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何。”我从梦中醒来,满身的汗,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在病房里。
齐靖笙见我醒过来,快步走过来,见我满脸的汗,又拿出手帕替我拭去汗水。
我紧紧的抓住他:“顾何呢?”
他替我拭去汗水的手停了下来:“阿君。”
“顾何呢?求求你,告诉我。”
“阿君。”他又叫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答应我,只看一眼好不好。”
我恍恍惚惚的点点头,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
我从未想过,我最后一次见到顾何,是在那个冰冷的停尸房。
当我走在停尸房前,脚下边似乎有千金重,那么短的路,我却走了很久很久,我身子有些软,齐靖笙一直将我扶着。
我慢慢的将搭在顾何身上的白布揭开,顾何还是老样子,只是现在的他把眼睛闭上了。
我笑着:“顾何,别睡了,少在这吓唬人了,我才不会被你吓到。”
可回答我的只有一片寂静。
“顾何,这里好冷,好黑,我有些害怕了,你起来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顾何还是没有回答我。
我像疯了一样抓住顾何“你起来啊,你起来啊,起来,我求求你,起来好不好…”这一刻我终于流下眼泪。
我跌坐在冰凉的地上,齐靖笙要将我扶起来,我却执倔的不愿起来,他便跪在地上抱着我。
“阿君。”
“顾~何。”这是我在失语前说的最后话。
我仿佛掉进了一个黑洞,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寻找出口,因为那里没有出口,没有尽头,没有光明,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由于受到过度的惊吓,导致暂时性的失语。
我总喜欢坐在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棵银杏树,树叶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枝上面还有一些积雪,冬天很冷,可是还是有些鸟,它飞到树枝上去,“吱吱吱”的叫着,积雪一下子掉下来。
我走出去,我穿得很单薄,冷风吹在我身上有些冷,我望着那只鸟,它又叫了两声,然后它扇扇翅膀飞走了。
齐靖笙走过来,将外套披在我身上:“外边风大,进去吧。”
我随着他进了屋,我躺在床上,他替我掖了掖被角:“你身子还太弱了,先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下吧,我有点事要先出去,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
他是看着我闭上了眼睛才走的,我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每天都是在睡觉,怎么可能会睡得着。
我起身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便穿好衣服下了床,我走进了我妈的房间,耳边回想着李欣悦说的话。
“你妈房间,右手边第二个衣柜里有着你不知道的秘密呢”。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衣柜,我一眼便看见了那里有一个小本子,我拿出来,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过,上面有些灰。
我将灰拍干净打开,我翻了翻,里面都是我妈写的一些日常的小事儿,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打算关上的时候,我却无意之间看见了有一张纸是卷起来的。
我翻到了那一页。
2000年5月6日,那天我收到了苏叶的信息,她说他们的公司快要破产了,那是齐之航一辈子的心血,要我帮帮他们,我恨他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们。
她便来我家里找我,她跪在我面前,哭着叫我帮他们,我有些心软了,我没回答她,可我知道我还是会帮他们的。
只是我没想过她会坠楼,由于齐氏集团公司亏的太厉害,不得已我才收购齐氏集团,我的女儿竟因为这件事而恨我。
齐靖笙我替他安排好了一切,齐之航也被我安排的很好,也许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君君,也许也是为了苏叶。
我看完没有太大的反应,我笑了笑,我竟恨我自己的母亲,真可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
齐靖笙工作太忙,但他每天还是要回来的,也许今天太忙了,他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不回来了。
我就一个人出去了,车独自行驶在山间马路上,一切都处于黑暗之中,那么的静,只有风吹树叶与车行驶的声音。
在不远处的山中间出现了一道流动的光,那是高速路上每一辆车子的灯光凝聚而成,像一条银河驶向远处。
我将车开到了一片高的空地,我下了车,俯视望向远处的城市,那里灯火阑珊辉煌。
我想我再也见不到这样的美景了。
我已经决定了,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这座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这座城市有我的爱恨情仇,我的喜怒哀乐。
还有我爱的人。
如果说真的有来生,我再也不要当陈朝君了。
我给齐靖笙留下一封信。
阿靖,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真的爱了你很多年,只是现在的我真的不想再爱下去了,我累了,我想走了。我想去一个无人认识我的地方,我要忘记所有的东西,包括你,对不起。
别来找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过的很好很好,你也要好好的,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再见,我的爱人。
我将自己的行李一一的收拾好,我去了一次孤儿院,我看见冬天和小朋友们打成一片。
我笑了笑,冬天终于会和大家一起玩了。
他看见了我,忙的跑向我:“你来啊,和我一起去玩吧。”
我总是习惯的去摸摸他的头:“冬天啊,老师给你说啊,你要好好的学习,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要经常帮助其他人。”
他嘟嘟嘴:“我都知道。”他往我身后看了看,看见了行李箱:“你要去哪里呢?”
“老师有些事,要出去一下。”
“要多久才回来呢。”
我蹲在他面前不说话,我要多久回来呢,我不知道,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吧。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你不是说,你长大后,要当警察保护大家吗,所以你要好好的努力哦。”
孩子就是这样,有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就会忘记前面的话题,这样也好,他不知道是最好的。
我在走之前,抱了他一下。
然后我就去了机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我是要往最远的地方去。
再进安检口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是我看的最后一眼。
淡然而遇,随意而行,深深浅浅的思念在心,荣辱不惊,闲看门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完
☆、番外——顾何
五岁那年,我穿上了一条花裙子,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了,也许是我觉得裙子太漂亮了,也许是我想当个小女孩。
我穿上裙子,在镜子面前转了好多圈,还在房间里到处跑,我特别的兴奋,完全没发觉门外站了一个稍微比我小的小女孩,她望着我,我站在那里楞了楞。
那时候他以为我是个女孩,是在后来我把裙子换下了,她才明白我是个男孩儿,我以为那时候我们还小,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却没想过她竟然一直都记得,还一直拿这件事来笑我。
我从五岁开始,我几乎都是跟在他身后的,那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我说不清楚是哪时候喜欢上她的,也许是那次她帮我教训了隔壁那个小胖子,那时候我真觉得她是一个女超人。
我追逐了她很多年,真的是很多年,可她的心从来都是在齐靖笙的身上,可我明明就先认识她那么久那么久,怎么会输给一个后来的人呢?她说过,我能和她成为这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亲人,可唯独成为不了爱人。
当我听完她说这话,我真的感觉到心碎了,我曾经想过要放弃她的,可那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后来再也没有过,我爱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我敢保证我比齐靖笙更爱她。
宋沁星问过我,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会不会爱她。
我笑了笑,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果,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也不可能是我了。
在救她的时候,我不后悔,因为我爱她,还好死的是我,不是她,我只是有些遗憾,我不能在看到她了,不能再见到她的笑容了,不能再陪到她身边了。
朝君啊,我爱你。
☆、番外——齐靖笙
那年樱花正好,阳光明媚,那年我11岁,她9岁,我便遇见了她。
她总喜欢缠着我讲题,每次我都很认真跟她讲,但她从未听懂过,我也不气恼,我想大概是我喜欢这小女孩了吧。
在我17岁那年,我妈因为她妈而死,我真的很恨她们一家,但我从未想过我对她的恨从来都是爱,即使我再怎么恨他,他也会跟着我的心痛,我真的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才不回头去看他。
也许是我伤得她太深了,他竟然去了美国,我现在还是有一些难过的,我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可他今又回来了还用权力逼迫我结婚?我答应了。
她穿着婚纱走向我的时候就如同15岁那年,跟上我的成绩,我们就这样草率的办了婚礼我真的会变成一场婚礼。
后来我知道了,我想不是因为他而去,我不知所措,我害怕他恨我害怕他会离开我,后来他妈妈车祸身亡时我是真的不想告诉他这个消息看他太难过所以当我告诉他是我将她关在房间,我只是害怕他干出什么事来?
他妈妈事后股份权是在我的名下只是后来被女生约,抢走了我怕你心越对他不利,所以我同你心月订婚,刚才村长和你媳妇订婚宴上,我真想牵着她的手临场发挥,可是我不好后来我终于拿回了股份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和他在一起,今年那么多科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的生活,但最后她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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