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起心落

    每一天她都是一人安安静静地出现，又安安静静地消失。
    从早到晚，只是一个人。
    她上课喜欢看我，不停的看我，只要有一丁点可以不用看黑板、看老师的罅隙，她都会看我。
    而且嘴角总是扬起懒懒的、洋洋的笑。
    那个笑可以让人忘记冬天是寒冷的、秋天是萧瑟的、夏天是炎热的，全都是春风、春雨，滋润万物，生长、复苏，在我的心中种下一颗光明的种子。
    直到我们惹祸的那个上午，她和小明的朋友打招呼，那笑容软化了我所有的盔甲。
    对，我承认，在那个上午，那个爆竹啪啪响的一天，我喜欢上这个和我没有一点瓜葛的女孩。
    “阿厉，你看她时候眼睛在发光。”
    又是这一句话，眼前是黄明得意洋洋的笑，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金属环，是在精品店买的情侣戒指，一个在他的手上，一个在叶筱晓手上。
    他早就忘记那个在小学爱的死去活来的小女友，还说好相伴终生呢？他总是对每一个女友说这句话。
    是的，人是健忘的，忘了曾经许下的承诺。
    曾经的冲动，和承诺时的美好希冀。
    我想方设法地接近她，以各种不同的理由。
    和她一起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她是一个夜盲症患者，我发现。
    “以后我陪你走夜路！”
    “以后，是什么时候？”
    “以后就是一直，一直下去。”
    一直一直陪着你走下去。
    这算是告白吗？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认为是的。
    我和她之间的暧昧情愫一直维持到她离开的那一天而结束。
    听到她离开的消息，心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但我不可能表现出关心，因为没有人值得关心。
    如果你开始关心一个人的话，那么，你就已经开始习惯心中有她。
    对我而言，是不配有任何的习惯。对于任何人。
    没有习惯，那就没有伤心。
    可是那种失落感逐渐占据了整个心。
    直到小明和叶筱晓到家中，带来和她有关的一切。
    我不要失去她。
    如果当年顾月的离开由不得我，那么，她的离开，对我而言不该不管不顾。
    害怕失去。
    和她在一起的种种全部刻画在骨子里，刻骨铭心的爱，也许这一辈子只能对一个人吧。
    对我，是她！
    一辈子的主动，一辈子的等待。
    这是她的小心机，如果没有主动，那就等待。
    在那四年之中，我有了主动的时候，她不知；她有主动的时候，我不知。
    但那些年的等待，我们全然清楚。
    不肯，我不肯为当初的过错背负责任，所以我选择等待，等待我的漂亮女孩可以遥远记忆的地方回来，像以前一样依赖着我，对我说：“阿厉，这么久你去哪儿了？你知道阿落每一天都是睡在沙发上等你回来吗？”
    这该死的自尊，这该死的高傲！
    对于自己心爱的人，她看过你所有的不好，你的丑样、你的坏脾气、你的坏习惯，你还要什么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