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

有兴趣吗？”
  “怎么讲？”
  “我可以介绍给你。”
  “哦，我会考虑的。”
  “好的，我会等你的电话。”
  我一直在想Candy的用意，到底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Candy——Candy——Eyes Candy。
  在我还没有想明白Candy的来意时，该死的Brook又来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有像往常一样对我“横眉冷对”而是来和解的。
  我在心里嗤笑他，瞪着我的空洞的眼睛望向对面，不管他在不在那,这样都能让他不舒服。
  “能不能别把你的眼睛瞪得那么大？”
  我皱着眉，“这是我的眼睛，虽然它们看不见，但我还是需要它们睁开。有多大睁多大。”我裂开嘴，好像是笑着对他说。
  “难道你真的要当一个格格巫？名副其实的？”
  “格格巫的眼睛并不像我这么‘炯炯有神’。”
  Brook终于被我击败了。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今天来是希望能够和解——”
  “并且得到我的帮助。在苏的婚姻问题上。”我微微笑着。
  “没错。”——很坦诚。
  “我能做什么？那是苏自己的决定。”
  “上一次也是她自己的决定。结果呢？现在她只是被一时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又在重走老路。”
  我想了想，“那么你就确定你是合适她的人？”
  “现在也也许没有这么认为，但不管我是不是，那个什么任务的绝对不可能是。这次还是会给苏带来难以痊愈的伤害。”
  我没有说话，这有可能是事实。
  “你也想到了？”
  “苏并没有对你产生特殊的想法。”
  “我知道。但是这不能成为我违背良心的选择。”
  我大笑，“你说的很精彩。很有蛊惑性。”
  “你必须要承认我说的很合理。”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发言权。”
  “不鼓励，把不利的方面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呢？”
  “说的还不够。”
  “众口铄金。”
  “不，是说事实。”
  “我会考虑。”
  “我希望你能够尽量避免苏受到伤害。”
  ☆、第二十七章 我的名字（2）
  Brook是个说客，这也许跟他的职业有关，他曾经是个业绩很好的股票分析师。他的职责就是让更多的人雇用他当他们的赚钱工具。
  从别人口袋里掏钱，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很简单。
  Brook做的很好，一直很好，直到爆炸把他的一只耳朵彻底震聋，另一只耳朵的听力只剩下正常人的百分之十。于是一个一只耳朵带着助听器一只耳朵完全失聪的股票分析师不用重新站起来就已经再次跌倒。
  在帮助他的过程中苏占主导地位，我不喜欢他完全是因为他的“数字”人情味和精打细算的生活逻辑。
  我不知道苏是怎么成功的，但是从Brook开始小规模重启自己的事业起，苏便成了他的“女神”。至于我，他大概觉得我在洞悉他企图之后表现出来的冷漠刻薄对他投资“潜力股”没什么帮助，因此我成了他绝对的敌人。
  我曾想过，Brook是把我当成对苏有重大影响的人物了，以至于无论好坏他都会认为我是可以改变苏决定的那个关键人。
  我能说什么呢？我很感谢他对我的看中，但是我也要看清楚那个“二进宫”的窝囊废是不是改邪归正了。
  宽敞的空间里装着很多人，多数是男人，年轻的男人，这个空间就像一艘船，他们在一望无际的海浪上涌动，此起彼伏。
  所有的船员都在一模一样的桌子，一模一样的椅子和一模一样的所有上，燃烧着旺盛的荷尔蒙。
  他们穿着白衬衫，脖子上挂着吊牌，间或的电话铃声就像丧钟，打字声和敲击鼠标声类似哀鸣。每个人好像都一动不动，但又好像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动，随时准备在不断地敲击下惊慌失措。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家像这样的公司，既不准备帮助世界也不准备为人类服务，更别提做善事。那些事都只是必要的经营手段。
  在这里只有一个简单的直白的目的——赚钱。
  哇呜！请为这个时代鼓掌欢呼。
  这只是这间大公司的一层普通办公区。
  我也曾在相似的环境中垂死挣扎。
  阿伍发出一声短小精悍的惊呼：“哇哦！”
  “抱歉你不是富二代。这是个残忍的事实。”
  “我的设计没法出生在这里。”
  “你觉得这里的老板会是什么样？”
  “我不知道，不好说。有趣的人到处都是。”
  “我也不知道。”
  “你从来没见过Ethan的爸爸？”
  “是苏喜欢他又不是我。”
  “苏见过他吗？”
  “不止一次。”
  “这就是你愿意替她来的原因？”
  “我没有替她来，我就是来见识一下一个富一代的品貌，更重要的是——我想亲身体验一下偶像剧情节的感染力。”
  “什么样的情节？”
  我呵呵一笑，“儿子喜欢上一个身有残疾或者贫穷的女孩，当爹的直接扔过来一张支票，并且义正言辞的说：‘这上面随便你填，只要你离开我的儿子。’”我得意的继续笑。
  阿伍纳闷的问：“有一点我很困惑，我是男二号吗？或者我只是人肉背景墙？要么是司机？会有台词吗？”
  我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事情是这样的，你不必当自己存在，旁观，只要旁观就可以。在谈判结束后安全的把我送回家就很好。”
  阿伍了然的点点头，“Loud and clear。”
  一个尖利的高跟鞋砸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我的面前，“请跟我来。”
  我站起身，不由自主的挑挑眉——冲锋开始了。
  我们走过很长的地毯，然后好像是门被打开了，“高跟鞋”说：“请进。”
  我走进去，“高跟鞋”在我们身后又把门关上。
  阿伍托着我的手腕，引我坐在椅子上，我伸出手正好摸到一张木质的办公桌。
  “十五分钟后我还有事，现在请开始吧。”老板说。
  “额，关于股票，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伍呵呵直笑。
  “你在浪费时间。”
  “这就是我的第一句话。”我笑着说。
  “那就这样吧。”他想下逐客令。
  “苏没有亲人了，我想我可以代表她的亲人，但是我从心里纳闷，这个谈判究竟是为什么？关于什么的？”
  “关于一个正常健全的人和一个有生活障碍的人之间的区别问题。”
  很直白，很残酷，很准确。
  “苏只是说话声音上有问题，并不影响她的表达能力。”
  “我并不否认这点，但是声带受损后那种嘶哑粗壮的声音并不是所有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我笑得有点云淡风轻，“Ethan不就理解了？”
  “他只是好奇。”
  “两次不厌其烦的好奇？”
  “两次不厌其烦的好奇。”
  很无耻，很现实。
  “苏自己也有钱。你儿子并不是被蛊惑才来个第二次‘好奇’。”我在说“好奇”的时候用手做了一个引号的手势。
  “钱也分多和少。抱歉，我想说的是苏小姐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的人，尽管我很理解她的这种行为方式，毕竟她曾经是一个健康正常的人。但是现在很明显，她不是，也不可能重新是。我对她的不幸经历深感遗憾，无论在任何方面我都愿意帮助她实现自己的梦想和价值。但是不能够是我儿子，他不是实验工具。更不是试验活体。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承担不幸的历史难题。如果苏小姐执意要在我儿子身上完成蜕变，那么我会采取非常手段，摧毁你们的精神世界进而摧毁你们的全部世界。这就是我想说的，也可以理解成是我的警告。毕竟一个医生和一个社会工作者的角色影响力很有限。”
  我攥着手里的盲杖，我想我听懂了他的全部意思，这不是一个人的战争，他把它变成了“全人类”的战争。如果抢滩，那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集体行动。
  整个“帮临街”不害怕打仗，因为每个人都是从死神怀抱中挣脱出来的幸运儿，但是如果失去精神上的信念或者在毁灭的道路上受尽磨难，那么也许没有一人能够战胜自己这个最大的魔鬼。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是我自己承受不了的。
  “稳操胜券？”
  “稳操胜券。”
  “未必，你也不是一个万能的人。是人都会有破绽。我想你的也很明显，别太自大，这样会被反败为胜。”
  老板冰冷的笑开了。
  “你很有幽默感。”
  “彼此彼此。”
  ☆、第二十七章 我的名字（2）
  在电梯里，阿伍问我：“你有胜算的把握吗？”
  “没有。”
  “可是——我以为你是说真的。你说话的时候很认真。”
  我耸耸肩，“虚张声势罢了。吓唬吓唬敌人。”
  “你要怎么跟Sue说？”
  我长长的叹气，“我想先看看可爱纠结的‘任务’先生怎么说。”
  “如果他坚持呢？”
  “那他就必须要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
  “私奔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