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一起走

  出发前一个星期，黎栎炀对楚燚说：“我把你的航班号发给了高宇帆，他会去机场接你。住宿你不用担心，我帮你联系了以前我在美国借宿的房东，房东人很好，她会照顾你。还有一些和我关系很好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有困难找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一定会帮助你。” 
  黎栎炀深知她怕麻烦又懒得折腾，没准下了飞机智商归零，不管是找路线还是找地方吃饭，对独身前往美国的她都是不小的考验。没办法陪她同去，黎栎炀只能借助自己曾经的人脉关系帮她安排在美国的一切，楚燚只要把自己的人和行李安全带到美国就可以了。
  临行前一天晚上，楚燚整理完两大箱行李将行李箱放在客厅里。
  美国和中国虽然有时差，但是气候相同。楚燚在美国这三个月要从秋天跨越到冬天，她带了薄外套和厚厚的羽绒服。收拾完毕，楚燚突发奇想问黎栎炀：“我这是要在美国过完圣诞节再回来的节奏吗？”
  “你不仅要在美国过圣诞节，你还要过中秋节、国庆节和光棍节。”黎栎炀笑着回答。
  提起光棍节，楚燚叹息道：“唉，我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不用过光棍节。可惜那时候我人在国外，想想都觉得胸闷气短。”
  “需不需要做人工呼吸？”黎栎炀用手指了指自己，“免费劳动力在这里，不需要花钱保证你试过以后胸不闷气不短。”
  都什么时候了黎栎炀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明天她就要走了，今晚他们应该好好道别才对，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他说。
  楚燚站在行李箱旁认真地看着黎栎炀。这个男人的模样从她见到他的第一刻起便深深镌刻在脑海中，从不曾忘记过。现在他是她的男人，她却更加想要多看他几眼，她想要记住每每看见他就会心跳加速的感觉。
  “明天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捷森。要按时吃饭睡觉，每天多运动少熬夜，外面的食物不安全你要尽量自己做饭，周末有时间千万不要宅在家，找江承或者徐萧念叙叙旧也是好的，还有……”
  黎栎炀用手捂住楚燚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气氛凝住以后，黎栎炀伸手解开楚燚连衣裙上的腰带对她说：“我抱你去洗澡。”
  
  ☆、Chapter 63
  衣服被全部解开后，楚燚被黎栎炀抱进浴室洗了鸳鸯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又被他抱上床。楚燚知道今晚注定会迎来这个时刻，下一次肌肤之亲，也许只能在三个月以后了。
  黑暗中，她和黎栎炀没有说任何话，喘息的声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缠绵间，黎栎炀引领着她不断变换姿势，最终抵达另一番曼妙境界。
  剧烈运动过后，楚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睡在黎栎炀怀中，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一点睡意。这要换作以前，她一定倒头就睡着，绝不可能出现将睡神拒之门外的状况。
  她想再和黎栎炀多待一会儿，她想珍惜依偎在他怀中的每分每秒。
  “睡觉吧，长时间坐飞机会很累的。”黎栎炀的脸靠在楚燚的头发上，温柔地说。
  “我还不困。”
  “是不是我刚才在行动上还不够卖力？”
  楚燚摇头：“和你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我想好好珍惜。”离别前的感触总是最为深刻。
  “傻丫头。”黎栎炀捏捏她的脸蛋，“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和一辈子相比三个月根本不算什么。”
  黎栎炀虽然很乐观地在安慰楚燚，但他心里的担心比谁都多。即使为楚燚安排好在美国的一切，他仍然觉得不够。
  也许只有在她身边他才可以完全放心。
  这天晚上，楚燚和黎栎炀的睡眠质量都很差。整晚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反反复复好几次，以至于第二天中午到机场，俩人的眼睛都有些肿。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黑眼圈，楚燚特地戴上了黑框眼镜。到达机场后，黎栎炀陪她办理登机手续，将行李托运、领取登机牌，然后他们坐在机场大厅的椅子上，做最后道别。
  黎栎炀紧紧牵着楚燚的手说：“这三个月我不能陪你，凡事你要自己注意，多留一个心眼，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
  楚燚噗嗤一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呐！”
  “你应该不止三岁，顶多六岁。”黎栎炀也许会每天发消息骚扰她，提醒她要保护好自己。
  她明明二十八好吗！楚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如果我因为突发事件被陌生男人拐走了，你会不会赶来救我？”小黎，快回答快回答！
  “这不是废话么。”黎栎炀斩钉截铁地说。
  楚燚心里一阵窃喜。看吧，我男人就是这么有魄力。
  黎栎炀接着说：“我很担心，别人在路上给你块糖，你就屁颠屁颠跟别人走了。”
  “这个你放心，绝对没有可能。我妈从小教育我糖吃多了烂牙齿，我不会被糖诱惑。不过如果碰到一个帅哥……”楚燚故意拖长音调。
  “男人是最讨厌被激怒的，信不信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你去美国？”黎栎炀要捍卫自己的权利。
  “好啊，跟我走，我带你去美国吃山珍海味。”
  ……
  距离楚燚航班起飞还有半小时，黎栎炀起身对楚燚说：“好了，去过安检吧，再晚点就要手忙脚乱了。”
  楚燚也站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地点点头。
  黎栎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下头吻住她。他很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拥抱着给她温暖。
  吻别过后，黎栎炀牵着楚燚来到安检门前，“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楚燚过安检门的时候没有回头，她知道黎栎炀会在她身后一直看着，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黎栎炀，再见。
  我不难过。因为我知道，你会在这座城市等我回来。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楚燚于第二天下午到达纽约肯尼迪机场。
  在离出口还有十米的地方，楚燚看见高宇帆举着写有“楚燚”二字的硕大姓名牌在等她。
  “嫂子，欢迎来到纽约。黎师兄特地交代，如果你少了一根头发唯我是问。”高宇帆见到楚燚兴奋地说。
  楚燚笑：“那我得好好保护自己的头发，避免黎栎炀找你麻烦。”
  高宇帆帮楚燚将行李搬到汽车后备箱，楚燚坐在副驾上随高宇帆一同前往住宿地点。
  黎栎炀说，纽约是一座包容度极强而亲切的城市，在这里生活久了会让你无法自拔爱上它。楚燚一路上欣赏着纽约的繁华，对这座陌生的城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她同时也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大概是因为陪她一起欣赏风景的人不在身边吧。
  黎栎炀让她下飞机后发个消息给他，楚燚照做，告诉他自己安全到达。现在是纽约时间下午一点，换算成北京时间是凌晨两点，黎栎炀应该已经睡了吧。
  很快，楚燚收到黎栎炀的消息回复：嗯，好好休息。
  他还没有睡？楚燚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你怎么还没睡？”
  黎栎炀：“算下时间你大概应该到了，于是我边看电影边等你的消息。”
  “谁让你熬这么晚的，消息我会准时发，等你醒来看就是的。”楚燚气恼。白天还要上班，熬什么夜。
  “我等不了。”
  挂了电话，黎栎炀带着沉沉睡意躺在双人床上。双人床另一侧已空，才分开没多久他竟然开始觉得等待如此漫长。
  楚燚在纽约期间住在黎栎炀留学时住过的私家民宿，民宿主人格蕾特女士是一个年过花甲的慈祥老太太。格蕾特女士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虽然上了年纪，老太太的穿衣打扮却十分时髦。
  楚燚用不算太流利的英文向格蕾特女士做完气我介绍，格蕾特女士便带她来到要居住的房间。房间在民宿二楼，行李是高宇帆帮忙搬上去的，将行李放好后，高宇帆对楚燚说：“黎师兄在纽约一直住在这里，我感觉这间屋子的陈设都没有变过。”
  高宇帆用英文问格蕾特女士黎栎炀走后是否有其他人住过这间屋子，在高宇帆和格蕾特女士的谈话中，楚燚得知答案是否定的，也就是说上一个住在这间屋子的正是他的男友。
  陌生的国度依然有黎栎炀留下的痕迹，这样的感觉令楚燚安心十足，就好像他仍然在身边一样。
  晚上高宇帆邀请楚燚到家里吃饭，楚燚见到了久违的莫妮卡和他们家那只萌翻了的混血小宝宝。莫妮卡为楚燚准备了丰盛的西式晚餐，包含牛排和自制甜点。
  晚饭间，楚燚收到了黎栎炀的消息。楚燚切着牛排瞄到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提醒，黎栎炀问她在干什么，楚燚第一个反应是“原来他想我了”。
  楚燚立即回复：在高宇帆家吃饭，莫妮卡的厨艺真棒。
  黎栎炀：这么巧，我也在吃饭，不过我吃的是早饭。
  黎栎炀立刻给楚燚传来一张清粥小菜配油条的照片。
  楚燚：看起来很不错嘛。
  黎栎炀：我的厨艺不比莫妮卡差，想吃什么等你回来我做。
  楚燚：^_^那是必须的。
  ……
  晚饭后，高宇帆和莫妮卡一同送楚燚回到住处。楚燚见格蕾特女士在花园里浇花，她主动前去帮忙并和格蕾特女士聊起了天。
  楚燚英语最好的时期当属写博士论文阶段，大段文献需要翻译成英语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现在很久都没正儿八经用英文和别人交谈过，所以她听格蕾特女士说话有些吃力，好在她大体上能听懂，不然可真要给黎栎炀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