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夫人

第93章


星辰,去瞧瞧,子元是不是已经到了门外。如果是,别拦他,只拖住他就是。”
  星辰慌忙出门去看虚实,子元已经旁若无人地进殿,正直奔妫翟的寝宫而来。星辰依计行事,没有阻拦,只大声通报:“子元大人,您怎么来了。”子元一把搂过星辰细软的腰肢,调笑道:“小妖精,越发懂事了。本座挂心夫人,所以来瞧瞧她。”
  星辰给了子元一个媚眼,娇嗔道:“您就只想夫人,不想奴家?”
  子元捏了捏星辰的下巴,色眯眯地闻着星辰脖颈衣领内的香味,低声道:“你这么大的声音,不怕夫人听见?”
  星辰假意轻轻捶了子元的胸膛一下,埋怨道:“您这么怕夫人吃醋,何必来戏弄奴家。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您进去吧。”
  子元松开手,要进屋,又有些忌惮道:“丑嬷可在里头?”
  星辰道:“当然在里头了。”
  子元有些扫兴,不忿道:“又是这个死老婆子,坏了我多少好事。”子元正埋怨之际,丑嬷却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冲着子元求道:“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夫人,夫人……”
  子元见丑嬷一脸惊慌,忙问道:“夫人怎么啦?”
  丑嬷语无伦次道:“浑身发烫,高热不退,昏、昏迷不醒。”
  子元推开丑嬷,进了屋,果见妫翟一脸绯红地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子元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子元焦急道:“这时候就是叫世医来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啊,烧成这样子怎么得了。”
  星辰道:“大人,奴婢听闻故乡的老人家说,高热之人要以凉水敷,退热了便好了。”
  子元点头,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打水来!”
  丑嬷与星辰忙不迭地去打井水,子元亲手绞帕子为妫翟敷面,但是依然高热不止。子元道:“这样敷额头也不是法子。”子元来回踱步,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于是道:“去,你们叫人多打几桶水来。”
  丑嬷与星辰叫院内子元的死士们帮忙去提水。行宫内所有的水桶都装满了水,整齐地摆在妫翟的寝室内。
  “你们统统下去!”子元叫丑嬷与星辰都离开。
  “这……”丑嬷与星辰踌躇。
  “下去!”子元脸色严厉,带着杀气,丑嬷与星辰不得不退出门外。
  屋内只有子元与榻上昏迷的妫翟。妫翟虽在病中,但脸色红光微犯越发显得白里透红,禁闭的双眸与樱唇竟有着不胜娇羞的少女之美。子元用冰凉的锦帕捂在妫翟的额上,眼却不受控制地瞄向了伊人微峦起伏的胸膛,锁骨纤细通透如一支玉质萧管。子元只觉周身燥热起来,喉间咯得微痛之中有些沙沙作痒。子元吞了一口口水,把锦帕取下,顺手撩开了妫翟的衣裳。妫翟素淡的里衣露出来,缝隙之中可以窥见雪样的肌肤。子元忘了妫翟还在病中,竟将手掌从衣裳的结带下伸进去。子元永远也忘不了这温热的、细腻的,似乎带着香甜的触感。他的心不自觉地跳着,多年来求而不得,一朝可以得手却忽然不敢再亵渎。
  这一夜,子元不断地打湿锦帕,为妫翟擦拭身体降温,这也是子元迄今为止与妫翟最亲密的接触。他无法保证如果伊人不是病得这么重,他会不会饿虎扑食。
  过了子夜到了三更,白昼拖沓着脚步不肯将世界焕然一新。妫翟已经褪去高热,有了知觉。子元的手仍旧搁在她胸前最细腻的地方,他把头枕着她的手沉沉睡着了。黑灯瞎火,月色微亮。妫翟悄悄将子元的手挪出来,支起了身子。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轻轻抚摸着子元的头颅。
  “子元,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妫翟心中激动难抑,双手举起匕首往摸好的方向刺去。
  这一刀本刺得很重却因为子元忽然地移动脖子,结果只是划破了他的脸。
  “啊!”子元一声惨叫,弹起身退开丈许地远,将屋内的木桶打翻两只。他迅速地拿起案桌上的火折子,照亮了漆黑的空间。子元脸上鲜血流淌,惊魂未定地看着一脸杀气的妫翟,惊愕问道:“你!”
  外屋的星辰听到子元的叫喊,立即敲响了磬石,埋伏在后院的屈御寇得到暗号,立即率领屈氏私卒从后院杀将出来,刀枪如电与子元的私卒与死士厮杀开来。
  子元在屋内听到动静,觉察自己中计,对妫翟的喜爱和贪念均抛到九霄云外,只有憎恨:“最毒妇人心,你竟要将我置于死地!”
  妫翟举着匕首,冷笑道:“不要脸的下作之人,要你死的念头,寡人一日都没有断过!”
  子元抄起桌上的铜质灯盏,轻蔑说道:“就你一个弱女子,想取我的性命,休想!”
  妫翟笑道:“试试也无妨!”
  语毕,妫翟持匕首连环几步,灵巧迅捷转瞬逼至子元身前,对着子元的胸膛劈了一掌。子元顾忌火折子,被这一掌打得猝不及防猛退了几步。子元吃惊不小,望着妫翟如柳枝的身躯如桃花的脸庞和那胭脂印记,怎也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有这么利索的拳脚。
  “哼,我父王从小叫我骑马练箭为的就是对付尔等鼠辈!”妫翟不由分说扑上前,一刀劈过去将灯盏的顶削去一截。子元不敢懈怠,与妫翟对打起来。屋内木桶翻滚,案桌横倒,而私卒也与丑嬷打得不可开交,星辰不会武功只能四处躲闪。
  妫翟的突袭将子元一身寝衣划得凌乱,毕竟是在黑暗中决斗,她也没有能沾上光。子元的死士拼命闯进内殿,将佩剑丢给子元。子元得到了武器,如虎添翼,招数也越发得心应手。妫翟的匕首虽然锋利,却只适合近身搏斗,面对子元的宝剑很快就落了下风。
  子元长剑飞舞将妫翟击得节节败退,此时门外的死士也杀出了一条血路劝子元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子元赶紧虚晃一招,吹灭了火折子,往门外冲去。门外与死士斗得大汗淋漓的丑嬷对妫翟焦急喊道:“夫人,不能让子元轻易逃走!”说罢缠住子元,与子元近身展开了拳脚。
  妫翟咬牙,忍着手臂上被子元的剑刺破的伤口,赶紧出来援助,但是未等她来得及近身,子元已经一剑刺进了丑嬷的胸膛。
  “丑嬷!”妫翟听着丑嬷惨烈的呼喊直觉不妙,赶紧扑过去,丑嬷顾不得剑伤忍痛扑向子元,一剑刺中了子元的右肩。子元负伤,对丑嬷恨之入骨,转身利落地往丑嬷胸口补了一剑。
  妫翟冲出来抱住丑嬷,子元已经跳上马车夺命而逃。太阳已经露出了微光,院子里损兵折将不少,妫翟一身血渍抱着廊檐下的丑嬷痛哭:“丑嬷,您何苦执着,城内寡人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子元他逃不了的!”
  星辰也焦急哭道:“丑嬷,您忍住,夫人一定会叫世医医好您的。”
  丑嬷已经气息奄奄,鲜血从嘴里冒出来,染红了妫翟的衣裳。丑嬷握着妫翟的手,艰难道:“翟儿,到了这时候,我不能再瞒你了!”
  妫翟听见自己熟悉的名字居然从丑嬷嘴里跑出,吃惊不已,丑嬷怎么会叫自己“翟儿”?
  59.休养生息
  丑嬷紧紧握住妫翟的手,血泪交流,口中不断抽着气,抽抽搭搭地说道:“翟儿,我,我是你的母亲狄英啊!那枚骨笛,正是当年我与你父亲的定、定情之物。”丑嬷说完这句话,血流得更凶猛。
  “母亲?”妫翟这才明白,原来当年丑嬷跟她说的故事,火海中救子的惨烈,那个婴儿就是她。这个丑女人默默守护在她身边,无声无息,屡屡救她于危难中,原来,这不是一般的忠诚与投缘,而是有着血缘的维系。
  妫翟抱着丑嬷,悲痛欲绝:“母亲!母亲!为何不早告诉翟儿?”
  丑嬷露出微笑,伸着苍老的手想抚摸女儿的脸,还没有应一声,便气绝身亡。那嫣红刺目的鲜血如妫翟决堤的泪水涌出,妫翟用手拼命捂着母亲的伤口,怎么也止不住血。妫翟看不见朝霞的五彩,眼前只有一片鲜红。她不是孤单的孩子,她的母亲一直润物无声地爱着她,只可惜她这声母亲喊得太迟。
  “为何,我的人生总要与这些真情真意擦肩而过,留给我的只能是遗憾?”妫翟抱着母亲痛哭。
  星辰眼含热泪,劝慰道:“夫人,你不能怯懦啊。大王的安危,社稷的安危还需要你。”
  且说子元落荒而逃,飞奔至城门口,焦急拍打着城门。他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率领王师擒住熊恽,杀了那美艳的女人。
  子元叫人气势汹汹地拍打着城门,却没有人响应。子元气急败坏骂道:“潘崇是不想活了么?竟然敢叫本座吃闭门羹。”正骂着,城门吱呀打开了。郢都王宫在清晨一片静谧,宫墙屋檐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样祥和安宁的清晨竟会是杀戮的开始。
  子元乘着马车骂骂咧咧地进了宫门,守卫们一如往常对他躬身行礼。当他踏上王城内宫的第一块青石板,宁静便被嘶喊声刺破了。子元皱眉,探身出来想瞧个究竟,一见唬了一跳,只见子文与斗般父子带着王师亲卫军正大举杀来。
  子元慌了,亮出随身带着中军兵符,勒令熊率且比停手:“熊率且比,兵符在此,还不快收起你的剑!”
  熊率且比淡淡回道:“令尹大人,末将恕难从命!”
  子文亮出十只兵符中的总号令,道:“将士们,王令在此,诛灭子元者重赏!”
  熊率且比一拍骏马,与斗梧出列,二人各持长戟冲向了子元的私卒。子元大骇,欲退出城门,却见屈御寇和潘崇带着王城守卫军从后边包抄而来,腹背受敌,子元情势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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