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岂能缘浅

20 二十


二十
    回香港后第三天,嘉信就亲自驾车带我北上广东,在爸妈坟前,放上鲜花,嘉信深鞠三个躬,
    “初次见面,我是倪嘉信,请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可然,不会再让她感到孤单。”
    回到香港,已经很晚,约好明天,要去见嘉信的家人,比起嘉信见我爸妈的沉重,我更惧怕明天的会面,尽管嘉信一再强调,他父母给他足够的自由空间,但我还是忐忑不安,嘉信停妻再娶,他的家人能理解吗,何况,倪家和叶家是世交,尽管叶婉如没有为难嘉信,但不能保证因为他们的离婚,会使两家的关系蒙上阴影,虽然嘉信始终没有和我说过和叶婉如离婚的细节,但毕竟对彼此都造成了伤害。
    可能嘉信想让我缓解紧张的情绪,特意安排了嘉诚夫妻和我们同车到达,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嘉诚的太太王倩怡,她和嘉诚是大学同学,嘉诚回香港两年后,就结婚了,他们的大女儿已经七岁,儿子也四岁了。
    首先见到的反而是嘉信九十岁的婆婆,这个视嘉信为掌上明珠的婆婆,虽然已经九十高龄,依然耳聪目明,当嘉信将我的手交给婆婆时,她很激动,“乖孙喜欢的,我一定喜欢,这些年苦了你们。”看来嘉信已经将我们的全部和盘托出,让我一下没了陌生感,嘉信真是用心良苦,只是倪老先生和倪老太太出现时我还是局促不安,嘉信及时握住了我的手。
    相对于倪老先生的慈眉善目,冷傲的倪老太太有点难以接近,不过她也并没有为难我,只是说了些客套话,问了嘉信一些结婚的安排,最后,送了我一只翡翠镯子,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
    两天后,我和嘉信排期注册,等十五天后就可以行礼了,依我的意思,我们只要低调行礼完婚就可以,毕竟嘉信离婚还不到半年,我不希望他被人指责无情无义,但嘉信坚持要办婚礼,说要给我女孩子应有的全部,包括一个唯美的婚礼。
    选择婚房时,嘉信希望我在他名下的物业中,选择一个独立屋,他早已经搬离云峰阁,而他现在住的是他和叶婉如曾经的爱巢,他怕我介意,未曾带我去过。
    其实我一向崇尚简单的生活,独立屋虽好,但两个人居住未免冷清,而且装修独立屋是一个费时又费力的事情,嘉信这么忙,我又不懂,何况我不像叶婉如是大家闺秀,过不惯有佣人伺候左右的生活,想享受和嘉信的两人世界,而云峰阁留下了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再则云峰阁两千多尺的半山单位是大部分香港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难以拥有的,我已经很满意了。所谓有情饮水饱,只要有嘉信,哪怕身居陋室我也满足。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决定搬回云峰阁,只是好久没有居住,嘉信请了家装公司重新装修。
    从排期注册开始,嘉信包揽了所有的一切,而我只需做一个幸福的待嫁新娘,嘉信很执着,因为他答应婆婆,要在最短时间内,把我养胖一点,我的瘦弱让婆婆担心,幸有嘉诚夫妻的鼎力相助,才让嘉信有喘息的机会。
    离结婚还有一星期,嘉信带我去赤柱,云峰阁还要一个多月才能住,新婚期间我们暂时住在赤柱,一来不会被人打扰,二则赤柱我也比较熟悉。钟伯,钟妈早就等在那里,未等我下车,钟妈已经拉住我的手,
    “黎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旁的钟伯提醒钟妈,“你怎么还叫黎小姐啊,该称少奶奶。”
    “钟妈,钟伯,我喜欢你们叫我可然,我和嘉信要住上一阵,麻烦你们了。”
    “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少爷告诉我,你们要住在这里,我高兴了几天了。”
    回到屋里,钟伯已经将车上的东西陆续搬到嘉信房间,他的房间几乎没什么改变,十一年前在这发生的最后一幕仿佛还在眼前,如果能倒退回去的话,我也许会奋不顾身,至少不会留有遗憾。
    “想什么?”嘉信进来时,我还在呆呆发楞,
    “嘉信,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怨恨过我?”我想嘉信应该能明白话里包含的意思。
    “想听真话?”嘉信有点狡黠,
    “当然。”难道他还准备骗我,
    “怨恨没有,我承认失败,没有能力让你相信我。”他眼中闪烁地盈盈情意让我动容。
    “嘉信,我想你明白,我爱你更甚。”环住他的脖子,惦起脚,主动去吻他。
    “可然,我也爱你。”嘉信如火的回应给了我最好的答案。
    这天下午,我意外地收到叶婉如给我发的简讯“我在嘉信的户头里打了一笔礼金,恭喜你们,我已回加拿大。”
    自始至终,叶婉如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如今我和嘉信重浴爱河,我更感觉内疚,听倩怡说,婉如知道我的身份后,主动提出离婚的,而且没要嘉信一分钱的赡养费,尽管嘉信最后还是给了她一笔不少的赡养费。
    我将电话拿给嘉信看,他沉默不语,良久,
    “我也不想辜负她,想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可是情不自禁,我始终不能忘记你,时间越长,对婉如的伤害越大,这辈子注定我欠她的。”
    斟酌再三,我给婉如回了一条简讯“谢谢,我和嘉信希望你找到你的幸福,为你祝福。”
    婚礼前两天,我的娘家人,大伯,伯母和亦然,安然太太携侄儿,侄女专程从加拿大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安然因工作在身,无法来港。
    嘉信亲自去机场接机,自五年前,大伯,伯母来英国探望受伤的我,我们也五年没见了。
    见到大伯,嘉信甚是虔诚,“黎检察长,久仰。”
    “倪先生,客气,你应该和可然一样,叫我大伯。”
    “大伯,伯母,幸会。”嘉信连忙改口,
    “可然,是我唯一的侄女,我当她女儿一样,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一定,请你们放心。”
    将大伯,伯母他们在酒店安顿好,亦然执意要请我和嘉信喝两杯,这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我和亦然,嘉信,坐在一起喝东西,以前在香港,因为我的犹豫,一次次错失了这样的机会。
    “恭喜你,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亦然率先向嘉信敬酒,虽然,嘉信比亦然年长一岁,但轮辈分,嘉信终究是妹夫。
    “谢谢。”嘉信有点拘谨,
    几杯酒下去,亦然有点酒意,
    “倪先生,你好福气,这个世上最好的两个女孩,都被你拥有过。”亦然在这时提到叶婉如,我和嘉信都甚是意外,而他的言下之意,让我琢磨不透,亦然去加拿大后,依然没有结婚,这些年,寻寻觅觅,不知道他的意中人究竟在哪,早前听叶婉如提过,她和亦然曾经有过接触,而且现在他们都在加拿大。
    尽管怕嘉信介意,我还是想问明白“亦然,你和叶婉如相识吗?”
    “我笨啊,竟然不知道她就是倪太太,告诉她,你和倪先生的过去。”亦然懊恼非常。
    来不及在意嘉信的诧异,继续追问亦然“那你在加拿大有没有见过她?”
    “她肯见我就好了。”亦然一脸的沮丧。
    毕竟嘉信在场,我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原本想找机会再和亦然聊聊,可惜我结婚后,沉醉于和嘉信的你情我爱,把这个事情忘了。
    两天后,我和嘉信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婚礼设在九龙香格里拉,嘉信选的。
    我也有幸第一次登上了港报财经版的头版头条,一时之间,我和嘉信的种种,充斥了香港的各种报纸周刊,因为我们的婚礼,倪氏动用了大量的保全力量。更戏剧性的是,有侍应生在一个多月前,嘉信抱我离开时,拍了照,而这张照片竟然被天价拍卖,有人请示嘉信,倪氏是否要拍下这张照片,嘉信拒绝了,或许他认为他的爱足可以让他坦然面对世人。
    结束婚宴,回到赤柱,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这一天真的很累,而我的腰也隐隐地痛。
    脱下身上的嫁衣,我莫名的紧张,回香港后,嘉信忠于他的承诺,即便再缠绵,我们一直没有越界,等的就是今天的新婚之夜。
    坐着卸完妆,嘉信进来,站在我身后,“可然,很晚了,洗个澡先睡吧,我还有点事,晚安。”说完,他低下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看嘉信将门带上,我快速地拿了睡衣,匆匆冲了澡,就睡下。
    躺在床上,想着嘉信此刻不知道在干什么,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不至于让我独守空房吧,胡思乱想着,抵不住这几天的辛劳,沉沉得睡去。
    早晨醒来,听到洗手间有水声,看看睡床的另一侧,丝毫没人睡过的痕迹。
    水声停了,嘉信穿着浴衣出来,
    “醒了?”他有点不自在。
    “嗯。”
    “睡得好吗?”他在床边坐下。
    “还好。。。嘉信。”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什么?”他转过身。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我在书房睡了会。”他直言不讳
    “哦。”我若有所思。
    “怎么了?”或许他明白了点什么。
    “没什么。”我的语气蔫蔫的。
    用完早餐,我想一个人走走,嘉信居然没有拒绝。
    早晨的沙滩上,鲜有人迹,找了处地方坐下,将头枕在膝盖上,呆呆地望着大海发楞,我一直喜欢这里的原因,就是不会有人打扰。
    幻想过太多次的新婚之夜,没有想到,居然是我一个人渡过。
    我和嘉信都属于沉静内敛型的,不善于表达,有时我想告诉他心中的感受,可我说不出口。就像昨晚,明明很希望他能陪我一起渡过,但我绝不会主动去要求,在和嘉信的相处中,我永远属于被动的地位。
    “我要你亲我,爱我,可我无法开口对你说。”用手指在身边的沙滩上写下这么一行字,低头遐想。
    直觉有人来了,急着用手要抹去留在沙滩上的字迹。
    说时迟,那时快,手已经被他牢牢捏住“别擦。”
    被他逮个正着,我的脸顿时火烧火燎。
    嘉信一用力,我已经落入他的怀里,紧贴的身体能让我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体内的燥动,让我喷涌出的激情如火如荼,脸越来越红。
    嘉信拦腰抱起我,几乎是跑着冲回房间。
    身体一挨着床,嘉信急速退去我衣服,没有太多的铺垫,直取我的身体,坚守了这么多年,终于为他彻底洞开,迎接他男性的到来。
    初遇的疼痛还未退去,嘉信再次进攻,只是他温情了很多,密集的热吻几乎要将我融化,在他的游历之下,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张扬,每一根血管都在舒展,每一根神经都在享用,身体的某些部位已经游离在自己的灵魂以外,飘飘若仙,而心脏已经不能负荷这巨大的幸福感,欲醉不能,虽然自己是个医生,但对人们津津乐道的床第之乐,一直持怀疑的态度,当再次和嘉信合二为一时,我才相信,爱足以让人销魂。
    如此的一而再,再而三,嘉信完胜的体能让我折服之余,又心痛不已,这十一年,对正值盛年的他,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啊。
    激情过后,想让嘉信再睡一会,准备自己起来冲澡,嘉信拿起浴巾裹起我,扛起我,把我轻放入浴缸中,想自己洗,他执意不肯,拿毛巾轻擦我大腿内侧的血渍,虽然有了夫妻之实,但他这样的体贴还是让我无比害羞,僵硬着,不肯配合他的动作,
    “听话,放松,会弄痛你的。”像哄女儿一样,被他宠着的感觉让我幸福爆棚。
    再回到床上,我终于忍不住“昨晚为什么睡书房?”尽管低如蚊喃,我还是羞红了脸。
    “没什么,看东西晚了,就睡书房了。”嘉信一本正经。
    “真的?”有点失望。
    “假的,你这么好骗啊。”嘉信一个鱼跃,再次将我压到身下。
    “你以为我愿意放弃我们的新婚之夜啊,一天下来太累了,你又这么紧张,我怕伤了你。你不知道我昨晚冲了多少次澡,才忍住,我想给你一个最美好的开始。”嘉信的善解人意,听了真的窝心。
    我庆幸自己在春心初萌时,就遇到了嘉信,一个女孩子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不会像亦然那样在寻寻觅觅中,迷失了自己。
    “可然,Helen说的不错,我能觅到你这样濒临绝种的好女孩,我很满足,我会好好亲你,爱你。”刚才沙滩上的字他看得清清楚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很欣慰,这些年的付出也值得。
    新婚三天,我和嘉信如胶似漆,纵情享受这迟来的缠绵。尽管我没有经验,但我还是担心嘉信体力透支严重,毕竟他已不再年轻。还是家婆了解自己的儿子,第二天,就专门派人送来了滋补品,吩咐钟妈煲汤。自从见过嘉信的父母,我才明白,嘉信,嘉诚两兄弟泾渭分明地分别继承了父母不同的品性,嘉信完全是家婆的翻版,都是那种外冷内热型的,十二年前第一次见他,我怎么会想到,那个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倪嘉信会成为今天我怀中的丈夫,而家婆在我怀孕后对我和嘉信表现出的浓浓母爱,让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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