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深呼吸,调整心绪,而问:“你真的想摸呀?”
肖劲闷声答,“不想。”
“不要口是心非哦。”
“江楚楚,你注意一点。”加重语调,要凶。
“哼,不摸就不摸,我还懒得脱衣服。”
天知道她发的哪门子脾气,推开他抱起彼得兔一同睡在被子里,人与兔都只露出一颗头,忽闪忽闪着眼睛望住他,“我要睡觉了。”
闭上眼勒令他,“但你不可以走。”
肖劲对她,大多数时候毫无办法。
他听话认命,拿一把软木椅坐到她床边,更贴心询问,“需不需要关灯?”
“不可以关灯,我要你看着我,一直一直看着我。”
“等你睡到流口水也要看?”
“肖劲!”她睁大眼,等他,“我睡觉很美的好不好?不懂不要乱讲。”
“你睡觉也睁眼照镜子?”
“我人长得靓,做什么都美。”
真可怕,居然在他面前讲出这种话,但即便后悔、底气不足也要全力撑住。
他起先仅仅是抿嘴笑,到最后憋不住,抬手挡住半张脸,笑到喘气。
楚楚忍不得,“笑什么笑,不许笑!”
他勉强打住,安抚她,“好好好,我不笑,阿楚讲什么都对,是我不好,我道歉。”
无师自通,深谙男朋友之道,凡事不论对错,先一步道歉,此后一切都好说。
果然她乖乖作罢,闭上眼又睁开,“还是要关灯,不然睡不着。”
他起身去将卧室三盏灯都按灭,再回到椅上,黑暗中她伸出手找到他的,握住他右手小指,怯怯弱弱地恳求他,“你不要走好不好?”
“好。”
怎么忍心说不好?他守在她身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此夜静悄悄,树与花都睡着。
楚楚侧身睡着,怀中有彼得兔,对面有他,睁着眼不肯睡。
肖劲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说:“我带你走。”
楚楚的心被爱灌满,幸福在这一瞬间满得将要外溢,“等我读完书,我们一起去加拿大好不好?我很有钱的,不骗你。”
“打算养我?”
“嗯,我养你。”
“傻瓜。”
他鼻尖酸涩,有泪藏入腹中。
☆、第40章 快乐
第四十章快乐
楚楚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肖劲已然不在身边,连椅子都被挪开,房间恢复原样,乃至于她坐在床头产生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昨晚的热吻与热恋从未曾发生过。
但她悄悄抚摸双唇,他的、来自男人的灼热温度似乎还在她唇上缓慢释放。
爱过,热吻过,不留遗憾。
但她仍有任务需要亲自完成,礼拜天下午三点,她人生头一次主动上门去见程嘉瑞。
他的伤已不如前一天可怕,但从前他总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像这样带着伤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实在是见所未见。
楚楚穿出一身黑,像是出门吊丧。
无奈脸孔迷人,线条沟沟壑壑鲜活美妙,即便裹在沉闷的黑色衬衫内也能撩动他眼底波澜。
她小心翼翼进门,程嘉瑞走在前面,“个个都有活动,只剩下我负伤在家。”
楚楚连忙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受伤又要麻烦你帮我撒谎打掩护。”
程嘉瑞带她走到露台,对面是魏刚风光、广阔海景,看一眼就知人生美好,当然要且行且思量。
“咖啡还是茶?”
“茶。”
他亲自沏一壶祁山红茶。
海风带着远方故事吹起衣角,程嘉瑞穿着松松散散棉质长裤坐在她对面,一派轻松。
“没想到你会主动来见我,怎么?还是害怕?或者另外有事求我?”
楚楚咬了咬嘴唇,决定放弃迂回曲折方式,反正在他面前,玩心计她从来都是输,“我确实是有事求你。”
程嘉瑞端起茶杯在鼻尖嗅闻,茶香灌入心肺,心旷神怡,“噢?难得你肯开口,讲出来我听听看。”
“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她愁眉苦脸,一副可怜小模样。
“不可以。”
“那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太懂得如何与他打交道,程嘉瑞并不喜欢疏远,他更中意她适当时候撒娇耍无赖,用以体现他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我先回家了。”放下茶杯低着头就要走。
当然会被他召回,“坐不够五分钟就要走?”
她站定,低着头望着脚尖,“反正你也不会答应。”
“才几岁?脾气大过七十岁老姑婆。”程嘉瑞朝她勾一勾手,“过来。”
她心不甘情不愿迈着步子往回挪。
而他拍了拍大腿,“坐这里。”
楚楚就像个英勇就义的烈士,想的是为爱为胜利付出,忍一忍海阔天空,便一咬牙,小心翼翼坐在他膝头。
她浑身僵硬,汗毛竖起。而他满意地伸手横过她腰腹,揽她在怀中说:“先叫人。”
她认命,娇娇软软叫一声,“嘉瑞哥哥。”
程嘉瑞当即轻笑,轻轻碰一碰她嘴角,“有什么事,好好说话。”
她还要铺垫,“我怕你生气。”
“说说看。”
“你先答应我不可以生气。”
“不答应。”
她挫败,紧张得偷偷抠着黑色牛仔裤,咬牙豁出去,“我那个司机……他其实好可怜,父母双亡,从小还债,又有个大姐要换肾,天天都缺钱,如果炒掉他……搞不好走投无路去抢银行。”
“所以呢?”
“所以我想……看他可怜,还是留下他…………”
程嘉瑞勾上她一缕长发在指间绕来绕去打发时间,眼神轻慢,随她任性。“我被打成猪头,不可怜?”
说起来,是真的很像猪头啊……
她心里如此想,脸上便忍不住笑,一不小心现原形,赶忙捂住嘴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比嘉瑞哥哥重要?”
“不是,但是……”
“但是什么?”他有十足耐心,慢慢与她玩下去。
“但是你也有错啊……”她讲出这句话来就有十足把握程嘉瑞绝不会动怒,他只会愈发地轻松愉悦。
果然,他抬头捏她面颊,“终于肯讲真话了?小坏蛋。”
楚楚避开他的眼,小声说:“我已经跟司机讲清楚,他以后再也不敢多事。”
“噢?你跟他怎么说?”
“我告诉他小程先生是我未婚夫。”
程嘉瑞浅笑不止,“明明还没有订婚,哪来的未婚夫?妹妹仔知不知道害羞?”
“不知道,我就是厚脸皮。”
“厚脸皮也未必不好。”他转过头去看平缓海面,喃喃道,“先订婚也不错,是该找时间把你订下来,省得你爹地妈咪整日不安心。”转回来再望住她,“只有你,每天只知道玩,从来不把结婚放心上。”
“我还小……”
“不小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胸上,顿一顿才说,“饿不饿,出去吃饭?”
“你方便出门吗?”她面露疑惑,深深置疑。
程嘉瑞气中带笑,“订包厢。”
于楚楚而言,当然更乐意出门。
公共场合远比待在程嘉瑞卧室更安全,最起码他懂得收敛,不会随时随地动手动脚占她便宜。
这一篇惊涛骇浪就此翻过,程嘉瑞没能正面回应,但他不反对即是默认。肖劲仍然尽职尽责接送她,只不过在江展鸿与江太太问起程嘉瑞车祸情况时她仍然会手抖,得全身心投入才能演好这场戏。
但她从此坐上副驾驶,且坚定地绝不让位。
六月十七日,接近联考,气温高得吓人,好在肖劲提早发动引擎打开车内空调。
她从玄关跑进车内,已经热出一身薄汗。
而他穿长袖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半截手臂,纽扣也解到第三颗,露出精壮的胸膛。
楚楚忍不住伸出手捏一捏他臂膀,感叹说:“真的好粗好大个,你一拳挥过来我命都丢掉。”
肖劲扶着方向盘,侧过脸瞥她一眼,带着笑,“我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她想了想说:“也许有一天我把你气到爆血管。”
肖劲说:“我以为我们两个之间常常把被说快要被气死的人一直是江小姐。”
“那……那都是开玩笑的啦。”有没有搞错,她居然被他一句话噎住无言可对,不行不行,绝不能落下风,“肖先生,你今天话好多,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没有。”
“一定有。”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慢慢猜,“大姐的病好了?”
“马马虎虎。”
“早上同蒋女士吵架?”
“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后来回想时才懂得,江楚楚有火眼金睛,一早就看破蒋琬对他的不能言说的情感。
楚楚听完眉开眼笑,一击掌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今天是肖先生二十八岁生日,真是个大日子,要好好庆祝才对。想要去哪里吃饭?想要什么礼物?我都可以满足你呀。”
“普通过完就好。”他正正经经开车,想要藏起浮在嘴角的笑。
楚楚想了想,认真提议,“要不要把我自己送给你?送到你床上好不好?”
“江楚楚你收敛一点!”难得他又被逼得加重语调厉声喝止。
但她几时怕过他?一次一次挑战底线,次次都是她稳操胜券。
“讲真的,肖先生,你第一次有没有献出去,献给谁?作为前辈,你可不可以先讲一讲切身经历?”
“你要好好读书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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