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桔梗花来看你

27 谁又成了谁的备胎


或许因为学子归来,又或许快过年,寒假的八宝巷更显热闹。自东一路向西,有许多熟悉但又叫不出名字的面孔,也有许多初、高中的新面孔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男男女女三三两两络绎不绝,有说有笑,彼此牵着挽着并肩走着。旧时的情景就像播电影一般一幕幕浮现脑海,这条街似乎每一处无不留下过曾经青涩朦胧的身影和暗涌于心而止于表的情愫。水族店展望过未来要养什么动物,饰品店挑选过头饰,花店门口说过“哇!好香……”……
    这家门诊……这家门诊是吴越某次感冒来看过病的,自己就坐在门诊内的那条木质长椅上看着医生为他诊断,诊断过程中,吴越曾偷看过自己的表情。玻璃药柜上的那颗芦荟已经从幼芽长成了成年大……
    越看谢婉瑜的额眉越紧,心越抽搐,眼睛越酸涩,最后也只能竭力的告诉自己“就当是最后的缅怀”不要太受伤。
    “你们有没有……”当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想起,面向一侧沉溺于回忆的谢婉瑜闻声喜出望外,然下半句却是“看到刚才和我一起的女孩儿跑过去吗?”。
    “没有。”倪峰答得很简单,甚至没有问缘由,只说:“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如果说上一刻谢婉瑜还在竭力的劝导自己放下过去,和杜子晋好好过。那这一刻,吴越焦急的表情,鬓角渗出的汗水,便替她一锤定下决心:忘记吴越,忘记那段不能忘怀也要忘怀的情,跟着杜子晋。如果说上一秒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不舍,那这一秒她便冷漠的如对待陌生人:这一次,吴越甚至没有和她“嗨”,只是微微一笑而过,继续奔跑向前。“他也会为了别人奔跑,会为了别人焦急。对他而言自己不过已经是过去式,而这个女孩儿才是-ing。”她不得不承认,2008年地震后第一时间绕着振华实验学校满大街奔跑焦急寻找自己的吴越已经成为历史,他要觅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再是自己。
    “杜渣渣,你在干嘛呢?”短信发出的几秒后,杜子晋竟一个电话回复了过来。
    “怎么了?”杜子晋紧张担心又欣喜。
    “没怎么,就突然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闻此,杜子晋喜上眉梢,他激动而又期待的提议开学返校时间提前几天,说是要和谢婉瑜过情人节。
    大一这年的情人节是谢婉瑜过过的第一个情人节,虽然并不隆重,甚至谈不上正式。走出滨城火车站出站口,谢婉瑜便看到拖着行李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杜子晋,杜子晋所坐的火车与她所坐的火车同天抵达,只是时间较早些。待谢婉瑜不急不慢的走到杜子晋跟前,杜子晋突然拿出了特意在附近花店买的玫瑰塞给她“给你的”。
    “就一朵?”瞄着一旁女孩儿手里抱着的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谢婉瑜俏皮的问。
    “要不要?不要算了。”说着杜子晋便要伸手夺回。
    “为嘛不要?”伴着爽朗的笑声,谢婉瑜故作认真,却又真心感慨的说:“人生第一次过情人节,第一次收到玫瑰花,还是一朵——人生的第一朵。而且是你送的,为什么不要?”
    “知道一朵代表什么意思吗?”杜子晋问。
    “一心一意。”谢婉瑜不假思索的答到,并泛着卫生眼瞟了一眼杜子晋。杜子晋欲言又止,强装镇定忍着那股面部的潮热若无其事的笑。
    “假!”谢婉瑜毫不客气的甩出一字,自顾自的拖着行李向前。
    “还要不要?”
    “要!干嘛不要?”
    滨城技术学院
    “知道白□□人节吗?”情人节后的第二天,谢婉瑜便被何清萌死活拉着逛饰品店,“不知道。”她干脆的回答也着实令何清萌无语。
    “缺心眼儿吧?”言外之意谢婉瑜知道装不知道。何清萌强调说下个月十四日是白□□人节,是女生回赠礼物以表心意的日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何清萌不知,谢婉瑜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么个节日。饰品店里,两人左挑右选,而时下最流行的便是十字绣,又在女老板的强烈推荐下,两人最终一人选了一个抱枕。回寝各自或靠床头或坐书桌前,甚至课上坐最后一排也在偷偷的埋头一针一线的苦干。
    然,一个抱枕却引发了谢婉瑜无休止的女红生活,杜子晋非嚷着要一对“相公娘子”,思索再三,又因确实闲的发慌,再加上有了上一个抱枕的成就感,谢婉瑜勉强答应。完工那日,谢婉瑜提着一对抱枕去杜子晋寝室,杜子晋却说:“‘娘子’给我,‘相公’你留着。”
    “为什么?”
    “抱着睡觉。”杜子晋痞痞的贼笑。
    如今,在杜子晋的帮衬下谢婉瑜已是系学生会的一名副部长。谢婉瑜忙的时候,能帮的上的,杜子晋义不容辞,帮不上的便一旁等着。除了早餐,中餐、晚餐杜子晋势必要去接谢婉瑜一起。
    滨城的夏天来的特别早,四月底如若不是在像树荫下这样的遮阳地方站着,太阳已经是晒得火辣辣疼,光线也特别刺眼,已见有女孩儿撑着花伞。谢婉瑜一出教学楼,杜子晋便见她微眯着眼睛,眉头紧锁的样子。
    “不舒服?”
    “没有。走吧。”谢婉瑜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昨晚我喝醉了。”这是谢婉瑜刚刚下楼时收到的短信,短信没有署名,只看到一串电话号码,看一眼她便删了来信,不是厌恶而是不忍也不敢多看,怕自己忍不住遐想,乱了心,慌了神。
    谢婉瑜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遇事喜欢逃避,或许从认识吴越起,又或者从小潜移默化中养成。这天她无休止的跑上跑下,忙东忙西,不管班里还是系学生会,只要有事儿,不管挨不挨自己的边儿,她都一概揽过来。看似忙碌了一天,生活依旧,殊不知这只是一种麻痹,待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却仍旧辗转难眠。那短短的几个字像脱了缰绳的野马,有的放矢的在她脑海乱窜,愚人节吴越的反应也不时在脑子里回响,一寸一寸的踏足她心田的禁地。
    四月一日,愚人节据说是最好的表白日,如果被拒绝也可以说是开玩笑。这天,再有两小时便是四月二日,挣扎了一天的想法,还是付诸了行动,即便觉得对不起杜子晋。谢婉瑜想要知道在杜子晋心里自己究竟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自己在吴越心里就只留下一声“嗨,你还好吗?”和擦肩而过,也接受不了就此和吴越再没有任何联系,从此陌路。总归三字,她“放不下”。
    “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的车站,刚下车,找你来了,来接一下我可以吗?”想了想,谢婉瑜继续短信说:“手机快欠费,打不了电话,一打就停机。”她原意是怕吴越生疑,却不想一向节约的吴越很快便拨了电话过来,“你说,你现在在哪儿?”
    “A市,你们学校附近的车站,出站口右手边。”
    “站着别动,我马上来接你。”末了吴越叮咛道:“别乱走,等我。”
    本想等吴越去了车站不见自己再告诉他,但这一连串翻身下床磕磕碰碰的声音却另她不忍,“骗你的,愚人节快乐!”故作大方煞有其事的笑出了声。
    谢婉瑜相信,吴越心里是有自己的,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吴越要这样伤害自己,“有苦衷吗?”她问自己。
    摸出手机,时间已是凌晨。左右挣扎,还是起身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跑到宿舍一楼,偷偷的打开自己所在寝室的电源开关总闸,兴奋紧张期待又担心害怕的跑回寝室打开电脑,又一次登录扣扣……再次躺下时,谢婉瑜给杜子晋短信说:“我们分手吧。”“不要问原因,也不要来找我。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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