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酒香:一品世子妃

第185章


    “我怎么会将他打下去?”阿容顿时委屈地道。
    他的记忆虽然混乱,然而只对屠飞鸢一个人,并不针对其他人。因为与亡魂交战时,他心里只想着屠飞鸢一个人。所以对其他人的记忆都是正常的,唯独屠飞鸢不正常。
    他知道斐仁烈是王爷,位高权重,故此见他前来平乱,心里是高兴的。特地寻了一处空旷地方,约他商谈事情。谁知,斐仁烈却说下面有什么在呼唤他,不顾他的阻拦,跳了下去。
    屠飞鸢怔住:“居然是这样。”她想起齐晖,想起玉轻尘,想起那些侍卫,不由心中一寒,“阿容,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月圣国崩塌时震裂的土地。”阿容说道,“月圣国崩裂时,并未全体崩裂,有一部分仍然存留着,只坠了下去。他们都很恐惧,并不敢离近了。我也是想着没有人会偷听,才叫斐仁烈在那里商谈的。谁知他没用,自己跳了下去。”
    “胡说什么?”听他说斐仁烈坏话,屠飞鸢立刻捶了他一下,见他脸上露出不好意思,才又道:“他跳下去时跟你说了什么?”
    阿容挠了挠脑袋,道:“他叫我不要杀你。”
    “就这些?”屠飞鸢问。
    “他急着跳下去,只来得及留下这一句。”阿容道。
    屠飞鸢拧眉。连斐仁烈这样的人物,都扛不住下方的迷障吗?那为何她没事呢?
    “你也怕那裂隙么?”屠飞鸢已经不称呼那悬崖为悬崖了。
    阿容摇头:“我不怕。就是离得近了,下方总有声音喊我,烦得很。”
    “那你听到什么?”屠飞鸢偎近了,好奇问道。
    阿容道:“我娘喊我带你一起跳下去,叫我们一家团圆。”
    屠飞鸢闻言,不由得脸上一烟。
    “我想着,带上阿鸢的爹娘、爷爷奶奶,才算一家团圆。可是阿鸢的爹娘,还有爷爷奶奶,估计是不肯的。而且,我娘死都死了,也不着急一时半会儿就见到我们,我就没理她。”
    屠飞鸢听罢,心中一时柔软下来。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时,月辉从当空洒落,映得他面目英俊非凡,一双漆烟眸子明亮如星,盛满温柔的情意。她不禁轻笑,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掂脚吻上他的唇。
    天地为媒,明月为证,她爱上了这个一直爱着她的男人。
    晚风徐徐,寒星点点,空旷的山野中响起树叶的哗哗声,为两人奏响温柔的乐章。
第179章 番外之穿越到现代(一)
    “你何时回京?”斐仁烈看着身前长高许多,完全变成青年的阿容问道。
    山崖上的风有点烈,吹得阿容长发微乱。几缕碎发披在面上,半遮住他绝美的容颜,听了斐仁烈的话,面无表情,淡漠说道:“此事落定,我便回去。”
    斐仁烈微微蹙眉。
    阿容淡漠的模样,让他想起京中满脸期待的屠飞鸢,心里有些不悦:“可要我捎口信?”
    “不必。”阿容的眼中有些不耐,口气带着些压抑的怨恨与恼愤。
    斐仁烈一怔,压下不悦说道:“她很想你,一直等你回去。”
    “等我回去?”阿容嗤笑一声,口气轻蔑又不屑。
    斐仁烈陡然沉眸:“你此是何意?”
    那个眼眸黢烟,肌肤如雪,好似桃花仙子的少女,曾叫他喉咙发渴,如火烧一般灼痛的小姑娘,竟被这个人如此怠慢吗?刹那间怒气上涌,沉声质问起来。
    阿容讥讽一笑:“我是何意?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的。当年她欺我年少不经事,将我利用得彻底。如今我长大了,明白过来,又怎会再由她驱使?”
    斐仁烈顿时睁大眼睛,满脸愕然。
    站在身前的青年,眼里的不屑与轻蔑是那样真实,让他想起出征前躲在远处见过一面的小姑娘。小姑娘面上浅笑着,眼底却是郁郁不乐。不乐的源头,正是眼前的青年。
    那时他攥着拳头想,如果他能顺利回来,度过二十五岁的劫难,便向她坦白心意。只要她愿意,他便守护她一生一世。什么血缘伦理,他不管。阿容没福气陪她,就让他来伴她。
    到达战场后,他看见了阿容。阿容没死,并且愈发俊美高大,气质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即便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阿容配得上他的小姑娘。他死了心,打算帮阿容一把。
    毕竟是小姑娘的心上人,只要小姑娘幸福,哪怕给她幸福的人并不是他,也没关系。等到平定乱事,并安顿异人,就带阿容回京,叫阿容和小姑娘团圆。届时,便是九全九美。
    他如此打算着,无论如何没料到,眼下出现的这番情形。
    “你决定不回去了?”斐仁烈沉声问道。
    阿容的眼中浮现恨意:“不回去?当然回去!”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又锐又狠,带着森寒的杀意:“她那般折辱我,难道就想轻易算了?”
    “你说什么?!”斐仁烈顿时大怒,上前一步,提住他的衣襟:“阿鸢待你的心,至真至纯,她怜你护你,到头来你竟如此想她?!”
    一想到他的小姑娘竟被心上人如此想,斐仁烈不禁又痛又怒。他的小姑娘,走到哪里便将阿容带到哪里,有什么好的都给阿容,竟被如此对待!
    这个小子,这个叫他曾嫉妒不已的小子,得到了他这一生都求之不得的幸运,却如此狂妄!他,怎么敢?!
    “我当你是朋友!”阿容拧眉拨开他的手,“你再这般为她讲话,别怪我不把你当朋友!”
    斐仁烈怒极反笑:“哈哈!朋友?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此,跟你商谈安顿异人之事?如果没有阿鸢,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话音落下,就见阿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冰冷的漠然压下:“斐仁烈,你冷静一下。”说罢,转身离去,俊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斐仁烈站在山崖边上,吹着旷野上的烈风,胸中澎湃的怒意并未消退半分。
    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容这样对待他的小姑娘,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这样想着。然而想得久了,又觉得不对劲起来。阿容从前对屠飞鸢怎样,他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因为阿容对屠飞鸢极好,他不会一言不发,就躲进府中。若说阿容是装出来的,一点也不像。那时阿容的眼睛干净透彻,一眼就能看到底,不可能作假。
    即便他可能看走眼,难道屠大海夫妇也会看走眼?如此想了几番,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莫非阿容消失的这阵子,发生了什么?
    心念一定,怒气按下。他要找到阿容变得诡异的源头,再收拾阿容怠慢他的小姑娘的罪过。思及至此,身形微动,抬步准备离开。不提防,身后山崖下传来异样的声音,有什么在呼唤他。斐仁烈听不真切那声音,但是不觉心神动荡,回身朝山崖下看去。
    山崖下,本是浓雾缭绕的水汽,原本应当什么也瞧不清。但当俯首看去,却见点点橙色光亮,浮动摇曳。又听见遥遥传来的声音,空灵飘渺,似回荡在耳边,忽近忽远。分明听不真切那是什么,却打心底觉得那歌声中有他最在意的东西。
    直到脚下猛地踏空,斐仁烈才陡然回神,原来不知不觉陷入幻境,坠落山崖!
    这就是他的劫难吗?坠入浓雾的斐仁烈不由瞪大眼睛,愤怒而不甘心,他没有死在皇室倾轧下,没有死在酷烈战场中,而是死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幻境?
    实在可笑!
    下坠产生的强大气流,冲击他的耳膜嗡嗡鸣叫,粘稠的雾气擦过脸畔,又湿又冷。他心中一片愤怒与不甘,想起他的小姑娘,还不知她的心上人变成这般,在京中苦苦等待。而阿容是否真的会进京,寻到她“报仇”?
    他既对命运的摆布而不甘,又为心爱的小姑娘的未来而忧心,不觉胸臆憋闷,双手握拳,竭力长啸起来:“啊——”
    随着他的长啸,周身的雾气竟被惊到了一般,迅速四散开来。随即,一张由雾气组成的熟悉面孔,出现在他身前:“斐仁烈,你渴望跟我在一起?”
    与他的小姑娘一模一样的面孔,眼角眨着轻笑,微微偏头看过来,眼神天真而柔软。
    斐仁烈冷哼一声,“锵”的一声,拔出佩剑,瞬间砍断那张由雾气聚起的面孔:“什么怪东西,也配跟本王说话?”
    雾气中发出一阵惊叫:“斐仁烈,你竟砍我的脸,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哼!”这次斐仁烈根本不屑开口,长臂舞动宝剑,将聚起来的雾气再次砍散。过了几番,忽听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机缘孽缘一念间,情霄云散现前缘。”
    “谁在说话?”斐仁烈停止挥舞佩剑,谨慎地看向四周。
    不知何时,下落之势已止,他立在一片浓雾中,橙色的光点明明灭灭,闪动在四周。雾是冷的,贴在脸上又湿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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