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生眷恋

48 灵勾月指引的路


无情的锁链禁锢着冰尘本就柔弱的身躯,她淡漠的眼里却无一丝惶恐。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虚无,四周空旷毫无一物,那些锁链都不知从何处蔓延到此,看不见的尽头,便是烟雾缭绕的所在。
    “手无缚鸡之力,困住我又有什么区别?”她抬头,却不去仰视那站在高处的人。
    夜行轻笑:“你若当真无所畏惧,我动不动你又有什么区别?”
    冰尘怔住了,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他没打算对她怎样,只是引那个人现身。西风苍墨,为何天足夜行如此深信他必回重回此地?
    “你最好放了她!”
    这声冷酷再熟悉不过,风里邪真的身影突兀出现在天足夜行身后,他的一掌却未中,夜行躲闪及时。
    “我盼的人没来,你倒来了。”夜行仿佛并不吃惊。
    冰尘却是蹙眉。不是阻止她来皇城吗?为何他此刻也来了?
    “我与你的约定,可没说不能与你交手。”风里邪真说着,身影又幻到他身侧去,动作神速连冰尘都不及看清。
    他们交锋相对之时,陡然听到来自远方的骚动。
    冰尘侧目,爱果和穆里他们想必已经进入皇城,一场血.战已然展开。她惋惜,多少性命将在此城终结;而她亦幸,自己被俘于此,见不到那血.光四溅的场景……
    天足夜行,需知一切有因则有果,若让你再度看到所爱的人,难道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吗?
    西风苍墨的王妃……
    风里邪真对上天足夜行,没有很大的胜算也没有处于劣势,两个人一直不上不下。只是夜行的呼风驾雨术还在持续,冰尘披头散发,一身湿漉漉,只觉得身子很凉。
    她用力地甩了下锁链,不料实在厚重,她根本扬都扬不起来。时间一久,倒是伸开的双手酸得难受。
    何时风里邪真来到身侧,他只是飞快扫了她一眼,雨水淋得冰尘看不清他的表情,究竟是否还在怨着自己一意孤行如今却要他来相救。
    而他下一动作,便是将那灵勾月伸伸地插.入她的腰间——那锁链的中央。在冰尘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而锁链依然没有离开她的身躯退开之时,夜行也随即出现在她身后。
    风里邪真迅速飞扑过去。他的百转千移,冰尘并非第一次看见,只不过那连目不转睛都无法跟上的速度,夜行居然也乘着召唤的风,与他相互展开一轮轮对峙。
    因此他来不及再动作,只能先将夜行引开。
    风没有变大,只是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淋得越来越湿之后,顿觉得更冷了……而那把在锁链的灵勾月,此时竟散发出她没看过的光芒。
    那是一道银光,它的炫目渗透了那捆绑的锁链,冰尘只觉得腹上微微发麻。
    风里邪真偶尔分神看她,唯恐有什么意外,不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着。情急之下,灵勾月不小心穿透冰尘天蓝色的衣裳,划伤她的一丝肌肤,那圣水缔造的鲜血渗到灵勾月上,它疯狂地吸取那不可多得的灵力。
    冰尘只觉得那轻微的触碰越来越大,一种呕吐感随即而来。捆绑的绳索突然褪去,血水染全了灵勾月,它离开瘫倒在地的冰尘身子,在空中盘旋着,变幻成最初见到的那个模样。
    半米来长,精致的拱形仿佛一扇密门。
    天足夜行猛然间瞥见,亦是称奇,遂质问风里邪真:“你给梦螺希寒什么承诺,她敢置父亲于不顾,竟敢与我隐瞒灵勾月的现世!”
    风里邪真边出招边冷笑回他:“承诺?以你不管不顾白国的做法,没有人需要什么保证,就会齐齐攻入皇城,释放飘铃子……”
    “哼!什么时候不问国事的风里邪真也知道治国之道了……据我所知风里城并未安排一兵一卒,就算我不坐镇,西风皇城也一样守得住!”
    “是吗?你还知道这是西风皇城?”风里邪真话里的讽刺一概分明,下一刻就让天足夜行分寸有乱:“要知道,西风苍墨还有姻亲一脉……”
    “不可能!天齐一脉怎可能……”夜行未曾料想,他的确重在注意风里城,却从不担忧天齐一脉会跟那些只是爱果一人率领的小精灵及术士一道……
    “不不!”
    袖里的不不跳到灵勾月的拱形之中,冰尘看着它离去的身影,急急喊道。
    不不回头看着她,冰尘好似看到它眼里明亮地藏着什么,不由自主迈开脚步移到那利器面前,弯腰低头,随它而入……
    天足夜行见状手一挥,疾风穿透她的身体,血.花四溅,风里邪真一个跃身,却是拦不住被卷进灵勾月的虚弱身躯。
    风与雨,同时灌入那把灵器之中,银色光芒消失了,三个人影亦不见了。
    灵勾月挂在天际,犹如一轮弯月。
    皇城此时仍是一片喧哗,术士与精灵的涌入让那些虽有戒备却措手不及的天足一脉护卫防不胜防。虚渺殿中,无人主事;月申殿内,天齐瑰画已攻入。
    这个与白国如今之状截然不同的七彩之地,只安置了那一个花一般鲜艳的孩子。她趴下去,盯着孩子的容颜。
    五官精致,虽似孩童,昏迷之时眉宇间的愁云却透露着不该有的年纪。
    “天足夜光?”天齐瑰画惊觉这熟悉的面容乃天足夜行手足。
    姐姐天齐叙衣与天足夜行私下会面之时,有一次她偷偷跟着,见过这个当时已长成大人模样的夜光。
    她为何是孩童模样?而且手中握着攸关白国生灵的飘铃子?
    莫非……
    “怎么样了?”爱果的裙上沾染了一些血丝,她却顾不上,急急赶来便问。
    见天齐瑰画默不作声尚且惊愕,她上前一看,猛然瞪大眼睛:“镜香?”
    “镜香?”天齐瑰画错愕。
    “她曾是虚渺殿两位侍女中的一个。”爱果见瑰画一脸疑惑,直接说道:“虽然变成这副孩童模样,我还是认得出来,怎么了有何不对劲?”
    “不,我认识的她,叫天足夜光,是天足夜行的妹妹。”瑰画寻思着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她怎么会手握飘铃子,难道天足夜行是为了她才将飘铃子置于此处?”
    “无论如何,我们需趁天足夜行被冰尘引开,取下飘铃子。”爱果说。
    “不行。”天齐瑰画说:“出发前我请示过父皇,他老人家虽表示不会出兵助我,但也告诉我飘铃子非我们所能控制。”
    “那……王若未能复.活,还有谁的灵力能够驾驭得了它?”爱果困惑。
    “天足夜行自然是不可能的,以我之力也不足够,三大皇脉之外,恐怕风里邪真了……”
    就在这时外空散发出的银色光芒引开了两人目光,纵身一跃,两人皆寻那光芒而去,却见冰尘的身躯爬入那拱门之内,不见踪迹。
    天齐瑰画与爱果对视一眼,随即心有灵犀地迅速跟上那团还未完全消失的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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