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无字之天命难违

62 阴差阳错羁绊生(中)


“好在也没打算全靠你。”她摇摇头,手中光芒一闪,一个透明光罩悄然浮现,隐匿下了所有波动。
    从外界看来,这一处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重伤的灵修。
    “哇,这是主人在九郡拍卖会上买的吗?好厉害!”兰兰一见这光罩,全然将方才的郁闷抛诸脑后,连忙大声询问起来。
    元诩的神魂还有些恍惚,听见兰花的尖声大叫,又觉得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只有气无力地说了句“闭嘴”,就再度晕了过去。
    兰花一时间怔住了,手足无措,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弱弱道:“主……主人,方才在空间缝隙中时,你的帷帽和隐匿装束都化作飞灰了啦……要不要再换一套?呃,你不说话……你不说话就是不要了啊……不要了……”
    它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很是恹恹,只管趴在元诩胸口睡觉,全然没有发觉此时元诩额头上的九点星芒又一次亮了起来,明灭不定。
    青铜古车划过天际,很快又回到了男子先前开辟的洞府前。
    男子扬手收了青铜古车,熟练地打开了灵禁,回到洞府之中。
    “先看看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灵修擅自闯入。”
    洞府静室的山壁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透明天晶板,其上有无数蜿蜒交错的金色纹路,整体呈现一只苍鹰的模样,那双眼睛尤为锐利,仿佛牢牢盯着每个角落,任何蛛丝马迹都无法逃脱它的监视。
    男子伸手轻轻按住天晶板中央的圆形枢纽,神识涌入其中,刹那间分散成无数份,沿着金色纹路蔓延而去。
    方圆三百里之内,这片小型山脉所有角落,任何隐秘都无所遁形,被深埋于地下的灵禁反馈给了站在中枢处查探情况的男子。
    良久,男子松开手,神色却有些怪异,“东北方一百余里处,似是有些奇怪!怎么却连丝毫洪荒生灵出没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今时不同往日,小心为妙,先去看看情况。”
    男子琢磨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不能无视这个可能成为危险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洞府,往监察中出现问题的地方而去。
    不过片刻,男子已然潜行到了目的地周围,往身上贴了张匿息符,暗中观察了许久,不由吃惊。约莫一丈见方的范围之内,半点生灵出没的痕迹都瞧不见,虽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实则却有些刻意了,不过非是仔细察看许久,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看来果真有人闯了进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人族……”男子在一旁悠然坐下,想到这里,竟露出一丝阴狠笑意,“哈,果真是人族,那便给我打打牙祭,自从离开了魔界,我也有许久未曾炼化过人族灵修了呢……虽然自己用不上,不过那小家伙可甚是想念……”
    一只黑色小蛇悉悉索索地从他的衣物中钻了出来,盘起身子坐在了男子肩头之上,“嘶嘶”地吐着红信子,不时用那细小的尾巴轻轻拍打着男子的脖颈,倒像是在劝他快些动手。
    “小家伙,不急。”男子伸手摸了摸小蛇额头上那枚远比其他鳞片大上许多的青碧鳞片,“可不要吓走了我们的客人。”
    小蛇似是听懂了,不再吵闹,又重新钻进了男子衣物之中,紧紧绕在了他的左臂之上。
    三日后。
    眼前一片朦胧,仿佛云遮雾罩,过了许久才渐渐清晰起来,依旧是深林长空,与昏迷前几乎完全一样。
    元诩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兰花,挥手将她变回花种,收回了储物袋中,这才开始内视。
    “这下麻烦了……”
    元诩叹了口气,认命地取出一枚灵果服了下去,起身入定,引导药力化开。
    三个时辰很快过去,伤势得到了基本的治疗,起码不会再恶化,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一时半会好不了。元诩这才起身,准备换个隐秘之地进一步疗伤。
    神识悄然散逸而开,确认周围没有凶兽灵修之后,她才收了无影灵玉,跨步而出。
    “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我的地盘待上一年半载的呢!”
    男子漫不经心地从藏匿之地走出,话里没有半分调笑,反带了几分阴冷。
    此时此刻,显然身处极为不利形势下的元诩竟没有不豫,没有意外,反倒只是微微扬起头望了眼长空,语气中不无无奈,“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气运之劫果真非同小可。”
    老实说,她基本上并不意外会遇到这种情况——说起来没有在刚刚破开虚空时因为未能驾起遁光的缘故而摔死或是摔得半残废,她都有些不敢相信,是以也没有对兰兰有何不满。
    ——至于为何不留在萧衍身边,只能说元诩对这个心思深沉的人从来看不透,而她惯来认为,未知的往往是最危险的。
    不过现在看来,即便天道优容,却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这不,又来了个不好相与的,看起来似乎还是自己误打误撞上的。
    元诩深深地呼吸一口,感受着空气中弥漫而开的阴沉暴戾气息,下一瞬她开口了:“魔族?”
    男子倒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被轻易看穿而有旁的情绪,只是挑了挑眉,眉眼中的兴味更浓了几分,“灵族?”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说来他们不是没有隐匿气息的手段,只是元诩因为先前动用【天衍】和【改则】,又伤势深沉的缘故,气息收敛的不如以往那般好,甚至连眉心的印记都无法压制下去,自然轻易被看穿了;那男子则是根本没想过掩饰,因为死人知道得再多也没用……
    “才凝神期的修为,你族里的长辈没教过你实力不够就不要随便离开灵界吗?”
    男子微笑着走了过去,步履不紧不慢,仿佛刻意为之,目的便是看看眼前这人恐惧、后悔、不甘、愤恨交织的那张脸……就像在东南三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你的长辈也没教过你不要轻易小看一个灵族吗?”
    元诩微微歪着头,飞扬的眉眼中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疑惑,但配上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又分明是挑衅了。
    “我从不会小觑任何一个对手,但前提是那要是对手……而你——显然不是。”
    只是一件会走路的本源宝物而已……
    迦越的心情很好,散功之后,即便服用了师尊给的丹药,他的本源依旧远不如前,竟是华发早生。没想到竟送上门来一个灵族,果然,他果然是备受天命眷顾。
    “天赐不取,反受其咎。”迦越在元诩一丈外停下,“献上你的本源吧!”
    元诩笑了起来,轻轻摇头,状似无辜地反问:“为什么不是你献上你的神魂?”
    迦越懒得再做口舌之争,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薄唇,眸中迸射出嗜血的光芒,手中蓦地多了一枚黑色小旗,轻轻一摇,周围虚空中忽地发出蒙蒙金光,层层符箓篆文浮现而出。
    元诩心中一凛,扬手抛出七八枚道符,堪堪挡住了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
    一时间,周围虚空猛烈波动起来,灵力涟漪层层荡漾,神识感应被大幅削弱。
    强烈的危机感在刹那间涌上心头,身处对方灵禁之中,本就是处于绝对的下风。这灵禁可不比上次苍梧法会文冉临时布下的天河壬水阵,而是一时半会找不出缺陷的完备灵禁!
    元诩想也不想,身形一动,掠开十丈远,恰好避开灵禁毫无征兆的一击。
    四下扫视,迦越此时已然不见,也不知是躲到何处去了,元诩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放下,五色青凰扇以她此时的状况是不能用了,其他手段在先前与容浅予、谈千澈的争斗中也用得七七八八了,难道要动用虚灵星劫弓?
    元诩有些犹疑,虚灵星劫弓的威能的确不俗,但只有一击之力,若是不成,则必须立即远遁——现在看来,那人在旁虎视眈眈,想要远遁,显然很是困难。
    元诩一边思索着,一边谨慎地躲过重重攻击,宛如鬼魅。
    “铛……”
    灵禁中不知何处响起一道钟声,沉闷得仿佛暴雨前不堪重负的天幕,带着苍茫古老的气息,明明只响了极短的一刹那,却给人余音不绝之感。
    元诩脸上惊色一闪而逝,神魂微微一晃,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顿。
    “不能动了是吗?”迦越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口金色的小钟,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额头,凑近了轻声问道。
    “落魂钟……”
    元诩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古怪神色,落魂钟是魔族针对灵族专门炼制的一种灵器,能最大程度地克制灵族强大的神魂之力,但缺点是用它定住灵族后,只能用神魂手段将其灭杀,无法使用其他灵术。这种灵器虽然不算罕见,但怎么也算得上七阶,没想到竟被一个同样只是凝神期的魔族拿了出来。
    ——说起来,她最近遇上的都是这些神神秘秘的人,个个都似乎来历不凡,家底丰厚,出人意料……
    迦越见元诩被定住,心中得意,却也没有大意,往她身上扔了三四张道符,这才将她收到一件灵器之中,悠闲地往洞府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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