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何处重觅幽香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暮阳说着与晨曦一起勾了勾手指。
    “你们在说什么呢？”沐慎言说着踱进门来。我听到沐慎言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得周围有人没人，猛的起身扑了上去，像只无尾熊一样整个身子挂在沐慎言身上，“你去哪里啦？怎么才回来，咦？你的身子好凉啊！”我说着又在沐慎言身上蹭了噌。
    沐慎言被我这么猛的一扑，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稳稳的把我接住，搂在怀里。嘴角泛着笑意。“与龙吟去办点事儿，这不是很快回来了嘛！”
    “那龙吟呢？”我说着又在沐慎言身上嗅了嗅。“不对，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陌生的幽香？”这不是沐慎言身上常有的那种冷香，也不是我的味道。我从沐慎言身上跳下来，脸色冷的吓人。整个房间都低了好几度。凤致朝暮阳挤了挤眼睛，脚底抹油，想溜之大吉。
    “坐下，不许动……！”我觉得我的声音里都带着冰碴，凤致立马冻在原地。朝沐慎言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沐慎言有些手足无措，嘴里含含糊糊的这个那个的。伸出手欲上前拉住我，被我闪身躲开了。
    沐慎言求助似的看了看凤致又看了看暮阳，此二人倒是步调一致，不约而同的朝沐慎言摊了摊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你不用看他们俩，他们俩自身难保，你快点老实交代，你到底去哪了？”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逼问的姿态。
    “关我们什么事啊？”“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暮阳和凤致一脸委屈的喊道。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同伙，是帮凶。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指着凤致的鼻子吼道。
    “慎言啊！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兄弟的份儿上，你可不能拉我们做垫背的啊！为今之计，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争取宽大处理。”此时的凤致早已不是白天那个处处透着精明的凤致，强压着嘴角笑意，面露同情的看着沐慎言。
    沐慎言瞪着眼，用手使劲儿指了指凤致。又转头朝我赔笑道，“今儿为了找人，去了趟阑音坊？”
    “哟，这大晚上的，沐王爷找什么人都找到自己怀里啦？”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我当真是去找人，不信，一会儿龙吟回来，你可以问他。只是当场袭人姑娘险些被绊倒，我伸手扶了一把而已。”沐慎言小心的措词，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就把我惹火儿了。
    “袭人？阑音坊的妙袭人？看来我们王爷还真是怜香惜玉啊！见不得人家姑娘摔倒受伤。不知道这姑娘的曲儿可还合王爷心意啊？”我抬头挑衅的冲沐慎言一笑，嘴角满是讽刺。
    沐慎言正欲开口解释，就见龙吟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沐慎言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将龙吟拉了过来，说道，“龙吟，你快说说今晚的事儿？”
    龙吟被问的一头雾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正题，“影卫发现苏睿这几晚都出现在阑音坊，所以我就和慎言前去看看。想着如果他在，就干脆除掉他永绝后患。我们到的时候刚巧恪王也在，后来我尾随苏睿出了阑音坊，至于王爷与袭人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王爷，剩下的您自己好好解释解释吧！”龙吟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摇着头坐到一旁饮起茶来。
    “因为当时龙吟追了出去，引起一阵骚乱，袭人姑娘险些摔倒，我只是伸手扶了一下，仅此而已。”
    沐慎言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这女人要是吃醋嫉妒起来，那可不是好惹的。
    “沐慎言，如果妙袭人是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你会出手扶她嘛？怕是换了其他人，你早就冷眼旁观了，你说我说的对嘛！”我的声音透彻彻骨的寒意。
    沐慎言愣在当场，是啊，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就算是死在沐慎言面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而今却主动出手相扶一位女子，这位女子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头牌姑娘，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呢！
    房间里一下子就沉默了，我清了清嗓子说道，“看来沐王爷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了，那我也没什么话好对王爷说了，天色不早了，晨曦你好生休息。”说着起身与沐慎言擦肩离去。
    这几日我都有意无意的躲着沐慎言，很多事需要冷却下，我觉得这样对彼此都很好。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躲着慎言？”凤致与我并肩而立。
    我看着满院子的海棠花，花瓣落于掌心，轻握在手中，“我想理的清楚些，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不能和慎言说的秘密，但是这种明知道被人隐瞒的滋味也是真的不好受。我猜想慎言与那位袭人姑娘关系肯定非比寻常，他可以直接告诉我他和素瑶的关系，却不能直接告诉我他与那位袭人姑娘的关系，这一点我想不通。”
    “也许他不是故意隐瞒你，只是不想你担心，或者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看，就像你手中的花瓣，它不是已经被你握在手中了嘛！”凤致说着伸手接住空中飘落的花瓣。
    微风袭来，花自飘零，沐慎言的身影矗立在漫天飞花之中，凤致将手中的花瓣吹落，径自离去。
    沐慎言悄然来到我身边，轻轻拂落飘于我肩头的花瓣，“还在生气吗？我承认，我待袭人不同于常人，没告诉你，是不想你胡思乱想，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等围猎回来，我会慢慢告诉你听。”
    我转身与沐慎言四目相对，又刻意拉开一些距离，“你不知道怎么开口，是你内心还不确定，谁才是你想要的，你心里或多或少有她的位置，爱，一旦划分爱的多还是爱得少，那就不是真爱。你现在还需要她，不能舍弃她，如果将来某一天你不需要她了，要舍弃她了，你又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她永远都会在那里。她就像一根刺，如鲠在喉。”
    “袭人是恭亲王的遗孤，与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二年前，恭亲王府被满门抄斩，我父亲偷梁换柱，保住恭亲王这一点血脉，袭人从此隐姓埋名。为了接近太子，在我巧然安排之下，袭人进了阑音坊。她与素瑶不同，她与我从小在一起，是亲人，是知己。我承认她存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但她与你也不同，除了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去任何地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你分毫，你可明白。”沐慎言语气平缓却又透着一丝无奈。
    我知道沐慎言无非是想说，他不会将我当做一颗棋子，摆在他需要的地方。但他心里有那位袭人姑娘也是真的。也许只是喜欢，也许还不是爱，但是是在意的。
    “慎言，趁这次围猎，我们刚好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的想一想，到底什么是自己想要的。我这个人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我慢慢的转身，准备离去，却被沐慎言狠狠的拥在怀里。
    “忘忧，你事事都看得通透，这次怎么就看不明白我的心呢！”沐慎言在我身后慌声呢喃。
    我挣脱不开，只能任凭沐慎言拥着，叹了口气说道，“慎言，道理上讲得通的东西感情上未必讲得通，我们所思考的与内心想要的有时候并不一样，我就是因为明白你的心，才希望我们都能冷静的想一想。”
    我发现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的直觉都是非常准的，没有原因，说不清道不明的。
    “你不去送送他嘛？这次围猎你们至少个把月不能见。”凤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我发现这几天我发呆的时间明显增多了，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你什么时候动身回凤庄？”我转身问凤致。
    凤致愣了一瞬，低低说道，“明天我就和暮阳动身回凤庄，北境新罗那边有些骚乱，探子回报，新罗储君与太子勾结，欲进犯我永盛。”
    “新罗？”我有些吃惊，新罗不就是朝鲜嘛，我以前为了看韩剧，大学还选修了韩语呢，不知道古代的欧巴是不是也很帅。
    “那好，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启程去凤庄。”不待凤致说话，我就匆匆向大门的方向跑去。
    远见沐慎言骑在马上频频回头张望，我知他在等我，飞快的跑过去，沐慎言飞身下马。
    “它是无痕吗？”我抚摸着马脖子问道。
    “嗯，是，我把踏雪留下来陪你。”沐慎言说着摸了摸我的头。
    “慎言，万事小心，你要是少跟头发回来我都不饶你。我明天和凤致他们一起回凤庄，我在那里等你。”我不顾周围众人人的眼光，将头轻轻靠在沐慎言的肩头依依不舍的说道。
    “也好，你跟着凤致我也放心些，围猎过后我会去凤庄与你会合。”沐慎言见到我，似乎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眼角泛着微笑，声音也有些许的欣慰。
    还好陆陆续续的有沐慎言他们一行人的消息传来，我多少可以了解他们现在的动态和境况。这就是凤致的厉害之处，消息网覆盖广泛，四通八达，消息传递精准而迅速。
    一大早我们一大群人驾车出城。因为我临时决定与凤致一起回庄，所以只好将晨曦也带在身边，小晨曦自是高兴的，能与哥哥一起出门。凤舞因为随时随地要照顾我，也自是要跟随的。其实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只是凤舞说她答应王爷要寸步不离的保护我，所以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去游山玩水了。
    这个马车真心不是人坐的，哪有电视剧里看得那么悠闲啊，颠的我浑身都快散架子了。还好凤舞想的周到，事先为我准备和厚厚的靠垫，要不然颠到凤庄我就只剩半条命了。“你们这车有待于改进，应该安装个减震器。”我趴在垫子上嚷嚷着，一个人占据了大半个马车，晨曦和凤舞挤在一处忍不住偷笑。“小姐，这已经是最好的马车了，还有你说的减震器是什么东西？”
    “呃！！！减震器就是在经过不平路面时，可以过滤路面的震动，减少颠簸。”晨曦和凤舞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无奈的挥挥手，说道，“算了，你们就当我说胡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