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桑田赋

68 送别


    沈大周的花轿就停在门口,户娘拿了红盖头来给沈织盖上,沈大周就进来,给刘沈氏和沈云拜了两拜。
    “哥,以后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缺织娘一口吃的。”沈大周拍着胸脯保证,沈云哽咽着没有说话,只拍了拍沈大周的手,然后送沈织上了花轿。
    吹吹打打的声音格外喜庆。沈织头一回做轿子,被颠的不行。不过她早上一口饭都没吃,坐在轿子里想吐吐不出,十分难受。还好路途不远,不过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沈织抓着红绫跟着沈大周走,周围传来各种声音,她心里却很宁静。
    到了堂屋拜了堂,沈织就被送进里屋坐在喜床上。周围静悄悄的,户娘进来问沈织怎么样,沈织小声问:“我得等多久?”
    “等天黑!”户娘好笑的说,“什么时候客人散了什么时候沈大周回来!你饿不饿?这就等急了?”
    “没...没有。”沈织有些饿过头了,反倒没了胃口。
    穗娘兴奋的跑过来说要看新娘子,户娘把她抓了出去,“又不是没见过,看什么新娘子?!”穗娘知道户娘怀了身孕,刘沈氏宝贝着,不敢胡乱折腾,老老实实的跟户娘出去。
    屋子里似乎没有人,沈织偷偷摸摸的揭开盖头的一角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家具是崭新的,窗户比以前在沈家村的房子要大很多,屋子里十分亮堂。除了床、桌子和柜子,屋子里还添置了一个妆台,上面嵌着一大面铜镜。
    沈织有些累了,想躺下歇会。门口忽然走来一个人,沈织吓了一跳,赶紧把盖头盖上。
    “是我。”沈大周说,关了门问沈织:“你饿不饿?我让二周去给你弄点吃的?”
    “你怎么来了?”沈织说,“我不饿,别让你弟弟来了。”沈织脸有些热,庆幸现在有红盖头挡着。
    “我借口上茅房出来的。”沈大周笑,“你要是累了就歇会,我把外头的门锁了,不让他们来吵着你,你可以从后门出去。”
    沈织点头,以为沈大周就这样走了,刚掀开盖头,沈大周就亲了过来。沈织猝不及防,看着吃了一嘴胭脂的沈大周笑,脸越发烧的慌,“您怎么这样...急什么啊?”
    沈大周笑,眼睛明亮,沈织反应过来他大约是喝多了,干脆起来去桌上给他倒了杯水。
    “你少喝点。”沈织说。
    沈大周仰头把一杯水灌进肚子,狠狠的抱了沈织一下,就出去了。沈织坐在屋子里无聊的紧,把床上铺的大红的被子摸了一遍,揭开一看,被子底下花生桂圆塞的满满当当。
    沈织喝了半杯水,难受的感觉过去了,只觉得饿得慌,干脆捡了两颗桂圆吃了。吃完才想起成亲时有讲究,这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外边一直吵吵嚷嚷的,大多是男客叫沈大周喝酒的声音。穗娘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摸进来,看见沈织掀了盖头在吃花生,惊的瞪大了眼睛。
    “表姐!你可真聪明!”穗娘马上夸道,“我姐成亲在新房里饿的直翻白眼。”
    沈织看她手里端着饭菜,让她赶紧过来放在桌子上,“我是饿昏头了。”
    “还有呢,我去给你拿。”穗娘往回跑。
    一个大菜碗里码了不少菜。鸡腿腊肉都有,春天野菜多,凉拌的野菜特别爽口。沈织看了一眼窗户外边的太阳,约摸到下午未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穗娘又端了两个碗进来,一个青菜一个汤,沈织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米饭,有些不好意思的和穗娘说:“麻烦你收一收。”
    “这有什么,不过以前可很少看你吃这么多。”穗娘边收碗边说。
    沈织心想我以前也没有这么饿过,何况中午不多吃点,万一晚上也没有饭吃怎么办。穗娘收了碗回来,还打了热水来给沈织洗脸,沈织奇怪的看着她,“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穗娘嘻嘻的笑,“我姐夫给了我好处!”
    “难怪。”沈织笑着说,就着盆里的水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了,“那我就心安理得了,你再去给我打一盆水来。”
    穗娘不高兴的嘟起嘴,“表姐你变坏了。”
    沈织洗干净脸,坐在屋子里和穗娘说话。穗娘看着沈织耳朵上的耳钉两眼放光,沈织笑着瞧她的耳朵,“如果你这个月绣花绣的好的话,我去给你买一对珍珠的。”
    穗娘马上喜笑颜开。过年的时候沈织请了钱大婶来给穗娘钻了耳洞,现在还是两根红绳挂着一颗不知名的珠子在耳朵上。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小,陆陆续续响起道别的声音。穗娘耐不住,跑出去看热闹去了,沈织坐在床上,把盖头准备好,如果有人来就盖上。
    春夏交替的季节,天也黑的晚些。沈织听见沈大周和姑姑他们说了好一会话,才把姑姑送回了铁牛婶家里。
    吱呀的门声响起,沈大周含糊不清的问沈织,“你现在还饿吗?热不热?”
    沈织没有说话,沈大周又问了一遍。沈织忍不住说:“我等你掀盖头呢!”
    沈大周忍不住笑了,走过来慢慢的把沈织的盖头揭开。
    “你还是这样好看。”沈大周笑的有些痴,“之前脸跟猴子屁股似得。”
    沈织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外头又传来响动,沈大周迷迷糊糊的说,“是请的做席面的人,我去跟他们说一声,你要是累了就躺一会。”
    沈织点头,沈大周出去处理事情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天已经擦黑了,沈大周看起来清醒了许多,额头满是汗水。沈织拿出帕子帮他擦干,看他里里外外穿了两三层,想起他以前春天都是一件单衣,不由笑道:“你怎么穿的这么多?”
    “他们送了一碗解酒汤过来。”沈大周说,“我干脆把席面的钱给结了,耽搁了一会。”
    “你要不要去洗一洗?”沈织问。
    沈大周起身点了灯,沈织也坐起来。家里就剩沈织和沈大周两人,沈织想着待会还得去烧水。没想到沈大周点了灯直接朝沈织扑了过来,双臂撑着床,把沈织压在身下。
    “你...”沈织刚想说话,就意识到沈大周这是想做什么。
    沈大周噙住沈织的唇,恣无忌惮的开始进攻。他的动作很粗鲁,口腔带着酒气,沈织挣扎着想推开他,又有些不忍心。
    沈大周一放开沈织,沈织就大口的喘气,她略微起身抱住沈大周,带着哭腔说道:“你干什么?!我觉得我要死了。”
    “我也是。”沈大周眼睛发红,胸膛剧烈的起伏,“我觉得我要死了。”
    沈大周伸手去摸沈织的衣带,沈织头埋在他怀里不敢说话,只觉得他胸膛火热的似乎要烫伤自己。艳红绸子一解开就滑了下去,沈织里头就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雪白的身子半遮半掩的在灯光下,沈大周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怎么办?”沈大周抱着沈织低吼。
    沈织有些怕,又有些期待。她颤抖着手解开了沈大周的衣裳,一件又一件。这个男人的身体她是见过的,比任何人都阳刚有力度,如山一般给人安全感。
    沈大周的头埋在的脖颈,趁着沈织为他宽衣解带,手掌从肚兜下钻了进去。沈织浑身一颤,发出了两声类似猫儿的嘤咛。
    沈大周扯下她的裙子和亵裤,咬着牙摸索她肚兜的带子。沈织只抱着沈大周,羞的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沈大周的手已经顺着腰身摸了下去,沈织鼻子带着哭腔往沈大周身上蹭,又怕的直往回缩。
    沈大周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声音暗哑,“你帮帮我。”
    沈织紧紧的贴着他,泪眼朦胧的放下环住沈大周的手,笨手笨脚的解他的腰带。沈织的手指温热,比起火热的沈大周来说有些凉,女人细腻滑嫩的手指扫过沈大周的小腹,沈大周忍不住摸进沈织最隐秘的地方,催促着说,“你快点。”
    “我...我不行。”沈织浑身软成泥,双腿不自觉的夹紧。
    沈大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拉下自己的裤子顶了上去。
    沈织张嘴想让他轻点,沈大周完全没有缓冲的直接冲了过来,把沈织撞了个满怀。沈织痛的死死抠住了沈大周的肩膀,眼泪一下就涌出眼眶。
    “是不是弄疼你了?”沈大周怜惜的说,他亲一亲沈织,有些放任后的疯狂,“你忍一忍,我也痛...”
    这种痛感很奇妙,痛中带痒,之后便泛起一阵酥麻。沈大周抱着沈织,直接可以看见她白皙的后背,肋下被之前的肚兜带子勒出一道红痕,胸前的两团绵乳颤抖着挺立,也是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色。
    沈大周略微一动,沈织轻哼出声。海水的浪潮一阵一阵拍打过来,沈织有些受不住,到最后几乎成了哀求,“你慢些...”
    沈大周抱着她坐在自己腰上,沈织搂着他的结实的腰,不自觉的往下滑,沈大周低头含住沈织胸前的蓓蕾,在沈织身体里横冲直撞。
    第二日沈织困的睁不开眼睛,沈大周烧了水帮她洗澡,洗着洗着又有些忍不住。但看沈织累的直打瞌睡,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心里到底舍不得她受罪。
    沈大周几乎都要喂沈织吃饭,沈织瞪着眼睛拒绝,沈大周说:“你昨天累着了。”
    沈织现在嘴唇还是红红的,微敞的衣领露出脖子上的红印。听见沈大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沈织嗔道:“还不都是你!”
    吃过饭去堂屋拜了祖先。沈大周父母都不在了,只在家里供了牌位。沈二周赶了过来,笑着喊沈织嫂嫂。沈二周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沈云读书,二月的时候过了县试,只是没考中禀生,让沈大周和沈云都不是很满意。
    沈云说是等沈织成完亲就走,但还是留了一个月。回门的时候沈织和沈大周一起回了沈家村,在村里转悠了一圈。沈家搬走后,沈家村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族长看着老了许多。
    户娘和花娘一起养胎,陆大亮和狗子围着媳妇打转。沈织去陈老汉家当说客,成功的把贺娘带到了县里铺子做绣娘。穗娘跟着沈织在县里,刘沈氏一下少了个小女儿在跟前叽叽喳喳的,村里有人给荣娘说亲都没答应。
    沈云跟在县里教沈二周念书,沈大周东忙西忙的跑药材买卖,家里没人干活,沈大周干脆买了个丫鬟回来帮忙做饭洗衣。这样一来沈织就闲了下来,安安心心的带着穗娘绣花。
    沈织背着一个包袱,带着穗娘去了铺子里。今天是铺子开了半年,陈娘决定算算铺子里的总账,沈织干脆就把最近绣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铺子里最近接的都是县里有名声家族的单子,绣些小插屏的屏风和门帘子之类的东西,也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前来定做衣裳。不过最多的还是到了年纪指了人的丫鬟,在主子跟前有些脸面的,得了赏钱出来定做身嫁衣。
    沈织把东西交给陈娘,才发现贺娘跟在陈娘身后,端茶递水做的熟稔的很。沈织有些奇怪,贺娘的性子说好听点叫内向,说的不好听了就是木讷,她再感激沈织,也不过是默默帮着干活。当然也有可能是穗娘总围在沈织身边,贺娘不好意思□□来。
    “我认了她做干女儿。”陈娘笑道,“我看着她合我眼缘,就认下了。她刺绣不算太有天分,但好在用功,以后挑起大梁没什么问题。”
    沈织笑着说,“您还年轻着呢,怎么就想着养老的事?放心,我家给您留着屋子呢!”
    陈娘笑着拿出账本给沈织看,沈织仔细瞅了,发现半年来挣了近二百两银子。沈织略微惊讶,陈娘就说,“除去后来的材料钱,八个绣娘的工钱,铺子里吃穿用度,你还能分上近五十两。”
    “那我可是回本了。”沈织很高兴,忽然想起沈云快走了,不由对陈娘说,“我能领分红吗?我哥快要走了,我得拿些钱给他。”
    “这是自然。”陈娘笑着说,掏出一个荷包塞进沈织手里,“就是想着你哥哥要走,我才叫你来算账的。”
    沈织感激的说道,“谢谢。”
    “你我客气什么!”陈娘打开沈织送过来的绣品,是绣的团扇的扇面,“中午留在这里吃吧?”
    “好啊。”沈织从包袱底下拿出两只做好的绢花给陈娘看,“你看这个怎么样?我觉得咱们也能卖卖绢花。”
    “这倒是的好主意。”陈娘拿着绢花仔细看,“不过你这样的用料怕是不便宜。”
    吃过饭,穗娘要留在铺子里,沈织也就随她去了。穗娘在绣花上比贺娘有天分,但是不肯用功,听陈娘说贺娘能担大梁,心里肯定不服气。沈织只希望她这回能学乖些,以后不要这样懒怠了。
    沈织回到家里,看见沈云正在收拾包袱,沈织心里一阵难过。打开陈娘给沈织的荷包,里面装着五张银票,都是十两的面额。沈大周回来看见了,就从箱子里拿出三张银票给沈织,“你是给云子的吧?我买卖刚起步,暂时只能拿出这些了。”
    沈织一阵迟疑,沈大周箱底下有多少钱她是一清二楚的,总共三十几两银子。
    “你...就不用了吧?”沈织犹豫着说,“过阵子二周还要去县学,还要请先生...”
    沈二周直接把钱塞进沈织的荷包里,“哪有这么多事?我的买卖刚起步,但是账上还有钱,你当着家,怎么不看账本?”
    沈织接了钱不再说什么。第二天沈云坐上租的马车,沈织给他塞了满满当当半马车的东西,从家里熏的腊肉到新做的四季衣裳,连鞋都做了四双。
    “不必再相送!”沈云拿着扇子笑着说,“你们好好过日子,不必挂念!”
    沈织拿着帕子擦眼泪,挥着手看他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家里沈织肚子一阵难受,沈大周抱着她,担心的问:“怎么了?”
    沈织支支吾吾的说:“前两天家里冰镇了西瓜,我没忍住吃了半个,这两天有些难受。”
    本以为沈大周会念叨她,没想到沈大周一脸失望的去给沈织冲红糖水喝。
    沈大周很羡慕户娘一成亲就怀上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沈织怎么会看不出来。沈织老老实实的喝了红糖水,沈大周转身要去干活,沈织从后头拉住了他的衣袖。
    “要不...我这几天过了...咱们多...多来几回。”沈织低着头说。
    沈大周得意的笑,语气波澜不惊,“你想什么呢?多注意身子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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