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树的俊脸此刻完全笼罩在一团煞气中。右手按在腰间宝剑上,风树恶狠狠地问:“刚才你为什么多管闲事?”
听了风树的话,萧木客从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略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口气仍是淡淡的,萧木客反问道:“到底是谁在多管闲事?别人怎么议论我,与你有什么相干?”
“哈哈哈——”风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大笑几声道:“没想到你人看起来呆呆的,还那么喜欢自做多情!我收拾那个娘娘腔,是因为他恶心的样子实在讨人厌;我要杀那个白痴,是因为他不遵我的号令!”
萧木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显出一点厌恶的神色。直视着风树的美目,萧木客的声音略高了些,道:“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要杀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吗?”
风树的眼神犹如一头嗜血的野兽,迎着萧木客的目光,他一字一顿地说:“第一,我根本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他只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走狗;第二,只要让我有一丝不痛快,无论是谁,我只有一种回答——杀。”
萧木客轻轻摇了下头,“你简直不是人。”
风树傲然一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比最凶狠的恶鬼还要歹毒,惹上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萧木客冷冷道:“散大夫是不是你杀的?”
风树一扬眉,道:“没错,你看到了,惹上我的人就是这种下场。”
萧木客面无表情,道:“他手下的那些人呢?”
风树不耐烦地说:“都是我干的!”
萧木客依然很有耐心似的,轻声说:“我检查过那些人的伤口,他们都是死在血尸手中。”
风树张狂地说:“那个血尸是我带过去的,完事后又拎回来了。以后我还用得着。望古台与王城的距离,一天之内往返一次,并不是什么难事。你怀疑我的轻功吗?”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风树,良久,萧木客缓缓开口道:“不怀疑。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到这一点。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不直接杀了他们?带着一具血尸往返,会增加很大的麻烦。”
风树冷笑道:“直接杀了他们,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要让他们在死前受尽恐惧和痛苦的折磨。而且,”风树的俊脸上出现了残忍的笑容,如同一个猎人在欣赏垂死挣扎的落网猎物:“被血尸杀掉的人,家人领回去后,如果时辰不对什么的,还会起尸,可以杀掉更多的人!”
说到这里,风树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感到胸口微微一麻,风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已被封住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暗骂自己的轻敌,风树实在不敢也不愿相信,这个叫萧木客的家伙竟然可以在自己处于戒备状态时点中自己的穴道,而且自己还是在中招以后才反应过来。
萧木客缓缓抽出长剑,说:“对付你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风树坦然地一笑:“也罢,既然我技不如人,你就动手好了。”
年轻气盛的风树,很少、几乎从来没有体会过害怕是什么感觉,仍是十分张扬道:“瓦罐难离井上破!杀人杀多了会被人杀,倒斗倒多了难免撞上鬼,我无爱风树早就预备着这一天的!”说完又邪邪一笑,“等本少爷到了阴间,就一刀杀了阎王,自己当一下阎王玩玩!”
风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命或者运气,在他的眼中,成功的唯一原因就是强大的实力,失败的唯一原因就是实力不够。因此,尽管好几年来都难逢敌手,风树却从来没有放松过对武功的修炼,以保持巅峰的力量。但是,这一次,风树却出奇地渴望试试自己的运气。像小孩子一样,风树此刻就不想如以往般在实力上下功夫,就是固执地想和命运赌一把。
说完这番豪言壮语,风树平静地直视萧木客淡然的眸子。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地狱和阎王,他不知道,也没有想;刚才对方究竟用哪种武功制住自己,他不知道,也没有想;以自己的内力是否能在足够短的时间里冲开穴道,他不知道,也没有想。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固执地想赌一赌这个叫萧木客的人会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
目光停在风树微笑的俊秀脸庞,萧木客的手好几次握紧了剑,却又停顿住,定定地任由自己的力道慢慢泄去。月光照在他的剑上,泛出清冷的白光。萧木客突然觉得自己的剑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月光下,显得如此的突兀,如此的不和谐……
风树看着萧木客的眼睛,他感到这双淡然的眼睛好像马上要起波澜了。但是,萧木客迅速地转过身子,冷冷地说:“我现在还用得着你。冥冥之中,一切自有报应。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坏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俊逸的背影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萧木客离去的方向,刚刚运功冲开穴道的风树低沉地说:“咱们走着瞧吧,看谁笑到最后。”
两天之后。傍晚。残阳如血。
空落落的围场上,两个士兵正在低声地议论。其中一个道:“少将军已经三天没有来过了,以前不是每天下午都要来狩猎的吗?”
另一个道:“谁知道呢,自从穆公的使者来了以后,少将军就没出过大营。也许是忙着招待王都来的使臣吧。”
布置简单而诡异的房间,黑色是主要的色调。墙上挂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丝绢、竹简,上面是奇形怪状的图案。桌上摆着一排骷髅头。
风树懒懒地斜倚在塌上,黑水晶般的眼睛略带一丝迷茫地望着屋顶。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了,就是懒懒的不想动。心里明明有一个声音在说“要加紧练武,赶上那个闷头闷脑的小子”,但风树就是觉得很累,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沮丧的感觉,却很肯定,这种累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风树转动了一下身子,自言自语道:“一定是那天晚上在那个墓地中了招,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对,就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时,有人敲门,同时一个声音叫道:“少将军,小的奉孔大夫之命把这些礼物送给少将军。”
“进来吧,”风树微微皱了下剑眉,一边缓缓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
一个皂衣仆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陈列着几件古玩玉器。
轻手轻脚地把托盘放在房中央的案几上,这个仆人堆起满脸笑容,对风树道:“少将军,这些是我们爷特意从王都带来送给将军和府里人的。这一份,就是给少将军的。”
冷峻的眼睛懒懒扫过托盘上的东西,风树轻蔑地哼了一声。自怀中摸出一枚玉璧,似是不经意地在掌中玩弄着。
皂衣仆人望向风树手中的玉璧,只一眼,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
“璧”,这种圆形、中间有孔的礼玉,是“六器”的第一名,在古人心中是天盖的象征。古史中有所谓“以苍璧礼天”的说法。
这个随孔大夫出使过许多国家,很是见过世面的仆人,一眼看出风树手中的这枚玉璧,至少有近千年的历史,打磨精细,质地光滑,色泽圆润,最为奇特的是器身上布满了天然的云雷纹。谗谗地看着,皂衣仆人心想:“要能弄到这么个东西,我几辈子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风树微笑道:“想要吗?那就要看你知道的东西有多少了。”
皂衣仆人先是一愣,随之机灵地谄笑道:“少将军,您想知道些什么?小的虽然不才,可也跟了爷十几年,知道的东西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风树在塌上坐了下来,轻声道:“那个叫萧木客的家伙。”
“哦,他呀,”皂衣仆人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少将军可算是问对人了。他是南山侯手下的,我们爷都才认识他没多久。不过小的有个亲戚,在南山侯府中当差的,所以对他的事情嘛……,”突然对上风树锐利的眼神,皂衣仆人收敛了一些笑容,“小的知道的要比别人多些。不过那位萧爷的脾气,想必少将军也看出来了,他的事情恐怕谁也不会知道太多的。”说完擦擦额角的汗,不安地望着风树。
风树不动声色地道:“说来听听。”
“是,”皂衣仆人定了定神道:“他是五年前来到南山候门下的。一般,南山候府中的门客有些什么绝活,大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少将军您知道的,那些养士众多的毫门贵族就靠这个来定门客的等级。但那位萧爷,谁也不知道他有啥本事。但候爷却对他敬重得不得了,供奉得比最上等的门客还要好。他平时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就是候爷有时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不睬,候爷却一点也不动怒。他常常一段时间又不见了,谁也没看见他怎么出府的;再过一段时间又回来了,也从没有人看见他从哪里进府的。候爷召见他时从来不许外人在场。小的,就知道这些了……”
“就这些?”风树不耐烦地一挑剑眉,同时右手一扬。
皂衣仆人只觉得眼前一晃,自己手上疼了一下,低头看时那枚玉璧已在手中。于是,顾不得手疼,他欣喜若狂地跪下,给风树磕了几个响头。但风树早已自顾自地拉开门走了。
一把推开铁面先生的房门,风树惊讶地发现,父亲、铁面先生、玉无瑕、毛不拔、白哦白,以及……那个闷头闷脑的小子——萧木客都在房里。
铁面先生手执一册竹简站在桌边,无爱黑龙站在他左侧,两人正在小声地商量着什么。而玉无瑕、毛不拔和白哦白,站在屋子的另一角——玉无瑕拿着一面镜子顾影自怜,毛不拔在认真地看他的宝物登记本,白哦白似乎又弄坏了什么——他正一脸慌张地把什么往案几底下藏。至于那个闷小子,还是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屋顶。
见到儿子进来,无爱黑龙低声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让人去叫你呢。”
在刚点起的烛光映照下,风树发现父亲的脸色格外阴沉。
似乎预感到了点什么,风树低沉道:“怎么了?”
无爱黑龙瞟了坐在不远处发呆的萧木客一眼,道:“这位萧兄带了侯爷的秘信来。”说着,拿过铁面先生手中的竹简递给风树,道:“你先看看这个。”
有些茫然地接过竹简扫了几眼,风树不由微微一惊。完全与自己的预期相反——竹简上的内容几乎可以用“无聊”两个字来形容。从使用的字体判断,这竹简多半应该写成于夏末商初。上面大致记载了一行人从鲁国南边的海岸上船出发,向东南方向航行了大约半年,到了一处海岛,叫做什么蝙蝠岛……后来写到岛上一个叫白什么的人的葬礼。但除了大段文字已缺失外,还有一些字不认识,风树不明白这样一册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竹简为何让父亲的脸色如此难看。
看见儿子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无爱黑龙哑着嗓子道:“侯爷让我们去倒这个斗。”
听了父亲的话,风树简直想大笑。瞪了萧木客一眼,风树大声道:“简直太荒唐了。就凭这样一份不知谁写的乌七八糟的东西,就要去倒这个多半根本不存在的斗?”
萧木客依旧漠然地望着屋顶,冷冷道:“侯爷既然下令让我们去,就肯定这个墓是存在的。”
风树怒目相向道:“就算这个墓存在,这份竹简上也根本没写到那个岛的具体位置。即使以现在的造船技术,造出的船也就能在近海扑腾几下,到了远洋根本经不起多少风浪。那个年代的船怎么可能在海上航行六个月?除非他们划得太慢,划了半年还在近海。鲁国近海的地方哪有这么一个岛?再说,咱们倒斗的主要就是靠经验。真的到了那个岛,也不知那里是哪个蛮夷部落,地理情况如何,民风民俗怎样,人家墓的格局是怎样的,会有些什么机关,我们的这套探穴定位的方法多半是没用的了,……”
“侯爷不是建议我们去,”萧木客面无表情道:“是命令我们去。”
无爱黑龙急道:“去了肯定是一个字——死!”
萧木客平静道:“违抗侯爷的命令也是一样的。侯爷说了,没拿到他说的那件东西就永远不要回来见他。”
“哼,”风树沉下脸,“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没有,”萧木客淡淡地说:“这次出海,我也要去。”
“哦,原来萧兄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风树邪魅地一笑,“萧兄,你作为侯爷的门客跟我们一起去……是说,你下命令,我们执行,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还是,你只是监视我们,只要拿到东西,随便我们怎么做都可以。反正最后,东西到手了,就交给萧兄你拿去邀功请赏……”
“风树!”无爱黑龙冲儿子使了个眼色,用耳语般的声音道:“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这家伙,跟我们是同行。他的右手,你那天不是也看到了吗?”
“鸟爪?”风树压低了声音,却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嘲弄意味,“他不是木客吗?长着爪子也是正常的。”
“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无爱黑龙皱眉道,“不要被他的名字所迷惑。以我看来,他的右手会变成那种样子,应该是修练一种武功导致的。这种事情,我只是很早以前听你爷爷提起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手……只要在墓壁上一摸,就可以探出里面的机关……”
“所以,”萧木客打断了父子俩的窃窃私语,“我的命运是跟你们连在一起的。侯爷对我的要求也是一样。”
“是吗?只怕不完全一样吧?”风树笑了笑,突然提高了音调,朗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
萧木客闻言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那张万年冰山脸,默默地低下头去。
风树撩开额前的头发,盯着萧木客道:“那我们到底要去找什么呀?”
“一支玉杖,”萧木客看向铁面先生,“图交给军师了。这支玉杖大约长四尺,色泽墨绿,上半部有两组纹饰,上面是一组饕餮纹,下面是一圈鱼和太阳的图案。”
饕餮之名本于《吕氏春秋•先识览》:“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左传•文公十八年》中说:“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古人说:贪财为饕,贪食为餮”。宋人将青铜器上表现兽的头部,或以兽的头部为主的纹饰都称饕餮纹。实际上这类纹饰是各种各样动物或幻想中的物象头部正视的图案。现在专业著作中称为兽面纹。
风树又发出一声嘲笑:“杖是用来辅助行走的工具,应该用耐敲击、不易损坏的材料来制作。从来没听说谁用玉来做杖的。你倒斗时有见过玉杖这种东西?”
萧木客轻声道:“这支玉杖是王族权力的象征,不是真正当作杖来使用的。”
风树摇摇头道:“知道‘列鼎制’吗?没听说过‘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士三鼎两簋’?你没念过书,做为倒斗的也该有点常识。鼎才是政权的象征。”
萧木客镇定道:“在中原地区是如此。在蝙蝠岛上,杖才是王族权力的象征。”
风树恶声恶气道:“那个什么蝙蝠岛上是个什么蛮夷部落?”
萧木客缓缓道:“这个说来话长,一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风树慢慢踱到萧木客身边坐下:“你不妨现在开始慢慢说。反正就算决定要去,现在得先吩咐他们造船、检查装备,还得准备干粮什么的。至少得有个把月呢。”
萧木客淡淡地看了风树一眼,轻声道:“这些侯爷早已备好了,明天就出发。”
无爱黑龙闻言一惊,颤声道:“你是说……难道……难道……侯爷从三年前就在海边造的那艘大船,那艘倾举国之力造的据说是天下最好的船,就是为我们明天的行程准备的?”
看到萧木客轻点了下头,风树的面色也有点变了,两道黑黑的剑眉皱了起来。眼神很是古怪的,风树向父亲看了一眼。
无爱黑龙面色凝重道:“那……好吧。不过,萧兄,军营的事也不能没有人打理。我要和儿子商量一下,谁带人跟你一起去。”
风树起身走到父亲身边,两人退到屋角。
无爱黑龙用极轻的声音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风树俊美的眼睛在黑暗的角落里泛着寒光:“侯爷竟然花了三年的时间和那么多财力来造这艘船,我原以为这老家伙是想搞船葬呢。这里头有蹊跷。那支玉杖值得他这么做,恐怕不是一般的东西,也许……是个什么神器。哼,这老家伙,是想篡穆公的位还是想做周天子?”
“嘘——”无爱黑龙急忙望了萧木客一眼,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风树也向萧木客望了一眼,接着道:“虽然不知南山侯具体的计划。但可以想见,这件事对他的意义重大。这么意义重大的事他怎么愿意被人知道?他为了拿到东西,不得不让我们知道。我估计,我们一旦找到,那个闷小子就会杀了我们灭口。等他把东西拿回去邀功领赏,那老家伙就会杀他灭口。”
“唉,”无爱黑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风树高傲地一扬头:“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跟他一起去就是了,到时随机应变。如果真是个不同寻常的神器,拥有什么超能力的话,我们无爱家族说不定就要风光一回了。没想到我还有天子命呀!”
“你去?”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一向冷情的无爱黑龙想到独子要去孤身涉险,心中也不由难过起来。但也正因为他是无爱家族的后人,拍拍儿子的肩膀后,无爱黑龙脱口而出的是冷冷一句:“逆子,你在外面手脚和脑子都给我放利索点。要是不明不白地给人做掉了,可就坏了我无爱黑龙一世英名。到时,我可不承认你是我儿子。”
风树傲然一笑,转身走到铁面先生旁边,大声对萧木客道:“我们商量好了,本少爷跟你一起去。”
随后走过来的无爱黑龙哑着嗓子道:“带着无瑕他们三个一起去。”
“什么——”风树和玉无瑕闻言同时大叫起来。
“出海的话就不能天天洗澡了吧?”玉无瑕娇嗔道:“还会经常吃不到新鲜瓜果对不对?那样会皮肤粗糙的!我美丽的皮肤……”
风树右手中寒光一闪,玉无瑕瞥见表哥指间多了根血影魔针,顿时安静下来。
风树得意地笑了下,对父亲道:“让他们三个一起去?你想害死我啊?”
“胡扯!”无爱黑龙看了铁面先生一眼:“这些年要不是他们三个跟着你,你早就没命了!”
风树小声道:“要不是他们三个跟着我,他们三个早就没命了;要不是我很少让他们三个进斗,我早就没命了。”
无爱黑龙严厉道:“不许胡说八道。带着他们三个去,大家彼此有个照应。尤其是白妖,他跟着军师多年,入门比你早,倒斗的时间比你长,再怎么说经验总比你丰富。”
父亲说到这儿,风树突然高声叫道:“白妖——”
“啊?”白哦白一惊,猛地从案几旁站了起来,被他的衣摆一带,一个深色的小物件从案几下滚了出来,正好滚到铁面先生脚边。
“咦?”铁面先生低头看了一眼,奇道:“这个像是罗盘上的零件呀?”
白哦白不好意思地笑笑:“师父,您别生气,我刚才不小心把您的罗盘弄坏了。”
风树转向父亲道:“这就是你说的经验丰富?不过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确实够丰富,这是他弄坏的至少第二十个罗盘了吧?”
无爱黑龙正要开口,毛不拔忽然插话道:“是第二十二个。前年一个罗盘值十七个平足布,去年涨到十九个,今年已经值二十个。这家伙就是一败家子。”
“闭嘴,”风树喝道,“谁允许你插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弄坏的那些罗盘你修一下又拿去卖了。前几天我打碎的那个青铜爵你也拿去卖了!”
毛不拔低下头,窃笑不已。
无爱黑龙皱了下眉道:“不管怎样,人多力量大。你还是带着他们吧。”但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已经没那么有信心了。
毛不拔却依然很兴奋,一下子走到萧木客的身边,两眼放光地道:“萧爷,那个斗里除了侯爷要的玉杖肯定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吧?侯爷不要其他东西对吧?那我们就可以把别的东西都拿走对吗?”
就像没听见毛不拔的话一样,萧木客缓缓走到门边,轻声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在这会合然后出发。先走陆路到海边,在那里会有人来接我们上船,装备都在船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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