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酒香:一品世子妃

第184章


忽然用力一拉,就要带着屠飞鸢一同坠入悬崖。
    屠飞鸢死死抓着地面上的一块石头尖儿,又惊又怒:“玉轻尘!我不可能是你的!你醒醒吧!你这一坠,英国公府就要起来了!你十年的心血就要毁之一旦!你甘心么!”
    英国公府三个字,叫玉轻尘浑身一震,眼眸似清醒三分。
    “你猜你这一坠,皇上是高兴多些,还是可惜多一些?”屠飞鸢又加了三分刺激道。
    玉轻尘这一下清醒了七分,见自己双脚悬空,唯一只手臂扯在屠飞鸢的手里,勉强支撑住,正是千钧一发,目中思索之色闪过,露出恍然与苦涩。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拉你上来!”屠飞鸢咬牙说道。她一只手拉着玉轻尘,小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唯一只手扳住了地上的一块尖石,实在撑的苦。
    玉轻尘垂眸瞧去,但见悬崖下光点沉沉浮浮,舞动着逐渐上升,像要冲出来包裹住他。带起来风,将他的发丝都吹了起来,衬得他的容颜愈发狂纵傲然。
    “我不答应,又如何?”聪明如他,转念便思索到屠飞鸢的所求,不答反问。一时间,反手握住屠飞鸢的手腕,纵声说道:“你一心为他,只把我的一颗心做草芥,我便拉你下去,叫你来世与我做夫妻!”
    他从来不是良善之辈,但凡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如屠飞鸢这般,实属一个例外。他本来打算慢慢熬,熬死了斐仁烈,再熬死了阿容,她就是他的了。然而她竟布下这样的陷阱,连自己的安危都放在风口浪尖,只为换他一个人情。
    那个小子何德何能,叫她这样为他打算?玉轻尘尚未消去的三分魔障,渐渐又升腾起来,他情愿拉她一起去地狱,也不会成全那个小子!
    屠飞鸢但觉抓住她手腕的手一紧,随即大力往下坠去,不禁大吃一惊:“你快放手!”
    她才不要跟他一起死!
    “玉轻尘,你放手!”屠飞鸢大叫道,“我不要你的人情了,你放手!”
    阿容虽然重要,她也没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眼看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也没办成,反而连自己也要搭进去,屠飞鸢大骇,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救命啊!”
    “一起死吧!”玉轻尘哈哈大笑。
    侍卫们早就坠下去,谁还能救她?眼中清明之色逐渐被贪婪和疯狂所占据,玉轻尘抓着屠飞鸢的手,用力往下一扯!
    “阿鸢!”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声怒喝传来,夹杂着担忧与焦急,眨眼间就从远处传到近前。就在屠飞鸢身子悬空之际,忽然一只手圈住了她的腰,一阵旋转之后,她整个人落在了地上。
    “阿容?”屠飞鸢看清揽住她的人,不禁一呆。
    阿容却放开她的腰,转去走向被甩在一旁的玉轻尘,脸色满是怒色:“你好大的胆子!敢害阿鸢!”弯腰抓起玉轻尘的衣裳,一把举过头顶,就要把他抛下悬崖。
    “不要!”屠飞鸢惊叫一声,连忙抓住阿容,“不要杀他,我要他有用!”
    虽然不知阿容如何醒来又赶到这边,然而眼下之际,却是先解决玉轻尘的问题。她看着被阿容举起来的玉轻尘,道:“玉轻尘,你若想活,便答应我一件事。若不想,我便不拦他。”
    反正侍卫们都死了,一个人证也没有,屠飞鸢回去后怎么说都行。
    玉轻尘苦笑一声:“我答应你,放我下来吧。”
    方才他全身坠在悬崖中,不知怎的入了魔障,起了那些念头。如今清醒过来,只觉难堪。况且他着实舍不得死的,他这一身荣耀与地位,皆是他忍辱负重所拼而来。这样死去,实在对不起往日付出的代价。何况,他没活够呢。
    屠飞鸢见他答应,知他是清醒了。他是聪明人,这等事情自然会答应的。等阿容放他下来,便道:“战争伤亡最是无辜。若是有招安之法,还要你和皇上去提。”
    阿容发动进犯,只因土地无所产,族人生活贫瘠。若有一方土地,能够自产自足,他自然不会发动战争。他最是没耐心做这些的了。玉轻尘乃是皇上心腹,又聪明之极,这事交由他来做才最妥当。
    “倘若你不曾那般消遣我,我最感激的人,便是你了。”看着玉轻尘离去的背影,屠飞鸢轻声说道。
    玉轻尘身影微震,没有回头。
    “阿鸢,你刚才吓死我了!”不等玉轻尘走远,阿容忽然一把抱住屠飞鸢,倾身弯腰,脸颊埋在她的脖子里道。
第178章
    屠飞鸢冷哼一声,推他道:“你又想如何了?这时不恨我了?”
    “阿鸢,我一醒过来便赶来找你了。”阿容抬起头来,好不委屈地道。
    屠飞鸢不信:“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走了之后……”阿容开始将屠飞鸢走之后的事情说来。
    自从屠飞鸢喂他喝完水,又走了之后,阿容便开始着急了。他原本就没有彻底失去意识,不过是大脑记忆纷乱,意识陷入泥沼,动弹不得。因察觉屠飞鸢走了,怕她彻底灰了心,回到京城去,从此再也不理他,顿时着急起来。这一着急,记忆理顺的速度便加快许多,这才赶在要紧时分到达,救下屠飞鸢的性命。
    “你的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屠飞鸢知他不会对她撒谎,听他如此讲,便没什么可怀疑的。接受了他的解释后,便将心中最好奇的事问了出来。
    阿容的声音沉了沉,有些低落地道:“阿鸢,从此以后我真的只有你了。”他说罢,俯身抱紧屠飞鸢,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将银袍人抓去他之后的事道了出来。
    银袍人挖了他的心,回到月圣国。麻一带了重伤的他,也回了月圣国。他的心落到月圣教的大长老手里,大长老并其他长老们举行了仪式,召唤出一个亡魂,寄居在他的心脏之中。
    而后,月圣教与皇室发生争斗,要夺取他的身躯。在仪兰的带领下,双方大战一场,最终月圣教略胜一筹,阿容的身躯被月圣教暂时夺去。那颗寄居了亡魂的心脏,被重新塞进他的胸膛之中,而那寄居在他心脏中的亡魂,则要取他而代之。
    便在这时,仪兰与麻一发动阵法,要炼化那个亡魂。原来,他们的略输一筹,乃是“不入虎穴蔫得虎子”的险招,只为了困住那个亡魂。事先阿容已经服下了奇药,能保住他神智清明,好与那亡魂争斗。
    月圣教见中了计,立刻同皇室拼命起来。双方势均力敌,大战月余,最终结局惨烈,乃是双方皆全军覆没。月圣教的教徒几乎死干净,而皇室这边,仪兰的手下也全军覆没,连麻一也死了,只余下仪兰一人重伤濒死。
    阿容与亡魂的斗争也到了尾声,那亡魂侵占不了阿容的神智,只因阿容心中留着一个澄明的念头,那便是活着出去找屠飞鸢,他要跟她过一辈子。这个念头随着双方神智的交锋,日渐弥坚,支撑阿容不落败。亡魂斗争不下,使出毒计,拼尽全力要抹去阿容的记忆。他若活不得,也必不叫阿容活得痛快,他要阿容忘了最爱的人。
    仪兰一直在旁关心照看,察觉到亡魂的毒计,深怕阿容当真忘了屠飞鸢。阿容忘记心爱的姑娘,并不是不可挽回的大事,然而这支撑他不败的念头一去,只怕亡魂就要侵占这具躯壳。这场战斗的结局,便是皇室与月圣教双方俱损,唯独那亡魂渔翁得利。仪兰所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拼了最后一口气,以极危险的方法,助阿容一臂之力。
    阿容本身也在抗争,三方力量一齐作用,最后形成了大相径庭的结果——阿容没能忘了屠飞鸢,可也不爱她了,他恨她。那些美好的记忆,全成了屈辱的回忆,他对她只有恨。
    月圣教亡,亡魂亦死,月圣教便崩塌开来。所谓的月圣国,乃是开天辟地时期,神明遗落的宝器,只为镇压一只厉鬼。这只厉鬼,便是那亡魂。时日渐久,神明长眠不可见,那亡魂逐渐壮大,侵蚀了看护他的众仆人,也就是月圣教的教众,以心头血为引,种下月溶花,培养圣女,汲取天地运道,又造出阿容这样一具夺天地造化之体,以待冲出枷锁。
    亡魂失败,宝器的精气也在大战中损耗厉害,顿时崩裂开来。屠飞鸢见到的如雪似沙的土壤,便是宝器的粉末。因毫无精气,故此不能培育植物,也不能供人生活。阿容醒来后,便带着月圣国的居民寻找住处与食物,这才展开了战争。
    屠飞鸢听得惊心动魄:“那你是怎么记起来,你并不恨我,而是爱我?”
    “我从这里,到这里,全都爱着阿鸢。”他说道,指着自己的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脚,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它不叫我伤害你,我脑子里恨你,这里却不恨你。我想起来斐仁烈跳下裂缝时说过的话,便知道我的脑子是不正常的。想得久了,便明白了。”
    屠飞鸢一怔:“斐仁烈是跳下去的?”
    “嗯。他说下面有东西呼唤他,我拉他,他也不肯,非要跳下去。”阿容说道。
    屠飞鸢大感奇怪:“不是你们交战,你将他打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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