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虐男主计划

4 冤家


夏日微凉,徐徐清风吹过一间刚修葺好不久的茅草屋屋顶,几根稻草随风席卷而下,茅草屋的外边有一块刚刚锄好的花圃,里面懒懒散散的长着些小芽,再加上袅袅而上的炊烟,一位白衣男子端着一碗清淡的小粥走进屋子……
    怎么看都是一副农家种田文。
    屋子不大,一张黑色的八仙桌,对面是一张床榻,床榻上铺上的乃是仍旧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棉被,棉被上躺着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鹅蛋脸,朱唇,鼻尖微蹙,眉毛弯而浅,这么一看倒是一位小家碧玉。
    于是,镜头再拉进来,便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嘴角有透明的可以液体慢慢的淌着……
    浓郁的食物的香甜勾引着她的鼻尖,她用力的吸了口,睫毛逆着眼光微微颤抖番了番。
    男子怜爱的将她的嘴角轻轻擦拭,丝毫不嫌弃,而后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一勺接着一勺的将碗里晶莹剔透的粥喂到她的嘴里。
    怀里人砸吧砸吧了嘴,似在回味,男子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俯下身躯,低下头颅,在她的额头上印上自己的一个轻吻。
    钟书颜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醒来的,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地府里打着麻将,一阵旋风,自己就被束缚在一个容器里。
    这几日她能感受到风的拂过,花的香味,还有男人低低的叹息声,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仍是睁不开眼。
    直到今天……
    浓稠的食物从她的嘴巴流到食管……旁边的气管里……
    于是,她撕心裂肺的咳了出来……
    然后入眼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嗬!她吓得大退两步,虽然她喜欢帅哥美男吧,但是诈一个男子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还是会吓得虎躯一震的好不!
    而眼前的男子见她这般,一副及其受伤的表情。她凝眸一看,惊叫道,“嘿!是你,你怎么下来了?”
    刘渊泽听候紫衣男子的命令,直到今日来给钟书颜来进食,没想到她却是这样一副神情,于是他只得疑惑地问道,“什么下来?”
    钟书颜一拍大腿,“你啊,不死了吗?不然怎么下地府来的,我前几天还在和崔判官说,等你下来不好好收拾你一番,怎么说曹操来,曹操就到。”
    刘渊泽怜惜的抱着钟书颜,一脸受伤道,“书颜,你再说什么梦话呢?你看看这里这是我们的家啊,从此以后只有我们,再无他人。”
    “家?”钟书颜一脸懵逼,再转过脸看看屋里的陈设,而后结结实实的给自己打了一巴掌。刘渊泽有些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书颜!”
    钟书颜一个激灵,从床上跌跌撞撞的推开房门,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明媚的夏色,有鸟叫,有各种各样的花开,与地府全然两样……
    她赤着脚站在院子里,刘渊泽紧跟其后,拿来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像呵护珍宝一般捧着她的脚,颇有些哀怨的皱着眉,“书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钟书颜闻言就是一个左旋腿将他踹了出去,十分窝火的骂道,“刘渊泽!谁他妈的要你把我救活的?”
    刘渊泽躺在半坐在地上,眼眉微抬,轻轻地叹了口气,才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书颜,我知道你怨我,可是,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想待你好!”
    钟书颜抓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跺着脚,骂道,“啊!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呢?老子死了就死了,你还要把我复活干嘛?”
    她只急着和刘渊泽跳着脚,没想到一个一块尖锐的石头戳破她脚底柔软的肌肤,她嘴巴张成一个“喔”型,肉疼的抱着脚,单着一个脚丫子在地上乱跳,即使这样嘴上还不免埋怨:“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给从地府里拉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损失了所少钱?一万两!我第一次胡牌,牌都没停,你就给我拉了上来!”
    刘渊泽想过很多她复活后的情景,但是万万没有想过一种,她不想让自己复活她,她觉得在下面过得很好。他垂着眼眸,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白色衣衫尽是泥土,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半晌才从嘴里吐了句,“我赔你,你差多少钱我给你。”
    钟书颜显然不信他的话,翻了个大白眼,讥笑道“你会给我钱,算了吧,你可知道上辈子我怎么死的啊?”
    刘渊泽痛苦的闭上眼,似是也不敢再想起往事,“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是……”
    话还没说完,钟书颜就丢了个鞋拔子在他的俊脸上,“还敢解释?渣男!矫情!恶心!是你做的你还不敢认,现在还要找些有的无的理由,这样就会让我觉得你更恶心!”
    刘渊泽的脸被她打的通红,但是却丝毫不能反驳,她说的句句都是实情,那个时候自己的确对她无情之至,到了最后她死的时候才幡然醒悟,而现在……
    他自顾自的将绣花鞋捏在手中,苦笑的向前,“书颜,把鞋穿上,小心着凉。”
    钟书颜闷了口气在胸腔里,对于恶人她可以比她更恶,而对于对她好的人,她就没了法子,她只得恶狠狠地伸出那双白嫩的脚,咬牙道,“就不跟你提前事,我只问你,我在地府打牌打的好好地,怎么被你们揪上来了?”
    “恩人看我疯癫的可怜,才将你的魂魄召了上来。”
    钟书颜冷笑一声,“怎么召唤魂魄,我在地府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听过你一个凡人还会这个?”
    刘渊泽的手顿了顿,痛苦道,“书颜你别说胡话,这样我很难受。”
    钟书颜拍拍那双被刘渊泽细细穿好的鞋,好像上面有脏东西一样,她斜了一眼刘渊泽,啧道“说你傻,你还真傻,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就死了,而我只是地府里的阴差,这个身体的主人魂魄莫名的消散,我只得接了她的身体,过完她原有的一生。”
    刘渊泽摇头,上前用手摸着她的额头,"书颜,莫说胡话了。"
    钟书颜理理衣衫,嗤笑道,“怎么不可能,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死了,我顶了她的身体然后按部就班的按着她的命格一步一步的走,你当然看不出来了。”
    见刘渊泽痛苦的表情,她的心里忽的很开心,吊打渣男的什么果然最开心了,她接着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关于她的所有命格,从一开始你只是为了你成全自己感恩的名声娶了她到后来放任妾室欺辱她我都知道,可我从来没有去反抗,对于我而言我就是来领便当的不入流的戏子,所以我从来都不在意!”
    刘渊泽悲哀至极,反而笑着问她,“那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钟书颜很认真的回答,“这个身体的主人没看过你所以没喜欢过你,而我你知道的我怎么会允许自己喜欢这样一个渣男!”
    刘渊泽的身体摇摇欲坠,最终嘴边露出嘲讽的笑,“是了,你不喜欢我却也只得和我过一生,恩人说了你我会白头偕老,这是命定的,不能改变。”
    语落,钟书颜就有把鞋拔子砸到他的脸上,“我两竖一横你大爷,你还我的清闲生活!”
    于是,刘渊泽终于不负众望的被打晕了。
    而这边钟书颜还在生自己的气,她坐在院子里的大青石上,用衣袖扇着风,她要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办?
    首先自己从地府上来了,崔判官他们会着急的吧,然后会找上来的吧,其次自己再死一次不就可以回去了吗?去他妈的和这疯子过一辈子,谁信这邪!
    她气呼呼的走向刘渊泽,插着腰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鄙视了他一圈,然后把他的裤腰带撸了下来,废话!难道上吊的绳子还要用自己的?
    事必之后,她又不解气的踹了他两脚,都是他,要不是她自己还会遭这个罪!
    她走进屋子,挑了最结实的一根梁,绳子往上一丢,再栓了疙瘩,从灶房里找了个凳子,事情准备完后才摸摸额头上大粒的汗珠。
    崔判官,等我回来和你们搓麻将!
    她站在凳子上,将脖子送了进去,而后右脚轻轻地登滚凳子。
    ……
    不知过了多久,她脖子还在绳子上挂着,别说窒息了,她连气儿都没喘一下。
    是不是力度不够?她努力的翻着白眼,使劲的把自己往下拽。
    “啪!”绳子断了,她掉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脖子咳了两声。
    不要紧,失败乃是成功之母,她再来!
    她将绳子打了结,再挂到悬梁之上,然后再拿着小凳子,准备把自己脖子送进去。
    但是……
    她忽的发现,因为刚刚给绳子打了个结,现在短了……
    而自己远远够不到……
    她心里暗骂了一通刘渊泽的爷爷、爷爷的爷爷,再搬来八仙桌,站在八仙桌上拉着绳子往上面吊。
    于是又像第一次那样,踢了踢八仙桌。
    而八仙桌哪像凳子那样轻?只一脚她的脚就痛的要命,她哭着脸心里想着,不要紧的,痛就痛吧,只要等下可以回地府就好了。
    这一次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窒息感,好了,大概很快就要好了。
    但是……
    这一次绳子没断,梁断了……
    茅草屋瞬间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瘫败了下来,而钟书颜也被埋在里面。
    晌午刚过,院子里到处是飞舞着的茅草,有一根还插在刘渊泽的鼻孔里……
    只见他的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下,最终还是一动不动嘴贴着土地躺在地上。
    半晌,只见一只白的惊人的萝卜从众多茅草之中伸了出来,四周都是飞扬着的灰尘,钟书颜扯着嗓子难受的磕着,像把自己心肝肺都要咳出来当下酒菜一般。
    “咳咳!我去你大爷,老娘要自杀都还这么困难!”
    “咕噜!”一阵悠扬持久的声音从她的肚子里传来,钟书颜后知后觉的捧着肚子,满脸懵逼,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人,是要吃东西的,而她上辈子正好是被饿死的,她讨厌这种感觉!
    于是,满身是灰的钟书颜颤巍巍的摇晃到刘渊泽的身边,用一根食指戳了戳他腰间的痒肉,“喂!起来,给我做饭,让我吃饱了再死!”
    ……
    刘渊泽在钟书颜看不见的角落里抖动了下他的眉稍。
    “喂!我知道你肯定没死,你再不起来我就用鞋拔子扇了啊!”
    ……
    还是没有动静。
    钟书颜冷笑两声,吐了把唾沫在手上,而后脱下自己的鞋子作势就要扇下去。
    刘渊泽终于忍不下去了,他迷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十分之无辜的望向钟书颜手里拿着的鞋拔子,十分无辜的说,“娘子……这是怎么啦?”
    钟书颜“啪!”的一声将鞋拔子丢到地上,冷着眼看他,“没啥,刚刚地震了,现在好了。”
    刘渊泽“……”你把我当猪吗?
    钟书颜忽视掉他那写着不信的眼神,又伸了食指戳戳他的痒肉,“喂!醒了就去给我做饭,我吃饱了等下我要赶着去自杀呢!”
    刘渊泽“……”恩人到底召唤出了什么可怕的玩意儿上来!
    他摇摇头,只得接受这现实,对比与他妻子之前的惟命是从,他表示这样的她更显得有生气一些。
    茶米油盐酱醋茶,灶房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不多时他就炒好了几个小菜端了上来,钟书颜翘着二郎腿,捏着筷子翻来覆去的夹着盘子里的青菜,不满道,“怎么都是青菜,没有肉。”
    刘渊泽垂下眼眸,“娘子为夫刚刚从家里和你私奔出来,身上没带任何银子,就连这间房子都是用我的玉珏换来的。”
    钟书颜噗之以鼻,“切!穷就直接说啊。”
    刘渊泽:“……”怎么现在的她好难伺候可是他为什么好喜欢这种调调!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要是娘子喜欢吃肉的话,等下为夫就去山里打猎。”
    钟书颜大口大口的刨着饭,含糊道,“去干吗?我吃完就要自杀的,等下吃不上了。”
    刘渊泽:“……”
    钟书颜三下五除二将米饭扒尽,拍了拍胀鼓鼓的肚皮,“好饱。”然后准备站起身子又准备她的自杀大计。
    刘渊泽停下正在吃饭的动作,瞅了他一眼,继而问道,“吃的这么撑,要不歇会儿再去自杀。”
    钟书颜一听,很有道理也,反正自杀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远不近,歇一会再去也不急也。
    于是她难得赞同的点点头。
    刘渊泽此时正挑着一根青菜,闻言也难得好心情的吃进附着在青菜上的大蒜。
    又过了会儿,钟书颜打了个顿儿后,塔拉着眼皮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拍了拍刘渊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老弟,虽然我们成婚这么多年,虽然你的年龄当我孙子的孙子都差不多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啊,女人啊,全靠哄,你看我们走成这个样子,多半都是把话憋在心里。”
    刘渊泽难过的皱起眉,情深意切,“书颜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见钟书颜不反对也不拒绝,就理所当然的去握住她的手。
    钟书颜“啪”的一声打开向她伸来的手,用刘渊泽看不懂的眼神细细盯了他半晌,知道他的心里直发毛,才悠悠的说道,“大哥,你脑回路咋长得,你没听出来我这是遗言吗?”
    刘渊泽“……”是我的问题么?
    而后,钟书颜摆摆手,“算了算了,管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精神有问题,反正姑奶奶不和你玩了,等你什么时候下来我再请你吃肉,怎么我大方吧。”
    刘渊泽“……”我宁愿我永远没有这么一天。
    钟书颜看见灶房里有把锃光瓦亮的菜刀,她嫌其他的法子碍事,于是大步快步向前一迈,拿起刀,搁在自己的脖子上,做自刎状,扭头道,“兄弟,我就先行一步了哈!”
    语罢,手起刀落。
    ……
    过了很久,直到有小麻雀蹦跳的进了屋,去啄地上的米粒。它扭过机灵的小脑袋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良久,那男子忽的冷冷的一笑,空中阴风阵阵,麻雀也顾不上食物,连飞带跑的越了出去。
    而在灶台旁,刚刚钟书颜抹脖子的刀已然缺了一个口,而她的脖子却丝毫的血迹都没有,细细一听,还可以清楚地听到她鼻子中的鼾声。
    原来她只是睡着了。
    刘渊泽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说了嘛,他们会“白头偕老”的,区区地府怎么敢收留他们呢?而她却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不要紧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他会让她明白,除了自己,她谁也靠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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