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星辰

对我那么失望，那么生气，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再见到我。当时你什么都没跟我说，就说一定要回来，我当然也会误会你，也会害怕啊。”顾念看着他说，慢慢感觉面前的人变得模糊了，在眼睛里重叠了，“墨城，我是不是来的太晚了？”
  她说对不起，是因为她来的太晚了？
  “不是。”墨城想伸手去擦她的眼睛，只是顾念又很安静地垂了下去。
  “墨城，你还记得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以后的每年除夕，每年圣诞，每一个节日我们都一起过，你还说.....”
  新年的第一轮烟火美丽的落下帷幕，墨城执掌吻在她的左手的中指上，听说，这里连着心脏，吻，是吻上了心房。
  墨城说：“顾念，从今以后，你都不用再担心会一个人，旅行也好，去世界的任何地方也好，我都会陪你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次旅行中，落日里玛吉阿米的阁楼，他若星辰，她孤身一人。
  墨城感觉掌心被人微微用力曲起，却是顾念学着他那次吻在他的中指上，温热的触感，微痒。重复着那晚他最后对她说的话：“许墨城，我们在一起吧！”
  他还记得那时她让他哭笑不得的回答。“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不是这种在一起！”像是要完成一种庄重而虔诚的仪式，顾念说：“许墨城，我们结婚吧！”
  墨城仿佛听到了万千礼花齐鸣的声音，没想到她会说出那次他没有说出口的话。盯着顾念清澈而诚挚的眼睛，却是最后一次让问她：“我把那个人从你心里拿走了吗？”
  那个人，他们谁都知道。他迟到的那三年，他代替他，成为了她落在心口的刺，□□，也会成为一颗痣。
  沉默......
  沉默......
  顾念想，这几年来，就算刚开始是墨城知道了还决定和她在一起的，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她是不是真的完全忘掉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那么自信，毕竟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赌她一定会喜欢上她。可是后来她忘记了，他也忘记了。
  其实还是在意的吧！
  “如果......”
  “笨蛋许墨城，这里已经被你填的满满的了，哪里别的地方可以装得下其他人。”她责怪他说，嘲弄他太糊涂看不清事实。
  墨城想，这一定是他听过最美的情话，而且还是从她最心爱的女子口里说出来的，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吧！
  “顾念，你一定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从开始遇到她到如今，已经满六年了吧！
  “你让我圆满了此生。”
  墨城就着她的手用力，迫不及待地倾身去吻她的额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知道他浑身的颤抖和狂喜，动作却是在接近她的唇侧被顾念打止了。
  他愣愣地看着她捂着嘴说：“许墨城，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
  墨城好气又好笑，她能不能不要那么破坏气氛，一点都不懂浪漫吶！
  看着她突然咳了起来，才想起她还生着病，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现在喘了口气，就咳个不停。墨城只好连忙俯身去拍她的背，看她因为咳嗽有些涨红的脸，皱着眉说：“顾念，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顾念却是误解了他这话的意思，耳根都红了，眼睛躲闪着不去看他。
  墨城盯着她的红透透的耳垂看了好一会，才轻笑着说：“顾念，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第三十三章 原来（二）
  原本这几天忙得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影子的人，这两天倒是清闲的很。顾念倚在客厅落地窗前，又听到墨城在那里打电话。
  “上次我帮你代了那么多节课，这次你帮我代一次有什么问题吗？”
  “都说了我这两天比较忙，顾念生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周末碍，我能破例去上你们给我加的课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他突然转过身看到她，没有再和电话里的人多说。
  “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墨城笑的煞是好看，看着顾念双手抱在前面，抿着笑看着她，“什么时候在这的？”
  “有一会了。”
  “怎么不叫我。”他走了过来，替她紧了紧外套。
  “看的太入迷了。”
  墨城轻笑：“顾念，女人还是不要这样会说甜言蜜语的好。”
  “嗯？”
  “女人应该矜持一些，高冷一些，这样才容易让人心疼。”
  “你对女人那么有见解，看来做了不少研究？”
  墨城假装没听出她酸酸的语气，仔细地想了一会，“嗯，不都不少就这么一个。”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顾念的脸不争气的一下就红了，半羞半嗔。现在的许墨城哪里还有半点他昨天吓人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这变来变去的本事，完全和林占南有的一拼好不好？
  “你今天怎么不去上课了？前些天代的课太多了？”她可是没忘之前他几乎是整天都待在学校的事，还是不是在躲她，想她也不信了。
  “嗯，不是......啊！”墨城低着头捏了捏她的手，“是学生都觉得我的课上的太好了，集体要求的。”
  她才不信，他什么时候这么民主了，不是一只坚持君主□□的吗？
  “进去吧，阳台风大，你才刚刚好一点，不要又吹凉了。”
  “真的？”她见他关了一侧的窗户，穷追不舍地问：“那你今天怎么不去了？”
  “今天是周末！”他没好气地说，留着她站在那里憋着笑，耸着肩膀看他头也不回地去了上了二楼的书房。
  上次她落在阿姨家的花，还是今天早晨墨城特意搬回来的，当初只是随便的往花瓶里一插，过了一夜，都长开了不少，挤挤密密的，一个花瓶已经装不下，幸好墨城早就又帮她找了一个空置的阔身细颈的翡翠色花瓶。
  浅绿色玫瑰花，若是再搭配翡翠色的周身，色彩上相呼应，装饰的效果就更加可见一斑。顾念想墨城的艺术品味真是越来越符合她的审美了。
  她把修好的几枝插好，正在冥思苦想是不是留的叶片太多了，就听到墨城在楼上的书房叫她。顾念想应该也差不多了，捣鼓了一下，见他继续孜孜不倦地叫她，才哒哒地踩着楼梯上去。
  全落地式玻璃门，从上往下看，从客厅，温室到阳台都看的清清楚楚。
  “有什么事吗？”顾念站在他前面几步的地方。见他坐在电脑旁边，搭着手背，见她上来了，又把伸出手给她。
  见顾念把手背在后面打算给他，墨城哭笑不得的又收回去，侧头看了一眼电脑。
  顾念知道他的意思，挪着步子去看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么神神秘秘的。只是一靠近却被他抓着坐到他的腿上。娴熟的像做了一辈子的动作，他毫不费力，她也毫不挣扎。
  墨城双手叠在她的手臂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悠悠地说：“还记的上次机场保安室的Neal保长吗？他说东西找到了，调了监控录像，是落在机场的托运处了。让我们找个时间去拿。”
  顾念知道是一个误会已经觉得很出糗了，埋了埋脑袋没脸见人，偏偏这时候他还说：“顾念，你怎么那么笨吶，自己的东西是被偷了还是不小心掉了都不知道？”
  “可能当时我脑子不是很好使吧！”她吐吐舌，转过头去看，却是觉得墨城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吗？不许在心里嘲笑我！”
  墨城笑的很无辜：“没有啊！”他拥着她的力度加紧了几分，故作深沉地说：“你说我是不是也是当时脑子不好使，才觉得非你不可的？”
  当时？什么时候啊？
  顾念感觉有丝丝滑滑的东西从心口涌上了舌尖，凉凉的，甜甜的，像是她小时候最爱的吃的阿尔卑斯的糖果。爱在阿尔卑斯，有人希望它是一种能给人带来爱的糖果，她知道，那是谐音：爱你一辈子。
  起身站在他面前，“那你要不要反悔啊？”
  “不要。”墨城没有半分犹豫地说，过了一会又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更坚定了什么一样重复了一遍，“死也不要。”
  故事悲与喜，你说我就听！
  中午的时间，墨城要备课，顾念呆在偌大的书房里，想随便找本书消遣时间，翻来覆去都觉得是她看不懂的高深莫测的书。好不容易找到一本能看的小说，还是半掺着文言文的武林外史。
  她看了前一章就看不下去了，无情地丢回了远处。听到后面埋首做事的人这个时候还不忘要取笑她爽朗的笑声，背着他不乐意地鼓了鼓腮帮子。
  顾念想，她就是不学无术了。她又不要像他，要做知识渊博，学富五车的大教授，她就是才疏学浅简简单单的小画工师嘛！
  慢慢转悠才发现已经走到了里间，她之前并不知道墨城的书房里间还有另外一间独立的书房。入眼就是淡褐色檀香木的书柜，层层叠叠都铺满了书，极其醒目。一墙之隔，里间朝阳，此时窗户开着，深色的窗帘被一阵风吹起，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斑斑没有规则的光圈。
  这里很像是一间老房间，至少她还有闻到很淡的尘土的气味。虽然朝阳，但是被深色的窗帘挡住，白天若是不开室内的灯，还有些昏暗。
  顾念踮着脚想去够上面的格子，费了很大的劲发现还是够不着，想再次尝试的动作却是在撇头看到第二个柜子的时候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