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桔梗花来看你

合衣拘谨僵直的躺在被窝里，吴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稍稍一动，他便能触到那丝滑的睡裙，感知到一个滚烫的温度，一种难以言喻而又清晰强烈的躁动正跃跃欲试，喉结也突然变得干涉的不得了，就连下咽的口水也难以滋润。
    一旁的谢婉瑜，从他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那一刻开始，除了不经意的碰触间，颤动后，便没有再出声，似乎正在进入梦乡，可她并不均匀的呼吸告诉他“她没有睡”。整个房间里弥散的静显得似有几分尴尬，却是紧张，更蠢蠢欲动。
    清了清喉咙，吴越别扭的问道:“第一次什么感觉？”这是他，左右组织语言后一直卡在喉咙的话。他在问自己“第一次什么感觉”的同时，也在问谢婉瑜“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第一次……第一次，这三个字不禁勾起谢婉瑜那痛楚的回忆，这三个字没有任何人问起会比吴越问起更难回答，更觉锥心的痛。譬如倪峰，那次借钱，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就那样呗。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样？”她可以信口胡诌，嘻嘻哈哈，更狠狠的奚落他一顿，可是这一次却是吴越问起。
    “第一次……”她绞尽脑汁的甄选着词汇。那一转瞬间，她断定，吴越其实还是在意的，不然当初他怎么会说出“即便爱，也不会再要”的狠话。
    此刻，似乎没有一种回答能让她全身而退，都是错。
    突然，一个侧翻身，她翻身趴在了吴越的胸口上，“要不，我来告诉你，第一次是什么感觉？”故作轻松的玩闹着嬉笑回答。
    语音刚落，她便第一次主动吻上了吴越的唇，顺势滑过他因始料未及惊讶微张的唇，笨拙的舌吻着。
    谢婉瑜的吻何止令吴越惊喜，说震惊都不为过，只是震惊又表达不了潜意识里的欲望，原谅他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更何况本就有情。上一次她来，他曾无数次的冲动着想要吻一吻身边躺着的那个女孩儿，当然也渴望更多。可是却不敢，不确定那个女孩儿的心意，怕她有反情绪，只能赖皮的和她同睡，只能在那个女孩儿要返程那天的早上，趁她睡眼惺忪时，借给她整理被盖的机会，不经意留下浅浅的额吻。
    隔着薄如蝉翼的纱裙，也隔着自己仍未褪去的体恤衫，胸口依旧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两峰柔软滚烫滚烫，似乎她将那温度也传给了自己，经由两点蔓延全身，一寸一寸的熊熊燃烧。舌尖，她那笨拙的动作，也越发熟练。她的主动令他更加心潮澎湃，激烈的回应着，遥记得上一次拥吻已经是为她清唱那首歌的那天。
    阔别多年后的再吻，谢婉瑜已寻不到那个初吻的心跳、踏实、满足和幸福，即便现在是远远超过了唇吻的舌吻。上一次来时，她渴望过他的吻，最终却望来了一对恋人送别自己的凄凉。
    当吴越熟练回应那一刻，她的吻也变得刻意，“吻过了多少女孩儿，他才能这么老练，顾清清他也是有这样吻过的吧？”一直以来，谢婉瑜从不曾问过他是否还和顾青青在一起，因为她知道:他们还在一起。时不时的，总能通过吴越的空间看到一些举止亲昵的照片，还有一些只言片语彼此的亲密互动，甚至连两个人的名字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一秒，她嫉妒恼怒的发狂，甚至在心里对顾清清喊话:“顾清清，我、回、来、了！你大概想不到，此刻我和他，在你可能躺过的床上就这么衣不蔽体，彼此清晰可见！这就是和你再一起的吴越，他心里却有我。在他心里，我还是胜你一筹！你最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她更加用力的吮吸着吴越，想要将他完全吸入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吴越爱自己更胜顾清清，或者说他更本就不爱顾清清，顾清清只是一件能忘掉自己的工具。也证明着，自己依旧如初的爱着他，不介意他和顾清清有一段。
    多年后，谢婉瑜回忆起对顾清清的这段没有大声怒喊出口的话，她问自己:那时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变态，又疯狂？然结论是:爱让那时的她变态！爱上那时的她疯狂！
    谢婉瑜玩命的疯狂，令吴越吃疼，缺氧。喘息间，他突然的一句“你有口臭？”打断了彼此的刻意。是的，彼此的刻意，谢婉瑜越是吻的用力，吴越的心便越是失落，越是介意。
    短暂的几秒，谢婉瑜心里早已复杂难辨，千回百转。莫名的那句“再而衰三而竭”就像一声警报拉，她竭力让自己内心平静，进而愉悦，不去猜测吴越的介意，也不去想顾清清，更对自己时常扁桃体发炎带来口臭不做任何解释，随口编了个理由“好像晚上吃的大蒜。”再次俯身吻时，她的吻落在了吴越的脖子上。
    此时，她竟有些感谢杜子晋。那时，杜子晋老是拿着所谓的教育片引诱她，即便有心回避，次数多了她便也麻木，又有好奇心作祟，常走在河边，总有湿脚的时候。
    搜索着脑海里那寥寥可数的画面，笨拙生涩的模仿着。第一步，含着吴越的耳朵吹热气。第二步，舔他的脖子。第三步，掀起自己那层薄薄的纱裙，也掀起他那层体恤衫。
    谢婉瑜一系列程式化的动作令吴越大为震惊“你看过毛片！？”但也有迹可循，“或许她大学的那个男朋友就是这样吻她，和她……”吴越不敢也不忍再往下想。
    谢婉瑜被问的慌乱的愣了几秒，但也迅速的反应，即便心虚却还是不容置疑的回答“没有”，不想破坏自己在吴越心中残存的美好印象，更不想吴越联想到杜子晋。
    彼此肌肤接触那一刻，她开始探索的左右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借助五指的力量，让紧张不得要领的吴越生涩的挺进了自己滚烫灼热的身体，夹紧。
    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着，谢婉瑜想要怀上吴越孩子的心愿也即将达成。但就在攀上云霄的那一刹那，吴越却突然偃旗息鼓，撤兵喊“停”，胀红了脸，狼狈不堪，窘迫，甚至带着求饶放过自己的语调，按住依旧不停摆动不肯消停的谢婉瑜，说:“今天就这样，好吗？……”
    “为什么？”谢婉瑜难以理解，自己都已经豁出去了，为什么他却刹了车，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就像高三那年夏天，大二那个冬天，哪怕今天，他不都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和渴望吗？他是介意的，对吧？如果明明就心有芥蒂，为什么一开始不提租房而住，至少他们不该再同睡一榻。
    彼此各怀心思的沉默了几秒。吴越寻了个看似最佳的理由“我答应过顾清清，不能和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上床。”
    “是吗？”谢婉瑜的声音变了调，有那么一秒的时间，她庆幸吴越没有直言“我嫌你脏”。但一秒后，她五指变得霸道，也不容拒绝。
    “婉瑜，听我说，别这样，好吗？”
    “不。我、偏、不！”那一句因为顾清清的缘由赤条条的挑着谢婉瑜的脑神经，要怀上吴越孩子的决心也更加坚不可摧。
    再次，借助五指的力量，握住，瞄准，推送。即便原本的润滑，因前一刻的争执而略微干涩，稍微的不适感也没能止住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