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桔梗花来看你

40 何时再见


四年后
    一辆红色的SUV一个漂亮的侧方位停车,妥帖的停在杨曼秋的婚庆公司门口。车门打开之际,走下来一位长发飘飘,身着体恤牛仔搭板鞋的女子,挎着单肩包,手提化妆箱。
    女子瞄了眼前方车位上的牧马人,早已见怪不怪。曼秋姐夫家的背景让她的婚庆公司做的有声有色,登门的非富即贵,这里甚至还停泊过粪叉子,牛,马之类的。
    摘下石榴红的墨镜,太阳有些耀眼,“今天的太阳真好啊。”女子有些懊恼。原计划,今天是要出去晒太阳吸吸钙,除除因连着一个星期的阴雨天的发霉和潮湿。昨日却接到杨曼妮说客户要求试妆时间提前到今天,客户是上帝,没办法。
    推开玻璃门,便见杨曼妮又主动迎了上来,带着那么点儿另女子觉得久违的贼笑,直觉有猫腻。“曼秋姐这都出国多久啦?还不回来,让你看店,她就真的放心?”这些年,杨曼秋时不时的爱出国旅游,美其名曰学习各地的婚嫁礼仪,常常让已经全职化妆的杨曼妮看店。
    两年前,杨曼妮婚了,不过新郎却不是倪峰,对于这件事儿女子一点儿都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杨曼妮的老公是个典型的高富帅,有了坚强的后盾,本就不是真心喜欢空乘的她辞了工作,在曼秋的婚庆公司里当起了全职化妆师。
    每每曼秋姐外出旅游之际,当然看店的任务就交给了杨曼妮。可杨曼妮就不是靠谱的主,十天,她最多能安心看五天,剩下的五天基本是女子抽空帮忙看的。故此,女子以为,杨曼妮又要开溜,并没有多想。
    怕女子起疑,杨曼妮似往常那样若有其事“嘿嘿”的敷衍,又指了指房门紧闭的化妆间,“诺,客人已经来了很久了,快去。”
    剐了眼杨曼妮,女子稍微整理了下自己,提着化妆箱,径自向化妆间走去。礼貌的敲了下门,手触及门把手时,摆出了歉意的微笑。
    然,房门却先从里面开了。也就在房门打开的这一秒,她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门内一声久违的女声“来了吗?”打断了门口彼此面容僵硬的两人。
    “还……还没有。”/“不好意思,走错了。”
    狼狈的转身,泪不受控制轻而易举的溢出了眼角。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彼此没有再见过,也没有再联系过。
    最开始时,她努力的去忘记那个人,反而却更记忆犹新。曾很长一段时间,即便在良好的环境,也不能好睡。夜越是宁静,她却越加心灵孤寂,也更加的疼痛,比被绣花的针尖扎的还痛上百倍,那种痛无以复加。那个几近另她崩溃的声音“谢婉瑜!你他妈的就犯贱,贱人!我嫌你脏……”总是能让她在万籁寂静的夜里毫无疑问的清醒过来,带着泪痕。
    那段时间,她似乎得了“不爱症”,爱不上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
    她从不喜欢骂任何人“贱人”。在她心里,贱人就等同于不自重,下贱之人,更甚至等同于□□。但她却曾觉得,自己就是贱人,一个不自重,不自爱的人。可却从没想过,也没有自认为是□□,“做了□□还立牌坊”无疑是一把刀锋凌厉抹了鹤顶红的剑,就那么毫不犹豫毫不掩饰绝情的刺穿了她的心脏。当亲耳听吴越说出那些话,那种痛楚无以名状。
    等最敏感的时间过去,生活又回归准时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的节奏中,已经不是十八九岁少女的她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也开始相信,爱情是可以让人痴,让人傻,让人疯,又让人狂的。就像邓丽君《美酒加咖啡》里的“我”,这头说“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那头却还是“心儿碎”,开放的花蕊也流泪。
    她曾问过自己,他是真的不爱了吗,还是那句“即便爱,也不会再要”?她想,答案或许一半的一半吧。
    她也曾问过自己,是否回来错了,不该回来。可是,她知道,她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执着到固执,固执到偏执的人。她一定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要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在感情上,她没有何清萌的头脑清醒,或许一开始她是清醒的,可身边还有一个杨曼妮,她也开始当起了风,追求着沙。当那沙飘落到海里时,任她如何风气云落,也就再也追不到,除非等到海枯石烂时。可真正的海枯石烂又在哪儿,沙早已和海融为了一体。
    后来或许真的忘了,从不曾记起有关他的一星半点。
    再后来,偶尔会想起,想再见见那个人,甚至在最想见的时候,曾熟练的在手机上按出了那删除已久的号码。但最后,并没有拨出去,因为她结婚了。
    她幻想过一千种,甚至是一万种再见的场景。想过自己挺着肚子与他再见;又或者他家媳妇儿挺着肚子,他们在阜渠不期而遇了;又或者彼此孩子成了同学,他们家长会上见;再或者,一个普普通通的擦肩……什么样的,她都想过。可唯独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亲自给他的新娘化妆,画新娘妆,在这样的境况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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