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无字之天命难违

41 灵魔两界变故生(下)


迦越悚然一惊,不敢置信族内奉为神典的功法竟是如此阴毒,回想起自上古以来魔族的历代魔主,的确有不少都是在盛年陨落……
    “而你,因为修炼它的时日尚浅,不过是被炼化了些本源之力,性情也变得狠毒暴戾了些,其他倒无大碍。又因为它的遮掩,你在渡返虚三杀时没有受到影响……说来,孤能发现它的秘密亦是运气使然。”黑袍男子慢条斯理地说着,“《紫霄凌绝地煞幽录》的确是当世一等一的功法,恐怕也只有灵族的《青阳造化天元经书》能与之媲美,连灵帝、鬼君、妖圣还有人族那两位天尊所修行的功法都有所不及。不过,到了孤这等境界,功法已并不重要。”
    “那……我修为的问题……”迦越惴惴不安。
    “《紫霄凌绝地煞幽录》之灵已将功法悄悄修改了一些,这才能达到它的目的。你修炼的,自然也是错误的功法。”黑袍男子注意到了迦越一下子惨白的脸色,却话题一转,“看来,这本惊世功法已绝迹于天下了。惜哉!”
    迦越只觉得仿佛晴空一个紫霄天雷打在身上,令他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功法错误,便意味着修为尽废,甚至很可能导致根骨受损、神魂受创,再难有东山再起之机。百年苦修,一朝付诸流水,而他束手无策,束手无策!
    “竟是如此?”他踉跄着退了几步,扶着柱子,仿佛这才能让他站稳一般,惨然一笑,“竟是如此!”
    大殿内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迦越茫然无措,黑袍男子沉默不语。
    良久,迦越渐渐从茫然、沮丧之中清醒过来,叹息一声,接着伸手从洞天灵宝中取出一块紫金玉印,双手递到黑袍男子面前,“迦越无能,请交还少主玉印,自废少主之位,即刻离开圣主宫。”
    黑袍男子默默盯着他,“你放弃了?”
    “放弃?”迦越低声重复了一句,倏尔抬起头来,“不,我是迦越,是天下第一奇才,绝不会轻言放弃。修为废了又如何?根骨受损又如何?当年我能从一个小小圣族走到今日仅次于圣主、圣皇的圣族少主,岂是仅仅凭借《紫霄凌绝地煞幽录》?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修炼,我就一定能东山再起!”
    “那为何交还少主玉印?”
    “今日我配不上它,自然不能占据它;但日后,我一定会亲自取回来的。”迦越目光坚定,“只有我才会是它的主人!”
    黑袍男子点点头,翻手将少主玉印收下,接着扬手扔给迦越一枚黑色玉简,“师徒一场,孤送你一场造化。这是孤在九嶷得到的一卷功法,虽有缺漏,但孤已推衍完备,现在你的情况,应该很是适合它!”
    迦越接过玉简,神色复杂,毫不犹豫地双膝跪下,沉声道:“多谢师尊!”
    “准备去哪里?”
    迦越目光望向东南,“先赴与荼钧之约,再入洪荒,寻一隐秘之地,散功重修。”
    “你得到《紫霄凌绝地煞幽录》时是凝神期修为,平日修炼靠的又是炼化得来的本源之力,自己的本源倒是没有被它沾染了去,散功后,自然亦是凝神期修为,这是一元青灵丹,能增一甲子寿元,散功后立即服下,不然恐怕届时你精气衰绝,再无进入金丹之机。”黑袍圣主翻手取出一个玉瓶扔给他,“孤已为你推算过了,你此次似乎有些机遇。不过天机晦涩不明,孤亦不擅此道,不能确定。”
    迦越恭敬接过,再起身时已一扫先前犹带着的一分失意,大笑道:“师尊,你且看我再凌绝顶!”
    “孤记下了。”黑袍男子悠然转身,瞬间身影模糊,只留下一句话:“修炼之途,孤只能引导,不可过多干涉。去吧,不要让孤失望!”
    迦越神色郑重,朝着黑袍男子的身影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大声道:“徒儿定然不负师尊期望!”
    灵界,灵邈山。
    这是一处药田,药田的地下专门设置了极为高阶的聚灵阵,里面生长着无数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浓郁的灵气令它们显得极具灵性,虽不如真正的灵族,却也有了一定的智慧,好像元诩的那朵兰花。奇异之处不仅在于此,这些奇花异草们各自习性不同,有些甚至相克,却被同时栽种在药田中,而且彼此之间并未设下隔离灵禁,却都各自生长得极好。
    药田中央,有着一棵十数人合抱的大树,那树看不出是何品种,青碧的叶子重重叠叠,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隐约可以看见金色的纹路。在大树的两根粗壮枝桠上,却悬着一架秋千,两根悬绳乃结实的青藤缠绕而成,显得极为幽静雅致。
    一青衣男子坐在秋千上,背靠着一根青藤,双眸微眯,意态悠闲,乌黑的长发自肩头滑落,细碎的光影洒在他的脸上,令他看起来格外的不真实。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灵花异草皆微微低伏。
    “先生!”
    “先生!”
    “先生!”
    ……
    仿佛被清风吹醒了一般,午后的倦意悉数飞走,灵花异草们纷纷苏醒,欢欣地抖动着枝叶,嬉笑着发出各式各样的叫喊。
    青衣男子悠悠转醒,见它们喧闹的模样,脸上也不禁带了几分笑意。他眉心处有着一处奇异的印记,隐约像是一朵青莲,却又有些微不同之处。
    “不要吵闹,你们都是花花草草的,怎能如此毛躁?”青衣男子不赞同地摇摇头,声音恰似清泉,“还学着我睡午觉,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这等习性?”
    “偏要!偏要!”剧毒的幽盈离昧花大叫。
    “花不能说话吗?”具有超强致幻作用,常用于辅助幻术的碧衣氲瑶花呆呆地发出疑问。
    “先生又在骗人了,我明明记得以前元殿下来的时候,先生你嘲笑她是一棵树的!”八阶灵草飞羽墨藤草反驳道。
    “就是就是!”一众附和之声。
    ……
    青衣男子无奈,明明以前看着都很温顺可爱的花花草草怎么就被带歪成这样了呢?一定是上次白然那个蠢货来这里后没事就和它们聊天的原因!
    “不许吵,元恕是灵,你们可不是,所以她能走能跳,你们不能。”
    “什么是灵?”紫皇回天花问。
    “我是灵,元恕是灵,白然是灵,少君殿下是灵,陛下也是灵。”青衣男子想了想,又补充道:“长得和我们很像,眉心有一个印记的就是灵。”
    “啊,是这样吗?”
    “呜呜,我没有印记,长得也不像先生,先生会讨厌我的。”
    “为什么我不是灵呢?”
    ……
    “这是天生的,没办法呀!你看这棵大树,它很大吧,可它也不是灵,还没有你们聪明。”青衣男子耐心解释道,“元恕她也是一棵树,但她就能成为灵。少君殿下、陛下都姓元,姓元的都是树,也叫作木灵。白然是器灵,意思就是他本来是一件灵器的元灵,后来成了灵族。还有一位你们没有见过的殿下,他是木行之灵,就是最为精纯的木行之力的元灵。”
    “为什么有这么多种?”
    “先生的那些灵器我见过,里面的的元灵都很蠢。”
    “原来白然是一件灵器啊,哈哈,他上次还说我蠢,真不怕羞!”
    ……
    “那,先生你是什么灵呢?”忽然,最为大胆的飞羽墨藤草大声问道。
    所有花花草草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候着青衣男子的回答。
    青衣男子微微一怔,旋即轻轻一笑,温和道:“先生也是器灵。”
    “啊!”方才说灵器元灵都很蠢的那朵花一下子蔫了下去,没精打采的模样。
    “太过分啦,你敢说先生蠢!”其他灵花异草纷纷指责。
    “好了好了,”青衣男子摇摇头,安慰道:“先生没事,器灵一般都很单纯,不是蠢。我也是活了好久,才聪明起来的。以前我有个朋友,她一直比我聪明,现在一定更聪明了。”
    “朋友?”
    “哇,比先生还聪明吗?”
    “不可能!先生什么都知道,肯定不会有人比先生聪明。”
    ……
    “你们啊!”青衣男子跳下秋千,“先生现在要去修炼了。”
    “呜呜,舍不得先生。”
    “先生再见!”
    “先生小心哟,可别碰上我,否则可不好过,哈哈!”
    ……
    花圃中的灵花们纷纷收起枝条,让开一条小径,不舍地送别。
    青衣男子微笑着离开了药田。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魔族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地方。”青衣男子喃喃自语,一边负手往静室方向走去,“不过,也待了几万年,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正当此时,他忽然神色一变,仰头看向无尽遥远的星空。
    他的目光穿过无尽云层,穿过浩荡凌厉的九万里罡风层,却看见一颗斗大的紫色星辰光芒骤然黯淡下来,摇摇晃晃,虚空荡起层层涟漪,一股悲哀之情无端涌上心头。
    “那是……”
    不等他脸色大变,那颗紫色星辰颓然落下,拖着长长的紫色尾巴,划过天际,坠落到无尽遥远的洪荒之中。
    “紫霄的命格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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