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王国

第22章


又对丑儿道:“这位是王爷府上的朱爷,尔要小心侍候!”
  “诺。”丑儿应了一声,遂朱唇轻启,莺啼燕啭,唱了起来。丑儿的小曲唱得百啭千回,如泣如诉,令人叹为惊止。
  朱然哪里听过如此美妙的歌声,不禁如痴如醉,热血沸腾起来。
  三曲过后,朱然已情难自已,目光再难离开丑儿了。
  周原见火候已到,便对朱然道:“在下尚有点小事,须失陪一下,朱兄请在此安坐,让丑儿侍候着,吾少时便回也。”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闪身离去。
  周原去后,丑儿便坐到朱然身边,替朱然斟酒,自己也端起酒盏,与朱然对酌。
  朱然原已有七八分酒意,现在又连饮数盏,便有些醉眼朦胧。加之丑儿含情脉脉,朝他频送秋波,口中吐气如兰,身上的温香阵阵袭来,更令他浑身热血喷涌,燥热难当,心痒难挠,哪里还能自持,便一把揽住丑儿的纤腰,将其搂入怀中。
  丑儿亦已动情,气喘咻咻地推开朱然,红着脸在他耳边絮絮言道:“朱爷,这里不可,您若喜欢,可随奴家来吧。”
  朱然正是求之不得,立马随着丑儿来到丑儿的卧室,丑儿刚关上门,朱然便猴急急地一把抱起丑儿,扔到了香榻上。丑儿并不抗拒,闭上双眼,一任朱然抽丝剥茧地一层层剥去衣衫。
  转瞬间,丑儿已玉体横陈于朱然面前。朱然但觉眼前只是白花花的一堆。丑儿的纤腰虽只盈盈一握,胸间却奇峰突起,丰硕异常,只看得朱然目瞪口呆,忍不住伸出颤抖的双手从上到下摸了个遍,但觉其肌肤温软腻滑,柔若无骨,香气袭人,实足一个勾魂摄魄的尤物儿。此时朱然情急已久,哪里还顾得上怜得惜玉,便三下两下除去自己的衣衫,饿狼般地扑了上去。
  丑儿原便是烟花女子出身,深谙床第之道,此时但见她风情万种,放出手段,弄出百般花样,,直弄得朱然遍体酥麻,销魂蚀骨。
  有了这一次之后,朱然的心便再也离不开丑儿了。但又不便再去内史府打扰,只得闷在屋里长吁短叹。
  忽一日,周原又找到朱然,说是带他去看一个地方。朱然问他去哪,周原笑而不言。
  七弯八拐之后,周原在一处民宅前停了下来。
  朱然正自纳闷。却见周原一笑道:“进去便知。”
  朱然随周原进了屋,忽见房中走出一个人来。朱然定眼一看,竟是丑儿。
  周原笑道:“吾知朱兄与丑儿情投意合,特为朱兄买了此处旧宅,权作安身之所,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朱然闻言,大喜过望,道:“内史大人如此厚赐,小可何以为报哉!”
  周原笑道:“朱兄如此说就见外了。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我不过是成人之美,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朱然深深一揖道:“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小弟之处,我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周原笑了笑,拍了拍朱然的肩膀,道:“朱兄言重了,哪会有什么赴汤蹈火的事让你去做。日后朱兄只要将王府中的要事提前知会一声,兄弟我便知足了。”
  “这?”朱然倒是未曾想到周原会提出这种要求。
  丑儿见朱然似乎有此犹豫,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娇声道:“内史大人帮了我们如此大忙,这点小事,你难道还要推托不成!”
  朱然见丑儿似有不悦之色,慌忙点头道:“这是自然的了。”
  此后,朱然便与丑儿隔三岔五在此处幽会,凡打听到王府有什么重要之事,朱然便过来告之丑儿,再由丑儿告之周原。只是徐三家中之事,朱然考虑到事体紧急,这才进了内史府直接告诉了周原,想不到隔墙有耳,竟被嫪孙偷听了去,终于酿成了一桩惨案。
  又一日,朱然谎称外出办事,又来到丑儿身边。不料丑儿一见朱然,竟眼圈一红,泪珠儿便夺眶而出。朱然大惊,忙问为了何事。丑儿却不答话,只管伏在榻上嘤嘤地哭个不休。
  朱然慌了神,一再追问。丑儿这才泪眼盈盈地道:“奴家与朱爷的缘份尽矣!”
  朱然更是一惊,急问:“何出此言?究竟出了甚事?”
  丑儿便将周原和管筇之间的前因后果一一言之。最后,丑儿又道:“内史大人虽有罪过,但他待奴家恩重如山。他若一死,丑儿断无偷生之理!再说,内史大人若是被捕,在狱中爱刑不过,难保不会将朱爷泄露王府消息的事供出来。那时,朱爷必定也会受其牵累。如此一来,丑儿便更无生趣了!与其眼睁睁看着两个最亲近之人遭难受辱,还不如现在就一死了之!”说着,操起一把剪刀,就要往心中扎去。
  朱然慌忙一把攥住丑儿的手腕,夺下剪刀,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丑儿泪眼婆娑地道:“吾原想遇见朱爷,可以托付终身,侍候朱爷一辈子。现在看来,丑儿终是命薄矣!”言罢哽咽不已。
  “此事难道就再无其它办法了么?”朱然像是在问丑儿,又像是在自问。
  “管先生是断然不会放过内史大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朱然急问道。
  “奴家不敢说。”
  “你我谁跟谁呀!说吧,急死人啦!”
  “除非管先生,他……他不在了。”
  “什么?怎么会?哦,你是说?”朱然惊愕地瞅着丑儿。
  丑儿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朱然默然无言,双眉拧成了个疙瘩。
  “算了,丑儿决不会让朱爷去做这样的事,还是让我去死罢!丑儿能死在朱爷面前,也能含笑九泉了。”说完又去夺那把剪刀。
  朱然哪里肯让,悲怆地道:“纵是朱然粉身碎骨,千刀万剐,也不能让吾心爱之人去死!”
  “难道你……?”
  朱然点点头,道:“事已至此,也只好对不起管先生了。再说,吾受周兄大恩未报,如今他有危难,吾又岂能袖手旁观!”
  丑儿闻言,一下扑到朱然怀里,百般娇媚地道:“奴家真是前世修来之福,遇上朱爷这样重情重义的汉子!”
  朱然离开丑儿,回到王府。适逢毛苍着人送来请柬。便到集市上买了一尾鲤鱼。朱然家祖上秘传有一种慢性毒药,让人服下后毫无感觉,但只要服药之人一饮酒,立马就会发作。朱然将此药涂于鱼腹之中。到了管筇的住处,谎称此鱼乃王爷所赐,将鲤鱼与请柬一道,送给了管筇。  
                  
三十六
  管筇被害一案已经明了,虽说朱然并未供出周原是其主谋,但仅凭周原过去的案底,便可缉拿问罪。于是着人拿了周原,押赴京都,听凭朝廷发落。
  原名童忠的周原自从在京都案发后,改名换姓,一路逃亡,潜入六安。六安国相毛苍见其机灵,将其收留,后又荐为内史。周原当上内史之职后,野心骤起,见毛苍在六安一手遮天,心中颇为羡妒。表面上对毛苍恭敬有加,实际上阳奉阴违,蓄谋取而代之。但毛苍毕竟树大根深,而他却势单力薄,难成气候。在六安这块土地上,要想成就大业,必须先扳倒毛苍。当他闻知六安王之国之讯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便派出爪牙,四处打探六安王之国的行踪。当他得知毛苍在八公山下欲谋害刘庆一行时,他审时度势,觉得此时刘庆绝不能死,否则自己无从借力与毛苍对垒抗衡。于是便着人给管筇暗传消息,让他们提防毛苍的暗算阴谋。刘庆到六安后,管筇便开始注意国库之案。周原觉得这是扳倒毛苍的大好机会,便又着一孩童给管筇提供严春的信息,势图一举击败毛苍。后来,毛苍居然两次杀人灭口,化险为夷,使金库案无从查起。周原意识到,单凭金库案扳倒毛苍的计划已难以实现。恰在此时,从京都衣锦归国的管筇有意无意之中透露了自己的致命隐私,使他感到了莫大的威胁。在刘庆举办家宴为管筇接风时,管筇留意到周原脖颈上果然有一颗朱砂痣,便已知其来历了,当时曾故意对周原说了句“吾离京之前,曾偶遇一人,姓童,与内史大人极为相像,甚是奇哉!”之言。正是说者有心,闻者在意。周原一听此言,如五雷轰顶。知自己行迹败露,当时虽强作镇静,不动声色,但杀心已起。心想留得此人在,自己将永无安宁之日矣!此时,一条一箭双雕的毒计便在他心中萌生。他要先除去心头之患管筇,然后嫁祸于毛苍,再乘机除去毛苍。在这个复杂的阴谋中,他自己不便出手。他需要一棋枚子,一个既了解王府内情又能随便接近管筇且又肯听命于自己的帮手。符合上述三项条件的人并不多,他反复观察,一再权衡,最终选择了朱然。为了牢牢地抓住朱然,他忍痛割爱,让自己心爱的小妾丑儿作了牺牲。经过他的周密计划,这个一箭双雕的阴谋终于变成了现实。但他最终还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轻估了那位年轻的六安王和他那美丽聪明的王后。正是这个错误,使他功亏一篑,自掘坟墓,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也。
  周原在拿他的兵士闯进内史府的时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显然已经迟矣。
  丑儿闻知周原和朱然的事,又听说内史府中下人已将自己供出,自忖迟早难逃其咎,便在那座与朱然经常幽会的民宅里挂上三尺白绫,寻了自尽。其实她唆使朱然毒害管筇,也是受周原一再胁迫,身不由己,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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