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情

  柒沉想到这儿，小声叫道：“冉玉？你听得见吗？”
  没有人回答。柒沉又加大了一点儿音量：“冉玉？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仍然没有人回答。她试着又加大了声音，但这回冉玉没听见，黄鼠狼倒是听见了：“你这小丫头，叫什么？看不出来你还有同伙！既然这样，你就跟我走一趟，到时候我把你们两个绑在一起，看你还叫谁！”
  他话音刚落，柒沉就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随后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他们已经到水帘洞外面了。黄鼠狼不屑地嘁了一声：“如果有人鬼鬼祟祟地在我的山上晃悠，还是赶紧出来吧！”
  “你的山？我——”柒沉后面叫骂的话还没喊出来就被那银白色鞭子捂住了嘴。
  黄鼠狼看了她一眼，冷笑：“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了，好好看着你的同伴是怎么被我抓起来的吧！”
  这家伙，有一条鞭子就如此猖狂了？柒沉想着咬紧了后槽牙。她不知道冉玉是什么实力，但是她相当怀疑他能否能敌得过这条鞭子。
  “我只听说这山上有个猴子，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黄鼠狼。”一个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哼，这里从来就只有我一个大王，没听说过什么猴子！”黄鼠狼咬牙道，“有本事就别再远处躲着！”
  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了水帘洞前。冉玉正站在黄鼠狼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现在呢？你满意了吗？”
  黄鼠狼本身实力不高，突然被离得这么近心里害怕，咽了一口口水，后退几步，手一只，那鞭子就到了他手里。他似乎已经忘了柒沉的存在，连柒沉现在手脚活动自如都没有注意到，只顾把鞭子拿走防身。
  冉玉看见这鞭子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你害怕了吧！”黄鼠狼得意地笑着说，“就算你是神仙，也敌不过我这一鞭！”
  他扬手那鞭子就顺势抽了下来，冉玉身形一闪，他刚才站的地方印下了深深的鞭痕。他向后退一步，双手快速结印，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下一个瞬间，那黄鼠狼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腹部汩汩地流了出来。
  柒沉眼睛睁得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冉玉的动作。那鞭子已经到了他手里，好像在微微颤抖。
  这场战斗就在转瞬之间结束了。
  冉玉转过头，看见柒沉后脸色缓和了下来。“没事了？”他扬起一抹微笑，又看了看手中的鞭子，“放心吧，这鞭子打不过我。”
  柒沉“哦”了一声。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法术能力太差所以被这鞭子治得服服帖帖的，但是冉玉的法力高强是她无法否认的。而且……他表情变化的太快，让她觉得相当可怕。
  他和孙悟空之间……哪一个更厉害呢？如果是他的话，那当时孙悟空大闹天宫，他为什么没出来阻止，现在一个小黄鼠狼都是由他来捉拿呢？还有这黄鼠狼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
  太多奇怪的事情了，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不舒服吗？”冉玉问她。
  “也许是刚才被扔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刚才太紧张没感觉，现在才觉得疼吧。”柒沉随口撒谎道。她身上没有一点儿疼痛，倒是心里吓得不行。“这条鞭子……是谁的？那个黄鼠狼说……他抓到了我，这条鞭子就能归他了……”
  冉玉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阴霾，但瞬间就消失了。“这条鞭子是上好的武器，身上还有仙气，恐怕是天庭上的。”
  “那——为什么会被他拿到——”
  “一开始我还在想，”冉玉尽量温和地解释道，“会不会是他从哪里偷到的，但是你这么一说……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叫他用这条鞭子把你抓住，事成之后把这宝贝送给他。”
  “那是谁要这样做？我谁都不——难道我和谁之前有仇吗？”柒沉看着冉玉忽然想起来灵清之前说的话，“和你——有关吗？”
  “……我不知道。”良久，冉玉缓缓地回答道。“不管怎么样，你最好还是先不要回天庭了。这次那个人的计划失败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有所举动。你还是先在这里待着吧，我先回去看看。”
  “可是——”
  “一定要万事小心，即使那个人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她的计划失败了。”冉玉再次强调，“不要再像上次……”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柒沉知道他指的是魂飞魄散的事情。
  “我回天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柒沉觉得自己待在这没准哪天就会遇上孙悟空。她怕自己的理由不充分，又加上一句：“其实你不用这么帮我的……我是说，咱们也就见过几次面，不是吗？”
  她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傻话，但是冉玉也从来没提过他们是否曾经十分相熟。虽然冉玉说她和以前的性格大不相同，也并不代表他承认了自己与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就见过几次面吗？”冉玉笑了笑，“那就算是吧。不过我帮你是自己的意愿，你也不用觉得好像欠我什么一样。而且我看你施法的时候控制不好，实力也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肯定是魂魄不全造成的。花果山灵气充盈，你还是先修补一阵，至少把体内由于封印解除而不稳定的魂魄平静下来，不然容易形成心魔。”
  柒沉没再说话，只是听冉玉又讲了几个要注意的地方，还叫她平常可以的话就尽量伪装在猴群里面。柒沉一一答应着，再一次怀疑他和唐僧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也许他们曾经是兄弟，一个成仙一个成佛了吧！
  “我知道了，会多加注意的。”趁着冉玉说话的间隙柒沉连忙说道。
  冉玉又叹了口气为难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如果不是还要把这条鞭子拿回去调查，我就留给你防身用了。”他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虽说匕首算不上兵器，但聊胜于无。你拿着吧。”
  柒沉接过匕首，掂了掂，重量正好，既轻巧，又不会因为太轻而容易脱手。同时这匕首的刀刃十分锋利，运了法术去砍就是劈开岩石都是轻而易举。匕首的鞘没有多余的装饰，因此平时将它藏在腰间根本不会引人注目。而跟着那些人西游了这么多年，她也是大概学了些拳脚上的功夫，虽然不精通，但匕首还是会用的。
  “多谢了。”柒沉看着手中的匕首说，“谢谢你愿意帮我……谢谢你给我这把匕首。”
  “不用谢我。”冉玉叹了口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过得开心点，别像今天这样愁眉苦脸的，好吗？”
  柒沉点点头，看着他走远了。
  
☆、第三十五回
  西行路上，比丘国。
  一番波折后，寿星带着他下凡作恶、要以小孩心肝为药引为国王治病的白鹿收走，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安全归家，家里人全都来感谢唐僧等人救了他们的孩子，坚持要他们在城里住上一阵。有钱的人就设了筵席请他们吃斋饭，没钱的也去买了布料，做了僧衣僧帽赠与他们。
  “嘿嘿，猴哥，这下咱们可发达了！”猪八戒一边大口吃着馒头一边哼唧道，“我说，咱们不如多留一段时间，养足了力气再往西走。”
  “八戒，”唐僧慢条斯理地批评道，“取经路上哪里容得了怠慢？在这里耽搁只会让我们沉溺于享乐之中。”
  “享乐有什么不好？”猪八戒又端起半个瓜啃了起来，汁水四溅。
  “呆子，你要是想享乐，就赶紧去到灵山取完真经，到时候斋饭还不是任你吃？”孙悟空坐在对面吐出一个桃核，正中猪八戒的脑门，他向后倒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西瓜扣了他一脸。大家都笑起来。
  猪八戒也不尴尬，丢掉西瓜抹了两把脸又坐了起来，叹道：“也真是可惜了，柒沉小妹没沾上这功德。你们说，菩萨让她走了会不会是因为今天这鹿妖与她有点亲缘关系？错过了这么好的斋宴。”
  孙悟空后牙咬出咯咯的声响：“你以为谁都像你贪图这些？况且人家上了天庭，琼浆玉露不比这些好吃多少倍！”
  猪八戒顿时哀嚎起来，叹着说柒沉好命，又发誓要早日走到灵山取完真经。
  唐僧“阿弥陀佛”道：“八戒，你西行是为了洗脱罪孽，柒沉则是为了寻回法力。罪孽自然是更难以洗清的，所以你也莫要抱怨了。”一旁的沙僧也在点头。
  “唉，可是怎么想下来，也觉得这个丫头没做什么事，还总是和师父一起被捉走。”猪八戒继续忿忿道。
  “呆子，你不也是老被捉走吗？每次师父叫你去化斋饭，你都是去草丛里打盹儿了！”孙悟空哼一声。
  “哎，猴哥，话不能这么说！”猪八戒摇了摇自己的大耳朵，“但是她的确是运气好，这个你没话说吧？被鞭子抽了一顿解除了一点儿封印，被蝎子咬了一下又解除了一重，后来又是借着心魔冲破束缚的一瞬间恢复了全部法力，位列仙班，多好！你看她走的时候都迷迷糊糊的，估计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法力怎么忽然就都回来了。我老猪要是被一顿鞭子打回原来天蓬元帅的模样，岂不美哉？”
  “要是你挨了一顿鞭子，估计就变成猪肉馅了。”
  “不过你们不好奇吗？她法力全部恢复到底有多强？”猪八戒继续碎碎念，“她化形真是不错，当时挨了那么多鞭子才撑不住变回来。猴哥，你能打过她吗？”
  “我怎么知道。”孙悟空又拿了一个桃子啃了一口，语气里已经逐渐多了一丝不耐烦。
  “我觉得没问题。”猪八戒丝毫没有注意到孙悟空的语气，“我估计她一看见你要施法术就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