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用心听

床头的灯微弱地散发着柔和的光，秦楚凡的话语也变得温柔许多，沈曼夕听到他的这句话也不禁有些动容，她只往秦楚凡的怀里靠了靠，始终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没有说话。
    “是不是觉得不相信？但是这是真的。”秦楚凡感觉到怀里柔软的人儿的温暖，在这个夜里，能抱着爱的人入睡，让他感觉很踏实，“你让我觉得与众不同，你知道吗？不管我有什么烦恼的事情，看到你，它们就全都不见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已经快二十年了，或许你是来拯救我的吧。”
    “楚凡，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这个夜安静却温暖，让曼夕也放下了防备，她是在诉说着自己心底里最脆弱的部分，“我其实一直都觉得很自卑……我性格冷淡，也习惯了独来独往，其实很不讨别人喜欢。我比同龄的人上学早，所以似乎成熟的也早一点，在你的事业上我不能给你任何支持和帮助，而且好像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并没有给你带来什么欢乐……”
    “只要我喜欢就够了，我和你在一起，是要你这个人，而不是你额外带来的其他。曼夕，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在意每一个人的看法，做自己就好。”秦楚凡柔声地开导她，“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不讨人喜欢，所以打架似乎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排遣烦恼的方式。我打架最凶的时候是十三岁，那个时候可能是刚到了叛逆期。”
    “我多想去看看那个时候的你，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就能拯救你呢。”沈曼夕低声喃喃，用秦楚凡的话打趣他，“说不定我也能开始一段早恋……”
    秦楚凡忍不住一脸黑线。
    “曼夕，我十三岁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学生……”
    秦楚凡十三岁的时候，曼夕不过六岁，虽然上学早一点，可也还是个一二年级的小学生罢了。
    “呃，貌似是这样……”沈曼夕在计算了年龄以后，终于得出了结论，“你吃嫩草！”
    秦楚凡再次一脸黑线。
    “好，我吃嫩草，不过也就你这一棵。”秦楚凡还是妥协了，“刚才我好像在和你坦白三年前的事情，怎么就跑题了。”
    “嗯，好像是这样……”沈曼夕在回忆了之前的对话以后，仍旧得出结论，“你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
    秦楚凡无语，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始讲起之前要说的事情，沈曼夕也窝在他的怀里静静听着，不时地冒一两个问题。
    “当年方梦琪怀孕的事情你知道了，我也就不说了，关于她之所以还留在秦氏，主要是因为我父亲答应了她一个条件，她当时主动找到他，说自己愿意拿掉我的孩子，前提是给她一个更高的职位。当时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愿意帮我解决方梦琪的事情，直到后来一切瞒不住的时候，我才和他坦白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我想方梦琪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我想……也许伯父是想给她一个退路吧，那个孩子很无辜，方梦琪失去了她的孩子也很可怜，伯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说到底，是不想让你为难吧，这样子事情也都解决了，你也就不用再受她的牵制了。”
    秦楚凡低头注视着曼夕良久，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小女人很笨，总是把所有的复杂事情拿去自己消化，不愿意伤害别人就要逼疯自己，可有时候又实在聪明，就像现在，她好像一语就能道破别人的心思。其实，也许这些反差大抵都是因为她的善良吧，不论是什么情况，她都不会以对别人恶言相向。就算到了现在，她还能心平气和地说方梦琪可怜，真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女人。
    “曼夕，你不恨方梦琪么？”
    “嗯，怎么说呢……”沈曼夕似乎很伤脑筋，秦楚凡能看到她因为纠结而皱起的眉头，“应该算是讨厌吧，我对她还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情感。”
    说完，她还冲着秦楚凡吐了吐舌头。
    秦楚凡以为她会说恨或者不恨，可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讲，也许正如曼夕所说的那样，她还没有对方梦琪有那么强烈的爱憎吧。
    “楚凡，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恨她么？那是因为我知道没有必要。”沈曼夕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自己刚才的话，“我可以不恨她，但是却没办法喜欢她，毕竟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这些误会，我也不会和你分开那么久，虽然显而易见，错不全在她。之所以不恨她，是因为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得到你，还因为她尽管在我们之间产生干扰，却让我发现你并没有动摇，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
    “如果都是你这样想，就好了。”
    “是啊，这个世界就和平了。”
    “我已经把她辞退了，当然不是出于私人目的，是因为这次B市分公司出问题，责任大部分都是她的，她把分公司新的计划方案泄露出去，造成的后果也很严重，所以我那段时间才频繁出差。”
    原来总是飞去那里是因为分公司出了问题，沈曼夕竟然还差一点相信了方梦琪的话，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相信方梦琪会出卖秦氏，因为她觉得最起码那个女人是爱楚凡的，所以仍旧有些不解。
    “是B市另一家地产公司，她如今的新东家。是我最近一次去才发现的，之前她都没有漏出破绽，所以上一次她到这里是因为我们在商讨处理方案，我是让她在公司等我的，所以不知道她会跑到这里来。”
    “嗯，我知道，可是……她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因为她当时按下了十一楼，还虽然她按错了，可是……”沈曼夕心里还是有疑问的，想到就一并问出口了。
    秦楚凡从沈曼夕的话里听出了酸味，所以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笨蛋，天宸是秦氏的项目，她之前还做过销售总监，这房子和楼下的都是我的，她查一下就知道了，我怎么可能让她来这里。”
    “唔……谁知道可不可能，说不定……”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要买一户房子，和我楼上楼下的？”
    “嗯，记得。”
    “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
    “诶？”
    “嗯。”
    这一个晚上，他们两个聊了很多，一直聊到秦楚凡听到曼夕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他低头才看到这个小女人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间，轻轻柔柔的，生怕吵醒了她。
    关掉床头的两盏灯，他抱着曼夕入眠。有他在，曼夕不再需要夜灯长明，有他在，便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