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岂能缘浅

44 四十四


吃完团年饭,就到旧历新年,今年对我和嘉信都很有意义,我正式步入不惑之年了,而嘉信已经四十九,明年就五十了,我二十一岁和嘉信初次相识,不经意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而且今年我们还将迎来家庭的新成员。
    吃团年饭时,婆婆摸着我的肚子,
    “难为你了,四十岁的人还怀BB。”
    嘉诚回应婆婆,
    “婆婆,现在不比以前了,五十岁照样可以生BB。”
    婆婆一点不糊涂,反呛嘉诚,
    “那你怎么不再生几个。”
    嘉诚自讨没趣,转而把矛头指向嘉信,
    “我没嘉信这么厉害。”
    嘉信和我都不好意思接喳,天赐一语惊人,
    “我爹地是最厉害的。”
    这下连家公,家婆都笑岔了,天赐一脸无辜,不知自己那说错了。
    放年假几天,家婆让我多休息,不用去大宅了,嘉信提议我们还是一起去赤柱,钟妈好久没见天赐了,很想他。
    初一,嘉信带天赐去大宅拜完年,我们就出发去赤柱。
    嘉信安顿我继续晒太阳,他自己和儿子去外面沙滩玩,风和日丽,我本来想靠着看一会书,但太阳光太刺眼,带了墨镜都没用,干脆躺下休息。
    躺了没多久,坚哥打来电话,给我拜年,他告诉我,过年时他还要上班,王姨和王叔来香港陪他一起过年。
    去年年前,坚哥来香港应聘时我见过王姨,到现在一年多了。结婚前,我和嘉信上去广东祭拜父母,专程去找过王姨,邀请她参加我的婚礼,但不巧,王姨他们正好去美国探亲。婚后,王姨几次来香港,嘉信都出差或走不开,王姨一直没见过嘉信。
    这次王姨他们来香港过年,我怎么都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但自己现在行动不便,只能请他们来赤柱。
    把赤柱的地址给了坚哥,请他们明天一起过来,我和嘉信等着他们。
    嘉信回来,我告诉他坚哥,王姨明天会来,嘉信怕钟伯,钟妈,应付不了,马上打电话,让胡妈明天过来帮忙。
    知道我和王姨的亲密关系,嘉信又打电话给嘉诚,关照他去买了礼物,准备明天送给王姨她们。
    初二上午十点多,坚哥和王姨,王叔就到了,我和嘉信带着天赐特意出门迎接。
    王姨,王叔第一次看见嘉信,非常开心,可能他们早从坚哥那知道了嘉信的身份,有点拘谨,不过嘉信很热情,初次见面,他还向王姨王叔鞠躬行礼,并关照天赐喊婆婆,阿公。天赐和坚哥比较熟悉,一见坚哥,就知道是医生Uncle。
    将他们迎进屋,嘉信向钟伯,钟妈介绍说是我的娘家人,王姨,王叔有点受宠若惊。王姨也像妈妈一样关切的询问我怀孕后的情况,知道我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她很感慨,
    “要是你爸妈都还在,看见你现在这样,该多开心。”
    命运就是这样,如果我爸妈至今健在,我也不可能来香港,那就根本没机缘遇见嘉信,冥冥之中,嘉信早就在桥的那头等着我,注定今生我们要相遇。
    但是被王姨提起父母我多少还是有点感伤,羡慕坚哥不管到哪,父母的爱都会一直追随着他。
    嘉信知道我情绪会激动,一直陪着我,还不时引导天赐缓和气氛。王姨听说过我生天赐时的不易,现在天赐都长这么大了,拉着天赐就是看不完,不过王姨还是担心我再生女儿会不会有问题。
    坚哥有点憋不住了,抱怨王姨,
    “你不要吓着可然,二胎要比头胎安全的多,再说现在医学昌明,会平安没事的。”
    午餐后,嘉信陪王叔,坚哥去外面沙滩转转,王姨和我在家聊天,
    “可然,知道你嫁了个香港人,听说还很有钱,我和王叔就怕你受委屈,你爸妈都不在了,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后来听阿坚告诉我们,倪先生待你很好,我们也放心了。”
    “可能老天爷知道我没了爸妈,所以派嘉信来守护我。”
    “可然啊,王姨从小看你长大,也想过你能成为我儿媳,不过阿坚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看着你好,王姨很开心。我现在常来香港,以后有事,想着还有王姨,我把你当自己女儿。”
    “谢谢王姨,坚哥就像我哥哥一样,生天赐时幸亏坚哥在英国,现在坚哥又来了香港,我有事,坚哥都会第一时间赶来,我好有福气。”
    “阿坚从小就把你当自己家人,你们都是独生子,能这么彼此照应,我和王叔很开心,阿坚能来香港,也幸亏有你。”
    “那里啊,是坚哥太优秀了,人家都抢着要他。”
    不过说到坚哥至今未娶,也没有女朋友,王姨很无奈,她说坚哥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们也不便太多干涉。
    留王姨他们吃了晚餐,才送走他们。
    嘉信知道我一天没有休息,肯定累了,连儿子都顾不上,就扶我上楼睡觉,不过今天有点兴奋,不想马上睡觉,想让嘉信陪我。
    都说怀孕的女人多愁善感,其实孕育生命的过程本身就充满了太多未知的感动,两个互不相干的单体,因为某种情感的纽带,继而衍生出一个拥有相同血脉的生命共同体,这个过程亘古至今,不知被多少人传颂过,人们都会赞叹母亲的伟大,却很少有人会感谢给予生命另一半的父亲。当一个生命从胚芽开始,在你腹中,感受他的每一次心跳,胎动,乃至最后破茧而出时的阵痛,于我何尝不感谢嘉信给予了我生命的种子,让我有幸体验这生命创造过程的绚烂。一个女人只有经历过分娩的痛楚,她才会更真切地体会自己对丈夫,对孩子的爱。
    和嘉信从拍拖开始,他强大的气场,让我一直成为他身后的小女人,即使不得不代夫出征,我也始终不想遮盖住他的光芒。Ang事件后,不少港媒一再邀请我做访问,有些邀请嘉信和我一起,有的干脆撇下嘉信,要求单独访问我,尤其一些女性周刊,直接到医院来找我。
    当时代替嘉信出席记者招待会,只想解救倪氏,没考虑的太多,现在的局面让我骑虎难下,怕再次得罪了媒体,到底还是嘉信久经沙场,在随后的记者招待会上,嘉信亦真亦假地和记者耍起了太极,如果各位有什么眼疾可以请教我太太,要访问她的话,等将来倪氏请我太太做了代言人。
    我心里明白嘉信绝对不想我混迹商界,结婚后,我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嘉信,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能辅助他的能干太太,嘉信说找太太不是找合伙人,而且自己情商低,只想找个简单单纯一点的,他说,在外打拼已经很幸苦了,不想回家还要和太太斗智斗勇。当初愿意和婉如结婚,也是看上她的温柔,善解人意。
    天赐曾经问我和嘉信,一家人为什么我和爹地都姓倪,妈咪不姓倪,嘉信回答他,妈咪也姓倪,叫倪黎可然,现代社会,已经很少将夫姓冠以自己名字前,但就嘉信而言,他依然有很强的既嫁从夫的观念,从我们拍拖开始,嘉信对我所表现出的强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感,曾让我胆怯。但心里还是很享受被他管着的那种感觉,尤其喜欢看他大男人的那份醋劲。
    婉如曾经很伤感地和我说起,每次她晚归,嘉信从不过问,即使夜不归宿,嘉信也只是基于安全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
    时至今日,即使早已为人妇,为人母,依然还想是丈夫怀里的小女人,尤其现在有孕在身。嘉信不会不懂,在我需要他时,哪怕一个最温馨的拥抱,都会让我幸福无比。
    怀儿子时,尤其快临产时,嘉信怕我再有事,什么时候都抱着我,特别上下楼梯,而且从不避讳家婆,倩怡她们,反倒我觉得害羞。现在怀女儿,我知道嘉信体力大不如前,刚怀孕时,嘉信偶尔还抱我,身体越来越沉后,即使嘉信要抱我,我也拒绝,我怕他伤了身体。所以,五个月后,我们就搬到楼下的客房睡。不过我还是很享受嘉信每天给予我的拥抱,累了,倦了,我会很留恋他的拥抱。
    现在连天赐都知道,妈咪喜欢爹地抱抱,知道我会不好意思,嘉信纠正儿子,不是妈咪要抱抱,是BB喜欢爹地抱抱。天赐偶尔也会吃醋,要嘉信抱抱。我有点幸灾乐祸,等女儿出生了,看嘉信有几只手。
    不过,现在住在赤柱,楼下没有卧房,只能住楼上,嘉信只能用盯人战术时刻看紧我,就怕我一时逞能,又出什么意外。反正现在天赐是小帮手,既帮嘉信管着我,又可以差遣他上下楼替我拿东西。
    原本我想年后,再住一阵,但嘉信不放心,怕到时钟妈看不住我,而且赤柱离市区远,万一我有什么情况,怕来不及送医。初四吃完午饭,我们就起程回家,钟妈知道我生产之前不会再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自己保重。
    放完年假,离预产期越近,嘉信有点焦虑,白天,李姐要接送天赐,我一个人在家,嘉信不放心,和家婆商量后,让胡妈和李姐交接班,保证家里不留我一个人。嘉信也允诺我到四月初,他会暂时休息陪我待产。
    这段时间坚哥也会隔三差五给我打电话,问问我情况。嘉信也提前和医院沟通过,因为坚哥比较了解我的病情,生产时,医院方会邀请坚哥会诊,以策安全。
    过了孕三十五周,我依然无恙,除了腰的问题,基本正常,自己心里都有点沾沾自喜,哪怕床上再躺两个多星期,我也能熬到三十八周,做产检时,医生关照最后几周要格外小心,我还自信满满,这次一定让嘉信得偿所愿,生个健康,漂亮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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