是爱情失利的原因还是真的顿悟,在所有人迷茫不过按照流程走的时候坚定不移的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每天大多数时间泡在画室里,每天每天重复的画所有长得差不多的苹果,不耐其烦。
    张燕那顿火锅之后就真的走了,郑北对她的印象不过是停留在开学的时候,羞涩进门笑嘻嘻自我介绍:“你们来的好早啊,我叫张燕。”
    “北北,你什么时候走?”
    “八月底,不清楚到时候看,你不去学习吗?”
    “我不想离开我家,要是让我半年见不到我妈还不如让我去死。 ”
    徐青青的恋母情结几人一直当做笑话,每次说来都会忍不住拿来当做笑话。霍静点点头了然:“说的好,不然半夜她哭着找妈妈怎么办?认识那么久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
    几人莞尔,徐青青脸红嗲声叫她闭嘴。
    平日的常吃的米线,没有任何特色,面不劲道,汤也不地道,想想以后想吃也没有了,还有点舍不得,倒是杂粮煎饼还是一贯的好吃。
    高三说来就来,已经准备了十几年真的到了那天,顺其自然的没有一丝不安,突然,倒显得解脱,好似预言,你知道终有一天它会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等到它,无论好坏都已不重要了,至少可以安心。
    习惯了学校朝九晚五的作息,猛地一送下来竟然有些不习惯,到底是来了杭州,其实去哪里也是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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