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

他们甚至可以拿出双倍的数目请求你离开。你和Ethan上次为什么会穷途末路？如果你们一直走下去，还是会像上次一样。因为可爱的Ethan除了父母的钱他不会拿别人的。没有为什么他就是不会。”
  苏很久没有说话。
  “抱歉，真话很伤人。但却是事实。”
  “他们已经这么做了。”
  “什么？”
  “Ethan的父母，准确的说是爸爸，明确的表示希望我离开他。无论多少钱都可以。”
  我很难过。苏是我们这些人里缺陷最不明显的，除了她的声带被爆炸摧毁，耳朵里塞了个助听器之外。如果不开口没人知道她是个残疾人，如果不偶尔打打手语，没人知道她的听力比正常人略逊一筹。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愿意看见我的朋友或者说是我们中的一员遭受到这样的侮辱。
  为了什么？就为了爱情？
  去他妈的爱情！
  “你怎么回答的？”
  “我不会要，即便我不和Ethan在一起也是出于我们的感情不和而不是因为他的父母。”
  “下次要是那个老杂种找你，你把他留给我。但这并不代表我赞成你和那个窝囊废在一起。”
  “我不想你——”
  “这件事你应付不了。”
  “他不是窝囊废。”
  “那就让他表现出不是的样子，别一遇到这种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没有再说话，大概她也注意到了这个特点。
  ☆、第二十七章 我的名字（2）
  我没有任何想与别人为敌的打算，但是如果对面那个换成吸血鬼，就另当别论。别问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因为她做出的事一定招人烦。
  就比如现在，我怎么也没想过会是她把许愿带到我的面前。
  这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这么发生了。
  事情还要从Sam说起。
  苏烤了一个蛋糕，我让她在上面写：人间欢迎你。苏一开始提出了很多关于这五个字的修改建议，却被我逐一否定。
  事实很简单，如果Sam真的要重出江湖那么就等于结束之前的散仙生活，重回人间食烟火，难道不是“人间欢迎你”吗？
  十点钟，Sam走出戒酒中心，带着一股消毒水味来到我们的面前。然后他出人意料的拥抱住我，对我说：“谢谢，Anne。”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捧出苏的蛋糕借花献佛。
  Sam吃了一块，抱着剩下的，说：“我要重新开始工作。我觉得我现在全身都充满能量。”
  “听说了，这很好。我只想建议你一点：别把工作当成生命，别让工作成为负担，这样你就不会总想着喝酒。如果你哪天想喝酒就给我和苏打个电话——谁都行，或者来参加小组会。”
  Sam笑嘻嘻的说：“你很少参加。”
  “因为我很健康——从内心到外在。对吗苏？”
  苏含糊的回答：“是吧。”
  我刚想就苏的态度问题和她进行一次深入浅出的讨论，没想到苏低呼了一声，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股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惊讶的问：“你们怎么在这？”
  “额，我还是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吧。”Sam匆匆忙忙的走了。
  我抓着苏的手臂，“吸血鬼”带着不安说：“这是我朋友——”她说不下去了。
  “既然他是你的朋友，那么就没我什么事。祝你们愉快。”我笑着说。
  “吸血鬼”像是在自言自语：“瞧，就是这样。”
  我摇摇头，松开苏，伸出盲杖在前面探路。
  “吸血鬼”的朋友果然沉不住气，他抓住我的盲杖，焦急的说：“程诺，是我——许愿。”
  “哦——许愿？对不起我对这名字没有印象。抱歉。”
  我的盲杖被他抢走，“程诺，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认识我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的问题还真多。
  失去盲杖，我寸步难行，只好站在原地带着我仅剩下的耐心，说：“非常抱歉，十万个为什么先生，首先我不叫程诺，其次我不认识你，最后，你的问题我都无可奉告。现在我想回到我的地盘上做我想做，该做的事，请把盲杖还给我。谢谢。”
  我给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他可能是没见过我这幅样子，也全没想过我会变成这样，更接受不了这个一鞠躬。我叹气，回头没有方向性的说：“苏，行行好，帮我要回盲杖。”
  苏走过来，客气的说：“许先生，请把我朋友的盲杖还给她行吗？”
  盲杖重新回到我的手中。
  “走吧。”我说，“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能够感觉到许愿跟在我的身后。
  苏小声说：“我都快忘了你原来叫程诺，他叫什么来着？——对了，许愿。你们是兄妹吗？”
  我严肃认真的纠正她：“我不叫程诺，他为什么叫许愿你必须去问他的父母。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现在是孤儿，未来也还将保持这种状态。”
  过了一会儿，苏又说：“就是这个人对吗？就是他。他看起来挺可爱的。”
  我冷笑，“但凡是连环杀手，看起来都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哇哦！”
  “这就是我厌恶‘吸血鬼’的原因。”
  “我只在今天表示同意。”
  ☆、第二十七章 我的名字（2）
  许愿一直跟着我们回到“帮临街”，再到餐厅。当“帮临街”快要关门的时候，我让苏把许愿叫过来。他显然很高兴，以为我一定是对他的存在恍然大悟。
  “问题先生，现在我要回家。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因为我完全没有邀请你的意思。如果你执意跟着我那就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如果你出现在我家附近，我一定会马上报警。”
  “对不起。”他说，语气里满是悲伤和失望，“如果我伤害了你，我道歉。但是你认识我啊，为什么要装成不认识？”
  “对不起”这三个字好像赶了很长很长的路，才来到我的面前——风尘仆仆姗姗来迟。
  “哦——那么你做错什么了？”我问。
  他没有说话。
  我笑笑，“你没错干嘛道歉？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现在我说完了。希望明天乃至以后你都不会再出现在我跟前。”
  许愿没有再跟着我。苏发誓说如果她说谎就一辈子给我做饭。我相信她，因为结婚以后为男人做饭才是她的人生理想。
  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苏给我和她各倒了一杯红酒。
  “明天我一定要买一瓶Tequila。”
  “那是烈酒。不适合女人，红酒很温和，看上去还很高雅。适合女人。”
  “红酒等于咖啡。”
  “你为什么——是因为许愿吗？他喜欢喝这个？”
  我放下酒杯，“苏，我们以前帮过那么多人，现在我要申请帮助。”
  “不想让许愿接近你？”
  “一点都不想，也别再提起这个人，这个名字。这是我寻求帮助的目的。行吗？”
  苏考虑了一会儿，“你知道，在接受任务之前，我们得事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我点点头。
  “那么我可以问？”
  “我只能给你很有限的回答。未必会满足你的好奇心。”
  “试试看。你们认识？”
  “是啊。认识。”
  “认识了很久？在你没有失明之前？”
  “是。”
  “你的失明是因为爆炸，难道还跟他有关？”
  我默不作声。
  “不想回答，那就是说对了。你们不只是朋友？”
  我还是默不作声。
  “不想回答，也就是说我说的没错。那么你害怕他？”
  “我所有能说的只有：我们以前是认识。还是很好的朋友。我不想因为他让我自己难受。我已经接受我现在的情况，过去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再想。也不想再说。过去的就过去吧。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苏搂住我，“Anne，何必这样呢？每个人都有过去。逃避是没有用的。总有一天它会突然出现，让你措手不及。不如选择现在有准备的应仗。”
  “我有我的理由。我必须要这么做。”
  “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早上你是怎么知道来的是谁？”
  我好笑的说：“我是瞎子，生理上有缺陷的人其他的感官都比正常人敏锐。这叫代偿作用。你对此不是很了解的吗？”
  “我忘了。的确是这么回事。具体是根据什么？气味？动作？”
  “气味。还有第六感的反应。”
  “第六感？”
  “是。我的第六感很敏锐。有时候对于危险和糟糕，我比其他人都猜得准。”
  “这些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还是别的人也会这样？”
  “谁知道。就我而言，失聪和失明的人第六感都很灵敏。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没有这么敏感。大块头和小男孩也没有这样。”
  我不知道苏会对这些感兴趣，在我看来只是单纯的好奇，可是我错了，苏极有可能是故意问的。至于她究竟想干什么，很久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新的故事录好后，我没有专程送到皇宫去，我以为会是阿伍来拿，结果却是Candy。她打量了一圈录音室，说：“很精致。”
  “没错。这是新的。拿好。”
  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坐下，“我觉得你应该多认识几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