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无字之天命难违

40 灵魔两界变故生(中)


“少主,三族应该如何处理?大都统已下令杀掉他们三成族人,抽出神魂,用于天魔塔的炼制。”
    “大都统做得不错!那些蠢货,个个不长记性,要不是暂时还用得上,全送去天魔塔才是最好不过……”少主对大都统的决定表示了赞同,右手在王座上狠狠一划,接着轻描淡写地加上一句:“再杀一成,这一成让他们的族人亲自动手。”
    魁梧魔族不敢多说什么,也没有丝毫反对这个要求的意思,立即将少主的话记下。魔族内没有仁慈之说,弱肉强食,才是最大的道理。
    “啊,想想就觉得那场景必然极为赏心悦目!”少主忽然发出一声陶醉的感叹,似乎已经看见了三族族内血流成河,族人惊恐悲愤的模样,“一定不能错过啊!”
    “准备一下,本少主要亲自监督执刑。”少主霍然起身,“顺便通知荼钧,让他也一起去看看,说不定他还能为那些执刑之人提些建议呢!本少主很有兴趣啊!哈哈哈哈……”
    猖狂阴狠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显得更为诡异森冷。
    魁梧男子全身一颤,一股冰寒沿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心中升起强烈的恐惧。
    但他毕竟是魔族,恐惧到了极点后,他无端生出一股愤怒,怒自己竟被三言两语吓到,怒自己竟被一个修为还不如自己的圣族吓到,即便他是少主又如何!真真是堕了圣族的声威。
    他昂然抬头,声音洪亮,“遵命!”
    仿佛知道他的心境变化,少主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冥罗,去吧!”
    很快,大殿内又只剩下了少主一人。
    他眉眼飞扬,笑意悠然,英气逼人,还带着一点点的阴狠。这本是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却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之感。
    良久,他收敛了笑意,神色微妙,薄唇轻抿,这才让人注意到那双眼睛,赤红如血,心智不坚之辈只要看上一眼似乎便会被吸入那无尽的血海之中,挣脱不出,从此永堕修罗地狱。
    殿内只有他的脚步声,少主来回踱步,似乎有什么事情令他困扰不已,“五年了,我每七日炼化一灵修的神魂,可为何修为半点增长也没有?实在可笑!”
    他身为魔族少主,但修为却仍只是元婴小成,而且停留在这一境界多年再无寸进,已令族内颇有微词。
    灵修本便是人伦礼法拘束不得的,魔族灵修尤甚,自身的实力修为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有“少主”这一名头压着,那些颇有些实力的魔族亦会对他不甚恭敬。魔族的确等级森严,但等级指的是实力!
    “哼!我乃魔族不世出的奇才,岂会止步于区区元婴?”魔族少主冷笑,血瞳中升起丝丝杀意与煞气,神色也渐渐狰狞了起来,傲然道:“《紫霄凌绝地煞幽录》选择的,可是我!”
    “迦越!”
    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在殿内响起,少主微怔,神色平复了下来,朝虚空微微躬身,“圣主。”
    魔族有两位至道期灵修,皆为魔主。其中一位居住在极北之地的圣主宫,名为迦陵,实力超绝;另一位居住在魔界西南靠近九幽鬼域的次圣宫,神秘异常,修为逊于迦陵魔主。
    “五年了,你的修为再无寸进,怎么,还是认为自己乃当世无可争议的第一奇才吗?”
    少主迦越脸色不变,似乎另有思量。
    “即便你不说话,孤也知晓!你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若不是《紫霄凌绝地煞幽录》选择了你,恐怕你现如今还要更为不堪吧!修炼之道,唯求诸己!你的功法狠毒有余,却终究非正道,靠炼化吸收人族灵修神魂增长修为,一味依赖于外物,还期待着修炼有成,岂非南辕北辙!”
    魔族虽带了个“魔”字,却只是说明这一族极为疯魔,性情偏执,嗜血好斗,并不代表他们所有族人都只会做些抽魂炼魄、吸人功力之事。
    道无善恶,心有高下!
    魔族生来在修炼阴、暗、迷、死等类功法上天赋异禀,往往被视作邪祟。但阴暗迷死之道亦是正道修炼之法,只不过卖相上差了些,人族之中亦有不少主修这四道的宗门。
    魔族与人族之争,无关正邪,为的都是疆域而已。
    迦越猛然抬起头来,眼神睥睨,“圣主此番便是来讥讽于我的吗?《紫霄凌绝地煞幽录》乃是我圣族镇族秘典,岂是邪道!”
    “讥讽?哼!你太过自负了!《紫霄凌绝地煞幽录》虽是圣族镇族秘典,但也自有它的不妥之处。它选择了你,当年却没有选择孤,因而你认为你的天赋更胜于孤,以为自己迟早亦能达到至道之境是吗?”
    迦越虽没有说话,但那不以为意的神情分明便是认可了圣主此言。
    《紫霄凌绝地煞幽录》乃是魔族镇族秘典,流传自上古,每五千年便会降下神迹,自动选择一位魔族灵修,如无意外,它选择的灵修将被立为魔族少主,师于魔主,日后也将继承魔主之位。
    之所以说“如无意外”,原因便在于上一代被《紫霄凌绝地煞幽录》选中的魔族灵修修炼有成后,却败于当今魔主迦陵之手,身死道消。
    魔族之所以信仰此书,原因之一便是它的选择从未出错,每一位被它选中的魔族,无不是天纵之才,修炼短短时日便进阶至道。当年惊世一战后,魔主迦陵得胜,却是打破了这一纪录,也令魔族对此书有了些怀疑。
    成王败寇,本是天道,迦陵既能打败前任少主,自是已说明了他的强大。魔族的习性便是如此,他们的信仰,只对强者而发。
    “五年了,修为无丝毫寸进,你的自负便是来源于这区区一本功法吗?”
    迦越脸色微微一变,强道:“自然不是!”
    “为何当初它没有选择孤,你可知晓?当年,孤只是个初入返虚期的灵修,它曾选择了我,但它选择的时机错了,因为那时……孤有了契机,正在渡返虚人杀。返虚人杀之下,所有曾死于孤手中的灵修皆化业力,发杀机,然而,其中却有一孤从未有过任何因果的业力缠上了孤……那业力,正是由《紫霄凌绝地煞幽录》所发!”
    迦越神色大变,未及开口询问,忽而周身紫芒大作。那紫芒幽幽暗暗,寒如玄冰,凌厉如天地杀机,方一出现,便引起整个大殿的虚空荡漾扭曲,有些地方甚至已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漆黑裂缝。
    “哼!”
    一声冷哼,大殿内忽然多了一人。那是一名黑袍男子,衣着平凡朴素,不曾华服锦衣,亦无高冠旒冕,满头霜雪,银发委地,看不出年岁。他神色平和淡然,似是阅尽千帆;双眸泛着点点星光,仿佛包容天地。
    汹涌澎湃的天地之力席卷大殿,与那紫芒不断对撞,每次对撞都引发更为狂暴的空间风暴,整个大殿恰似暴风雨之中的一叶扁舟,颠簸起伏。
    “区区死物,也敢窥伺圣族,真以为你是灵族的那本《青阳造化天元经书》吗!”
    黑袍男子眸光狠厉,轻蔑一笑,丝毫不将紫芒放在心上,身后长发渐渐无风自动,黑芒一闪,他手里便多了一口黑色长剑。那长剑上无丝毫刻痕,锈迹斑斑,倒像是随手在路边捡来的一般。
    “天地诛戮!”
    周围倏尔漆黑一片,一道轻薄黯淡的剑光在虚空中升起,既无锐金之意,亦无暴戾杀气,有的只是时光如水、天命衰绝、地魂殒殁之感。这一剑仿佛不是黑袍男子挥出的一般,倒像是天地早已不容其对手苟存于世,必杀之而后快,借着黑袍男子发出它们的沉沉怒意。
    黑暗中,一线星亮,穿尽千层云,厚重大地震颤;渐渐几点疏星依次亮起,交相辉映,隐约可见有庞然巨物遽起纵横;瞬间又好似天河泛滥,万点星光破尽暗夜,九霄天明,龙蛇纵横其间;星光极盛之后,仿佛天维崩颓,几刹那间星光碎落,一一陨灭,一声短暂急促的哀鸣消逝在虚空之中,周围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黑袍男子手持锈剑,步虚凌空,神色与先前一般平和,仿佛方才发出毁天灭地般一击屠戮《紫霄凌绝地煞幽录》之灵的另有其人。
    须臾,天地如故,风雪将至,这座大殿外的魔族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方才的变故。
    迦越跪伏于地,冷汗涔涔,微仰着头看向那个平淡无奇的男子,眸中有着一丝渴望,喃喃道:“这就是至道期的威能吗?”
    “《紫霄凌绝地煞幽录》之灵已然殒灭,起来吧!”
    迦越如梦初醒,连忙起身,问道:“圣主,方才究竟怎么了?”
    黑袍男子瞥了他一眼,语调平淡不起波澜,“那是《紫霄凌绝地煞幽录》之灵,它寄托在这一功法之中,凡是修行了这一功法的灵修,最后都会被它蛊惑,失去本性,虽也有达到至道的机会,却极易早夭,因为本源之力早已被它炼为己用了。历代魔主,大多是因此而早早逝去。当年它选中孤,孤恰好在渡返虚人杀,它算是个灵族,一旦选中孤,那些曾经死于它手中的人便与孤有了因果,自然会有杀机发出,因而被孤察觉。当年它刚入合虚期洞虚境,本体与神魂相合,它没有办法追杀孤。等日后它进入通虚境,孤已是洞虚境,它虽修为略高,却杀不了孤,这才鼓动前任少主,意图借刀杀人。后来……自然是它失算了。但灵族最是诡秘,孤亦无手段灭杀它,只能听之任之。前些年于洪荒深处领悟【天地诛戮】此招,这才能灭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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