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用心听

86 若论胜负她是赢家


“说来已经快四年了吧……”
    曼夕听着对面人说的话,眼睛却望向窗外的街道,那是一条两边都遍布梧桐的干净石板路,在这个城市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可惜只是这座城市不会有大雪。
    据何诗雅所说,当年凌承佑出车祸都是因为秦楚凡在暗中动过手脚,当时之所以会撞到前方的车辆是因为刹车失灵的缘故,可幸运的是前车并非大型车辆,多少也算是老天保佑。可是沈曼夕对她的说辞仍然持着怀疑的态度,她不相信秦楚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何这么久了,你都不去追责呢?”
    如果车祸并非意外,而是人为,那么作为受害者一方的他们自然有权力去追究责任,这种行为毕竟算是故意伤人,倘若真的是秦楚凡所为,他们又为何会瞒下此事,凌承佑和秦楚凡并没什么交情,没有这个必要替他隐瞒什么。
    “沈小姐,哦,不,秦夫人……呵……”何诗雅嘴角露出一种略带嘲讽的笑容,“这也就是我替承佑感到不值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沈曼夕自然不能没有任何疑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何诗雅说完这句话就叫了服务员买单,她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了。可是这种不明不白的回答却让曼夕更加怀疑她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曼夕阻止了何诗雅起身,又将现金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在服务员去找零的时候,曼夕才说出没说完的话,“既然你都主动找到了我,想必是想解决问题,那你把话说到一半又是什么意思?坦诚一点把话说开,不好吗?”
    何诗雅在听完曼夕的建议后,竟然安静地坐了下来,“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两个人去了之前的别墅,现在已经空了下来,正准备脱手卖出。
    诗雅和曼夕这两个女人竟然有一天会同时去这个地方,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一个是这个地方曾经的女主人,而一个则差一点成了这个地方的女主人。
    “沈小姐请。”
    何诗雅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空旷,沙发和其他家具都被防尘布铺好,打开灯,似乎能看到微尘在空中飘浮,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沈曼夕七年前曾经到过这里,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和凌承佑分开。时间过得真快,七年后,她竟然又来到了这里,只是人事已非,如今心境似乎也不大一样了。
    何诗雅走去厨房,从橱柜里取了两瓶水,递给了曼夕一瓶,“有时候会有人来看房,所以就备了一箱水,没过期。”
    还是之前凌承佑喜欢的,就连矿泉水他都有自己钟爱的,一直坚持到现在。
    “走吧,上楼吧。”
    两个人走上楼梯,似乎他们并非旧时的情敌,倒更像是朋友一般。
    书房是在楼上,一切陈设竟然和当初没有分别,凭着记忆,曼夕走到一扇橱柜前,也许是直觉感知,她随手拿起了一本触手可及的书。还未等她翻阅,何诗雅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
    “看来,你们的默契还不错。”何诗雅走到曼夕身边,拿过曼夕手里的书,快速翻着,语气里似乎有着羡慕,“我和他在一起也有六七年了,是你们相处时间的三倍还多,可是这张照片是我快把所有书翻遍才找到的。”
    沈曼夕看到了那张何诗雅所谓的照片,是她当年留在这里的唯一一件东西,原来他找到了,原来他还留着。
    “最开始是我发现的,差一点就被扔掉了,那天我第一次见他那么激动,原来只有你能让他变得惊慌失措。”
    何诗雅把照片递给曼夕,是背面朝上的,曼夕这才注意到上面的两行笔记相似的字,仔细辨认后才发现第一行是自己留下的,而下面那一行是他的。
    沈曼夕的字很有力,和她的人一样似乎柔弱中透露着坚韧,字写得漂亮,可却比有些男生写字还飘逸,她和凌承佑的字有几分相像,可是终归还是不同的。
    上面那行是“愿平安顺遂”,而“祝幸福喜乐”是凌承佑写下的,他希望她能够幸福,最无私的想法,或许在他心底里,曼夕终归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时候添上去的,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也就见到了你。”何诗雅似乎作者旁白解释,“这张照片是我不同意他带过去的,我想让他把你连同那段记忆都扔在这儿,那样我和他就能过新的没有你的生活了。”
    何诗雅无比坦诚,她其实已经差不多都快放下了,毕竟七年了,她为凌承佑生了一儿一女,想要闹到天翻地覆的心思也都过去了,如今只想安稳度日。既然话已至此,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那样也就安心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主导两个人的对话。
    “我比你大几岁,怎么讲你也该叫我姐姐,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惭愧,我承认我的确做了一些事情,或多或少对你而言都有些不公平,可是我是在守护我的爱情和家庭。”
    何诗雅的眼神坚定,曾经她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难免会为了得到一些东西不顾他人的感受,如今骄纵的心性似乎已经改了不少。
    “要不要去海边走一走?”何诗雅笑着看向曼夕,她的笑容简单,只是一个提议罢了。
    沈曼夕没有拒绝,“好啊。”
    她也有很久没去看过海了。
    这里的海不会结冰,也许是因为不够冷吧。
    “当初是我把承佑带到了我的床上,他醉了,从始至终都在念你的名字,我竟然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打败了。”何诗雅向耳后拢了拢头发,眼睛里似乎有一点泪光闪烁,不过也许是风太大了。
    “没有胜与负这个说法,如果有,那一定也是你赢了。”沈曼夕看着身旁这个女人的侧脸,也看到了她脸上划过的泪水,不过泪水划过的嘴角是带着笑的,“何诗雅,你守护住了你的爱情,当年的我,没有。”
    何诗雅转头看曼夕,她能看到说这话的女人眼中的认真。
    赢家始终是有胜利的奖杯可以拿的,如果说这场爱情之争非要论出胜负,那惨败的无非就是沈曼夕了,她从战场上并非光荣退下,成全也罢,逃避也罢,最终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凌承佑终归成了何诗雅的男人,成了她孩子的父亲。
    “我留下了思忆,也就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自私地以此威胁让他娶我,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我的目的达到了。”何诗雅擦了擦脸上的泪,她的侧脸很好看,让人看起来觉得很舒服。
    “后来,他打听到了你的消息,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孩子再有几个月也就出生了。我一直知道你是无辜的,是凌伯母故意让你这么做的,我却一直没告诉他,当我知道他要去找你的时候,我便先他一步联系了你的房东,每次都是这样,所以很抱歉,你那几年被迫搬家也是因为我,是我,不想让你们见面。如果不是我阻拦,你们也许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何诗雅以为沈曼夕会很生气,或者会对自己的话表示震惊,可是并没有,她看到沈曼夕脸上有着无奈的笑容,竟然让她有些看不懂。
    “你为什么笑啊,难道不应该恨我么?”
    “不会,我为什么恨你?就算没有你的阻拦,我们也不会幸福生活在一起。因为当初他就没有选择相信我,碰巧我们都不是喜欢低头认错的人,他对那出我背叛他的戏信以为真,如果没有别人的证实,想必我的感情仍旧被他怀疑。”
    何诗雅愣愣地看着沈曼夕,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之所以会让人念念不忘,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柔弱,可却有着内心的坚持,对自己所受的委屈更是难得的能够做到释然,如若换成是她,无论如何是做不到如此的。
    “你真的很特别,如果我们不是以这种身份相识,我会非常想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何诗雅的这句话是被一阵大风吹到曼夕耳朵里的,她说的真诚,而她也听得清晰。
    两个人沿着海边走着,风浪声似乎急促了些,她们退到远一点的柏油马路上,与大海离了更远的距离。
    “其实,还有呢……”
    “还有什么?”
    “我把你的电话号码从他的通讯录里删掉,那次车祸住院也是我故意叫你去的,我还录了音给他听……”
    何诗雅还说了很多,可无非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她就是这样在一点一点地破坏曼夕和承佑的关系,借此来维系自己的婚姻和爱情。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如今这两个人的分开并非只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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