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无字之天命难违

148 浮游列缺登倒景(中)


奈何现在是元玖在掌控五色虚凰车,要是惹恼了他,自己可就得立即打道回府了,元恕当然不会情愿!
    无奈之下,元恕翻手取出一个青玉酒壶,并一酒杯,慢慢斟了一杯酒,才“恭谨”道:“我不爱喝茶,现在手边只有酒,想必师兄不会介意我以酒代茶的吧?”
    元玖依旧一副无可无不可的神情。
    “小气!”
    元恕忍不住在心中嘟囔一句,但表面上却还恭敬有加,收起酒壶,双手执杯,起身对着元玖拜了一拜,朗声道:“师兄在上,元恕错了,保证下不再犯,师兄大人有大量,还请恕罪!”
    看着各种别扭地道歉的元恕,元玖心中暗乐,不过也知道自己要是再提什么旁的要求,她必然翻脸不认人,因此见好就收,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既然恕儿都认错了,我也不会再苛责什么,只希望你以后必要如你所言就好!”
    “那是当然!”元恕不是很有诚意地保证道。
    元玖望着四周触手可及的云霞,道:“遨游洪荒须得花费不少时日,现下有重任在身,倒是不好敷衍!先暂且记在账上,日后有机会再去。其他要求倒是简单,那么现在便如你所言,且上造天阶,游浮青云!”
    元恕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缝,连拽紧元玖的衣袖,连道:“师兄说得有理!那我们便快去吧!”
    元玖一笑,五色虚凰车在长空盘旋一圈,接着仿佛凤凰展翼,骤然破开云霞,直朝九万里罡风之上而去。
    南溟东部上空,临近东部洪荒边缘,浩浩罡风层中,一座青白二色宫殿正急速飞遁,宫墙之上,一个巨大的黑底白边、群山沧海印记极为分明,远远便能看清——这正是九渊府的一座飞行灵器,白鹿青崖宫!
    白鹿青崖宫中。
    一身红色宫装的宁还奚正闭目盘膝于主殿之中,如果忽略那横放在腿上的一口灰白长剑,倒是美好得如同从仕女图中走出的温婉女子。
    但很可惜,不仅人族,其他几族都知道,九渊府大长老宁还奚修炼的可是与杀戮剑道不相上下的毁灭剑道,绝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仕女。
    一旁坐着的还有四长老韩琦、六长老步雁鸿以及大执事长沈烜,殿外还有不少青衣执事乃至执事长——看起来这次白鹿青崖宫出动,倒不是寻常小事!
    殿外。
    一身执事长服饰的瞿非白百无聊赖地仰卧在丹墀之上,举着一块形状怪异、有着诡异纹路的白玉,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仔细观察。
    他旁边站着的正是宋澜,且衣着服饰与瞿非白无异。看起来一百余年过去,本就天赋不差的几人都已进阶元婴大成,而且都选择了留在九渊府担任执事长。
    这也难怪,人界现在局势混乱,元婴修为虽已算得上强者,但有个靠山总比散修强,而且九渊府毕竟是他们受业之所,留任也是自然。
    忽然,眼尖的宋澜不知道看见什么,连踢了踢瞿非白,传音道:“还不快起来,萧衍过来了!”
    瞿非白不情不愿地挪开视线,果然看见迎面正走来两名执事长,一是萧衍,一是霍君承,他们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容浅予,不由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没有传音,直接大声说道:“来就来,我瞿非白会怕了他吗?哼!谁怕谁是小狗!”
    “行了行了,你可就别折腾了!”宋澜知道瞿非白最是看二人不顺眼,连好言相劝道:“这都一百多年了,你还记着那点小事?那元诩——呃,应该说元恕——是个灵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必因为她而和同门置气?况且他们一个是院长之子,一个是院长徒弟,招惹了他们那是得不偿失!难道你真以为,你这般举止,会被远在灵界的元恕殿下知晓?还真将她当日一句戏言当真了?!”
    “哼!元恕虽是异族,可也不曾做过什么伤害我九渊府之事,如何就信不得了?反倒是这两个家伙,遇到事情就将旁人推出去挡灾,竟还接纳了算计我九渊府的容浅予!相比之下,我当然更相信元恕了!”瞿非白翻身坐起,很是不屑,“况且我也不是为了元恕才与他们作对的,只是他们当日之举,的确太过卑劣,我瞿非白不屑与之为伍!我做这些并不是希望元恕知晓,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她会不会报答我,我也不放在心上!”
    说话间,萧衍与霍君承已经走到了二人旁边。
    一百多年不见,萧衍与当初没什么变化,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久居高位的威严,神色也更冷了几分,也就霍君承能恍若不察般依旧嬉皮笑脸地跟他玩闹。
    他冷冷瞥了眼丝毫没有将声音放低的瞿非白,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身为执事长,一举一动都代表九渊府的脸面,注意礼仪!”
    “脸面要什么紧?”瞿非白全然不顾宋澜的眼色,讥诮道,“有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再好的脸面也是惹人笑话而已!”
    萧衍知晓他这是在讥讽自己当年之举,不由想起元恕离开前的冷漠绝情之语,饶是百年时光过去,他已心如止水,也不禁因此而情绪低落。好在他惯会掩饰自己,旁人也看不出来。
    虽然萧衍不会和瞿非白计较,但霍君承可不一样。他从来肆意妄为,胆大包天,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能容人这般夹枪带棒地讥讽自己?
    当即霍君承冷笑一声,同样意有所指,“不要脸不要皮,岂不是连外面的金玉也没了?我可听说灵族素来喜爱外表美好之物,如你这般灵族的那位殿下可看不上!”
    “霍君承你胡说什么!”
    瞿非白岂会听不出霍君承在说些什么?无非是暗指他喜欢元恕,这才对二人不假辞色!以他这火爆脾气,当然是容忍不得,立时便跳了起来,就要给霍君承点颜色瞧瞧。只是被宋澜拉住,他也一时挣脱不得,只好恶狠狠地丢去几个眼刀。
    “好了,不要再闹了!”
    萧衍皱眉,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瞿非白,可也知道他就是这性子,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而霍君承这话却是连着带上了元恕,他自然不会高兴!
    不等开口再说些什么,他的目光忽地微微一凝,落到白鹿青崖宫外的罡风之中。
    在场几人几乎同一时间便发现了萧衍的神色变化,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皆怔住了。
    只见一道五色虹光风驰电掣般从西南方而来,即便在浩浩罡风之中,那巨大的凤凰虚影也是如此鲜明,如此华丽!
    “那是……灵族的虚凰?”
    萧衍怎会忘记,当日便是三名灵族的玄灵乘着虚凰而来,将元恕带了回去。虽然这只巨大的飞鸟似乎有些不同,可萧衍下意识便认为这是虚凰了!
    容浅予神色陡然大变,死死盯着那道五色虹光,目光中满是嫉恨怨愤,咬牙切齿道:“这是天道的波动!——是她,是她来了!”
    闻言,萧衍心头一跳,百年前的旧事再一次席卷而来,他无端感觉有些仓皇,忍不住握紧了袖袍之下的拳头,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要再一次看见那道深藏在心中的身影。
    “萧衍,你会后悔的!”
    记忆之中那道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令他猛然惊醒,想起当年她的绝情,想起她对自己的不假辞色,心中酸楚,又默默退了回来,努力别开眼去,装作若无其事。
    主殿之中的几人也感应到了五色虚凰车在罡风中行进时引起的波动,不约而同地睁开眼来。
    “好强的气息!这恐怕得是九阶灵宝了吧!”步雁鸿忍不住惊叹道。
    “应该不错!”韩琦神色凝重,“而且这气息我从未见过,恐怕主持灵宝的不是我族之人!”
    却还是宁还奚最为淡定,她一手握住灰白长剑剑柄,起身朝殿外走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韩琦、步雁鸿、沈烜忙跟了上去。
    到了殿外,他们同样看见了那道五色虹光。先前它离白鹿青崖宫还远,可就这么一会儿便靠近了许多,显然遁速极快。
    宁还奚望着破开罡风急速而来的飞鸟虚影,轻声道:“这是灵族的五色虚凰车!”
    虽然不曾见过五色虚凰车,但在场的皆是见多识广之辈,自然听过关于五色虚凰车的一些记载,是以很快辨认出来。
    “灵族闯入妖族疆域做什么?”步雁鸿疑惑不解。
    “闯入?”韩琦摇摇头,“不说这是九万里罡风之上,没有疆域之别,无论哪族都可随意飞驰;单单凭灵族与妖族的关系,也用不上这‘闯入’二字!”
    “五色虚凰车乃是灵族凤氏那位玄灵的灵宝,那位玄灵现在可还没到仙劫期,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息?”沈烜道,“恐怕主持五色虚凰车的另有其人!可要上前询问?”
    “也好。”宁还奚颔首,“因为上次那位玄灵,我九渊府与灵族也有几分牵连,既然如此,道左相逢,打个招呼亦不为过!反正九郡法会已经结束,我们不必急着回去!”
    得到宁还奚首肯,主持灵器的韩琦自然将白鹿青崖宫停在了虚空之中——看五色虚凰车的方向,必是要经过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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