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岂能缘浅

23 二十三


接近年尾,嘉信进入一年中最忙的时候,而我也渐渐从新婚的缱绻中抽身出来。
    嘉信开始晚归,并频繁地出差,虽然他尽量将出差时间控制在三天以内,但对我还是一种煎熬。嘉信可能也感觉到了我对他的依赖,有时纯粹是为了回来见我一面,晚上飞回来,明天一早又飞了。
    在嘉信出差的日子里,我尽量留在医院,明明没什么事,但留在医院消磨时间,总比一个人回到空空荡荡的家好。
    嘉信三天出差,我就三天没有回家,还以有手术病人为由,顶了伟业的班,让伟业回去休息。
    今天他总算要回来了,临近下班就归心似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急急开车回家,一早已经打过电话,回到家,胡妈早将晚餐煮好。
    怕他回来发现我也三天没回家,特意做了些伪装。差不多七点时,嘉信打来电话,在公司还有一些事要做,要晚点回来,让我自己吃了先睡。
    草草吃了晚餐,怕嘉信回来会饿,始终没关掉饭煲的开关。在书房看书到十点,他依然没有回来。想打电话,又怕耽误他做事。
    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感觉有点凉,去房里拿了毯子,干脆躺在沙发上。电视上放的什么也没记住,去英国以后,刚开始忙于学业,工作后又忙于应付工作,做医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随着医疗技术的日新月异,加上时时有新的病例,病症出现,要永远地保持不断学习的状态,否则你很快就会被淘汰。因此我鲜有时间看电视,电视机变成了家里的一件摆设。
    迷迷糊糊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感觉什么不对,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嘉信的臂弯中,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公事包。“为什么不在床上睡,会感冒的。”
    “想等你回来。”
    将我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睡吧,晚安。”
    睡意正浓,想继续睡,想着嘉信怎么晚回,一定很累了,挣扎着还是起来。
    “饿吗,饭还热着?”
    “我吃过了。”
    去厨房把饭煲关了,进来,嘉信已经脱了外套,赶紧去洗手间放洗澡水,一边放水,一边去拿他的睡衣。
    睡衣什么都放好,再回到厨房,烧水,每天睡前,都会让嘉信喝杯参茶。
    水差不多了,让嘉信进来泡澡,怕他又睡着了,干脆坐着帮他按摩肩膀,嘉信的头靠着我,眼睛微闭,看他受累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很多的时候,外面的人只看见他光鲜的一面,而不知道他为之付出的辛苦。想让他早点睡,泡了一会,就让他起来。
    看他将茶喝完,躺下,把洗手间收拾一下,才回到床上,看了时间,已经一点多。
    照例,温存一番才睡。
    第二天起来做好早餐,我上午还有个手术,想让嘉信多睡一会,通知司机过来接他,将他衣服准备好,就先出门上班。
    结束手术,已近中午,才出手术室,护士小姐就告知。嘉信已经来过电话,他中午会过来,陪我一起吃午饭。原本已和伟业约好,嘉信要来,想邀伟业一起,伟业识趣地拒绝了。
    休息一晚,嘉信精神比昨天好多了,不想让他太劳顿,就在附近找了家餐厅。
    “医院这么好,居然家都不想回了。”终究还是瞒不过他,出差在外,晚上嘉信总会打通电话给我,根据电话的定位系统,他能准确地知道我在哪里,只是他是否知道,少了他,家就失去了最基本的温馨,冷冷清清只会让我徒增伤感。
    “可然,你让我怎么办好啊。”以前拍拖时,年轻,对别离的感受没有那么强烈,何况还有婆婆和亦然陪着,现在反而变得脆弱,希望嘉信能常陪着我,但嘉信的工作注定我们聚少离多。嘉信似乎想跳出商人重利轻别离的怪圈,但他又力不从心。
    晚上回家,难得嘉信没有一个人待在书房,等我从厨房收拾完出来,
    “我们出去走走。”怕晚上天凉,嘉信还特意帮我拿了一件外套。
    结婚以后,除了在赤柱,偶尔我们会出去散步,回云峰阁后,今天是第一次。
    循着晨运的步道,挽着嘉信的手,不疾不徐地走着,天气已凉,步道上人并不多。
    “可然,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点闷。”嘉信似乎是随意地。
    “不会啊。”我轻松地回答。
    “你不会怪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你。”嘉信侧过脸,望着我。
    “嘉信,只要你心里想着我,知道我在等你,我就知足。”我停下脚步,回望着他。
    “可然,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嘉信停顿了一下“因为你始终这么得体,可人,从不矫揉造作。”
    环视一下周围没人,嘉信将我拉近,低头亲我。怕被人撞见,一会我就推开他。
    “明天周末,我们出海去。”嘉信有点兴奋。
    回到家,嘉信就打电话安排明天的事宜。
    一早起来,嘉信忙前忙后,准备出海的东西,还让我去书房抽屉里找他的游艇驾照。嘉信书房里的东西我几乎不动,怕翻乱了,影响他工作。打开一个个抽屉找他的驾照,找到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一本书上一个信封静静地躺在那里,时间久了,信封的白色已经开始泛黄,但我娟秀的字迹依然非常清晰,To 倪嘉信。
    打开,里面是我还给嘉信的那张附属卡。
    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冲动,不那么急于离开,我和嘉信是否会比现在更幸福,抑或,我们已经在十一年婚姻的消磨中,没有了最初的激情,变得平淡安逸。或许老天爷都是公平的,在我们承受十一年痛苦煎熬的同时,还原了一份最原始真实的情感需求,以至于我们在这些年后,依然能保持当年的那份激情和新鲜。
    离开游艇码头,因为风有点大,嘉信开的很稳,怕我晕船,他让我抱着他的腰,慢慢地驶出海湾,风反而小了。嘉信让我站稳了,他开始加速,海风伴着船侧溅起的水花,把我们的衣服都打湿了,嘉信干脆脱了外套,似乎还不尽兴,让我帮他把衬衣扣子解开,海风扬起他的衣角,几乎半裸,我第一次认识他还有这么奔放的一面,我有点害怕,始终抱着他,不敢松手,任凭他享受这乘风破浪的快感。
    在海面上饶了几圈,他才抛锚停下。
    躺在甲板上,太阳很好,但海风吹在身上还是有点凉,我去船舱拿了两条浴巾上来,嘉信的衣服裤子都湿了,让他脱了,晾在边上,想去帮他拿干衣服换上,嘉信不要,就这么穿了底裤躺着,怕他着凉,把两条浴巾都给了他,他一把拽过我,压在身上,用浴巾将两个人一起裹住。
    “可然,再等我几年,到时我们俩就过这种闲云野鹤生活,好好享受,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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