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岂能缘浅

二十四
    圣诞在即，嘉信忙于各种应酬，嘉信在生意场上的种种应酬，我从不过问，也鲜有参加，唯一的几次，是他打高尔夫，因为有上次的意外，让我心有余悸，但即使陪着，我也只是在球场外的休息区域，喝着咖啡等他。
    嘉信知道我不喜欢抛头露面，也从不要求我什么。
    今年对嘉信来说，应该是很幸运的一年，不但收获了爱情，在事业上也顺风顺水。年底了，倪氏下属的各大分公司捷报频传，倪氏股票也节节攀升，创了近年的新高。为了犒劳大家，董事会决定在圣诞前夕，举行一个盛大的庆功酒会，倪氏的各级管理层悉数参加。
    早几天，我就从嘉信和嘉诚的通话中知道了这次酒会，还特意帮嘉信准备了结婚时买的另一套未穿的西服。
    还有两天，上班前，嘉信要我下午请半天假，到时会来接我。
    一点刚到,嘉信车已在停车场等我，上了车，我依然不知道嘉信有什么安排。
    “先吃饭，下午倩怡陪你去买衣服？”
    “买什么衣服。”我有点搞不清状况。
    “礼服。”
    “为什么买礼服。”我还是不明白。
    “倪太太，难道你就准备这样参加酒会？”嘉信有点不理解我为什么反应这么慢。
    “什么酒会？”我彻底傻了。
    “公司的酒会。”嘉信被我弄的哭笑不得。
    我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公司的酒会，我早就不是倪氏的员工了，没理由要我参加。
    “倪嘉信太太，不知道这种酒会都要携太太一起参加吗？”嘉信快崩溃了。
    “嘉信，能不去吗？”我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愿意。
    “除非你想让大家认为我还是孤家寡人。”嘉信技高一筹。
    “非去不可吗？”我还想争取。
    “非去不可。”嘉信不留余地。
    明知无法拒绝，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愿意，下午，倩怡陪我买礼服，都没什么兴致。
    虽然平时和倩怡接触不多，但倩怡的性格很好，单纯，没什么心机，倩怡的娘家虽没有倪家那么显赫，但也属于中产阶级，倩怡是家里的独生女，可能从小生活得无忧无虑，又受过良好的教育，养成了她许多优良的品性，怪不得，嘉诚急于把她娶回家，和嘉诚结婚后，倩怡就进倪氏做了行政人员。
    虽然她和嘉诚，年纪都比我大，但他俩都还是尊称我为嫂子。我和倩怡相处得也很愉快。
    买好礼服，又约了明天做头发，化妆，才回家。嘉信已经在家，知道我心里别扭，他识趣地不来惹我。
    除了结婚时，这么盛装打扮，今天是第一次，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乎都不认识了。
    嘉信来接我，我紧张得连走路都不自在了。
    酒会司仪邀请我和嘉信上台，我都怕，下一秒自己会出洋相。嘉信紧握着我的手，还照顾着我脚下，怕我自己踩到拖地的礼服。
    直到台下爆发掌声，我才暗自庆幸，还好没失方寸，没有让嘉信下不了台。
    “感谢各位的莅临，不过先要向大家介绍我太太，黎可然小姐，她曾经也是我们倪氏的员工。”嘉信停了一会，深情地回望我一下“今天能请到黎可然小姐到场，我可化了不少功夫。”下面一阵哄笑。
    “不过，我太太比较害羞，还请各位Uncle,Aunt手下留情。”
    嘉信在台上讲了十分钟，我就熬了十分钟。
    原本以为下台后会轻松一点，那知道嘉信牵着我，一一给我介绍倪氏的各位董事，各分公司经理。虽然有的在我们婚礼上已经见过，但一下子这么大的信息量还是让我倍感压力，怕稍有闪失，给嘉信带来困扰。
    好在我早已经习惯了职业性的微笑，哪怕脸部肌肉已经变得僵硬。
    脚上还穿着从未尝试过的十公分以上的高跟鞋，急于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终于遇到了一位救星，最初我在倪氏时的赵经理。
    “嘉信，我和赵经理说会话。”估计嘉信也猜测到了我的窘境，很风趣地对赵经理“那我将太太交给你了，记得完璧归赵啊。”
    看嘉信离开，赵经理十分感触地“真没想到，倪先生会变了这么多。”
    早就听嘉信说过，赵经理现在是倪氏海外公司包括内地公司的总经理，在倪氏所有的利润份额中占到五分之一强，当初倪氏筹建海外公司，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掌舵人，我向嘉信举荐了赵经理，嘉信居然毫无疑义地相信了我。
    “倪太太，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曾经说过的话。”和赵经理坐下。
    “赵经理，你还是叫我黎小姐，或者可然。”
    “这么多年，你和倪先生能修成正果，我恭喜你们。”
    “赵经理，从心里我一直很感激你，当初在倪氏，你是最了解我的。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嘉信在拍拖。”以嘉信的风格他是决然不会主动告诉公司下属的。
    “从我进信诚开始，倪先生从未关注过公司任何一个女职员，但他却一再地向我打听你的事，我很意外。再后来，我看你们俩春风满面的样子，尤其是倪先生，一脸的幸福，想藏都藏不住，我是过来人，我就猜到你们俩在拍拖。”
    “哦。”我不得不佩服赵经理卓越的观察能力，怪不得她在商界也能这样卓有成效。
    “可是为什么你后来一个人去了英国，倪先生还娶了叶小姐。”
    要我一下子回答赵经理，我不知从何说起，赵经理也察觉到了，随即转移了话题。
    好不容易，坚持到结束，我的脚后跟因为高跟鞋已经磨破，手袋里一直随身带着ok贴，去洗手间，自己处理了一下。
    一到车上，也顾不得有司机在，赶紧脱了鞋，嘉信留意到我贴的ok贴，
    “怎么脚都破了”想告诉嘉信，我宁愿上一百台手术，也不愿意出席这种酒会，可终究还是忍住没说。
    “休息会，到家我叫你。”嘉信拉近我，让我靠在他身上。
    合上眼，真的累了，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到家了。”嘉信叫醒我，半睡半醒中摸索着找自己的鞋，找到了想穿上，嘉信已经下车，回转身双臂挽起我的腿，
    “不要穿了。”一用劲，就把我抱了起来。
    毕竟三十好几了，一直让他抱着，让我情何以堪。
    “嘉信，放我下来。”
    “害羞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临走，还没忘让我自己拎好鞋子。
    电梯口，正好楼下的林太太也在等电梯，看嘉信抱着我，无比羡慕地
    “倪先生真疼太太啊。”
    “不是，她脚弄伤了。”
    直接被他放在床上，“累了，洗个澡，早点睡。”嘉信并没有马上离开，也不介意我唇上的口红，温柔的吻了我一下，“今天我很满意，倪太太，谢谢。”
    趁他脸还在咫尺，快速将头仰起，重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口红印清清楚楚地留在他的脸上，撒娇道“我的回礼。”
    “居然敢挑逗我。”嘉信二话不说，脱了西服，直接把我压在身下，双手开始脱我的礼服。
    因为酒精的作用，嘉信今天有点兴奋，结婚后，他很少在这种没有预警的情况下要求我，身上的衣服随即被他全部卸掉，当我们全身相对时，他并没有急于进入 ，将脸埋在我的前胸，“可然，我很感恩，想不到我还能这么幸福。”
    他温柔的爱抚让我陶醉，嘉信是个细心，周到的丈夫，尽管他一直很亢奋，但绝不会单纯地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他会引领我进入夫妻共同欢愉的境地。
    “嘉信，我也很幸福。”对他爱的召唤，我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在年前的一个多月中，我又随嘉信出席了几次推不掉的应酬，在外界习惯叫我倪太太的同时，我内心也逐步在转换角色，尽管有时会遇到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事。
    在嘉信应酬的社交圈，始终还有人认为，我是介入嘉信和叶婉如婚姻的第三者，对叶婉如抱着同情态度，对我这个所谓的小三同仇敌忾，尤其是一些和叶婉如私交不错的名媛太太们，虽然在嘉信面前，她们对我彬彬有礼，但我能感觉到她们充满敌意的眼光，偶尔也能听到她们背后不堪的议论。
    虽然在最初的一瞬，我会有难堪，委屈，但看到嘉信无畏的目光，我也变得坦然，一切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在嘉信的感召下，我感觉自己也在强大起来，
    年前倪氏召开一年一度的团年会，我随嘉信一起出席，面对倪氏上上下下我基本已经能应对自如。
    席间，嘉信过于兴奋，喝多了，连最后的答谢词都无法完成，最要命的是连嘉诚都喝趴下了。
    看着这两兄弟，倩怡急得团团转，情急之下，她要我代嘉信上台。
    这真是赶鸭子上架啊，尽管倩怡给了我讲稿，我仍然没有底气，回望倪氏众多的员工，不知那来了勇气。
    连讲稿都没拿，就上了台。
    “非常冒昧，因为倪嘉信先生不胜酒力，我谨代表我先生，对各位在一年中对倪氏所做的贡献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倪氏因为在座的各位，在已经过去的一年中，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在即将到来的新一年，希望各位，秉承倪氏一贯的作风，激流勇上，开拓进取，力争在新的一年中，延续今年的盛势，再创奇迹，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谢谢大家。”真切流畅，一气呵成，直到下面爆发热烈的掌声，我才鞠躬，下台。
    第二天，居然有人将这段视像放上了倪氏的网站，一下点击无数。
    昨晚嘉信被送回家后，帮他简单洗漱过后，就让他睡了，今天一早我又提前去上班，他酒醒过后，我还没有见过他。
    晚上到家，嘉信竟然比我早回，看他在厨房准备晚餐，这个画面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洗好手出来，饭菜已经上桌，坐下吃饭，
    “头还痛吗，要不要再煮点醒酒茶？”
    “没事了。”
    “怎么喝这么多？”嘉信难得喝醉，昨天本来我陪着他，后来倩怡让我陪她换礼服，再回来，嘉信已经喝多了。
    “没喝醉的话，怎么知道我太太这么能干。现在倪氏，没人崇拜我，倒有人崇拜倪太太。”“你。。。”
    “我也看了视像，当了一回倪太太的Fans.”
    “嘉信，你也取笑我，都是你害的。”
    “可然，我很荣幸能娶到你，你的聪明和才华够我享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