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时光同行

第33章


  老板在前头带路,见着她这个样子,打趣,“小姑娘在飞机上没睡好啊,你这打哈欠都快传染给我了。我都想睡觉了。”
  他刚说完,嘉禾那边又一个哈欠,连带着眼泪都出来了,将一双困意浓厚的眸子熏得极是无辜可怜。
  这模样不禁惹得老板哈哈大笑,很憨厚有感染力的笑容。
  “姑娘这是第一次来香格里拉吗?”
  热心肠的老板开启话唠模式,不用嘉禾接话,他自己就开始孜孜不倦地道来,“讲真,在这地儿生活过一段时间,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再回到那些快节奏的城市生活中会觉得真没意思,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地,朝九晚九的生活。简直就像是是吧自己放在了一个走不出的漩涡里,活生生地把自己憋死。
  不过,很多人来这地儿都是为了参佛的,你知道松赞林寺吗?”
  陡然提到松赞林寺,嘉禾地兴致被勾起来那么些,带着好奇望着他。
  老板满意微笑,“松赞林寺这个地方,嘿嘿。算了,我还是不多说了,说出来的比不上自己看到来得更为美丽壮阔。”
  “……”
  老板,有你这样把人吊着的吗。
  —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老板来叫她,她估摸着自己还能睡上几个小时,睡到下午去也是不为过的。草草地梳洗了一把,抹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防晒霜,还拿着一把小花伞,她才放心的出门。
  日光照在身上没有丝毫地温度,她站在公交车站站了将近十分钟,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有种想回去接着睡觉的念头。好在公交车及时赶来,上了车她才缓过劲儿。
  二十分钟的路程,到了。
  乘客们一窝蜂地涌下来,兴奋激动溢于言表。嘉禾站在人群的末尾,凝视着面前巍峨壮观的寺庙。坐北朝南的走向,五层藏式雕楼建筑。云头从远方压过来,遮住湛蓝的天色,给寺庙平添一缕威严。
  顺着人群慢慢移动,嘉禾一点一滴的将这些建筑印刻在脑子里。上阶梯的时候,人群中陡然发出一声爆笑,而后所有的人都跟着大笑起来,嘉禾不明所以,问了问身旁的人。
  那人解释:“这阶梯得慢慢走,别想着自己体力好,就吭哧吭哧地快速跑上去,要不然到时候产生了高原反应,怪谁去。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没能讲出其中的精华。”
  嘉禾噢噢噢,道过谢就退到一边。
  到达顶端,这才将整座庙宇的装饰看了个清楚,椭圆形城垣将寺院包围住,主殿威严而华美,上层镀金铜瓦,殿宇屋角兽吻飞檐。她轻声细步地走进去,唯恐惊扰了在其中小憩的喇嘛。走一步她就停顿下来细细地观看殿内壁画。壁画色彩鲜艳,笔法细腻,以描绘史迹典故,弘扬佛教为主。
  不知不觉中她被这些壁画给吸引住了目光,脚步久久不肯挪动。直到后面上来的另一对人马将她挤了出去,她才慢吞吞地走到转经筒。
  在烛光的掩映下,转经筒给人神秘安宁的感觉。她凑近去去看,发现转经筒的面上刻着六字真言与鸟兽图案。她像着了魔伸手就要去触摸,却一个趔趄被撞到一边。影子一身而过,是个喇嘛,只不过那熟悉的身形叫她的思维一滞。想都没想,她立刻抬脚跟上去,可是再出了殿门后,没能再寻到他的身影。
  门前有另外一个正盘坐着闭目诵经的喇嘛,嘉禾握紧拳头,上前一步又退回来。
  她没有勇气也不敢问刚才的那个人是不是程简,分明是一样的身形,一样的气息。可是又完全不一样了。头发被剃得紧贴着头皮,整个人更瘦了,像一只枯干,摇摇欲坠。
  ☆、旅途(2)
  “这位年轻人,请你稍等一下。” 低缓有力的声音穿透耳膜,令她的将将平静下来而一池湖水搅动开来。
  她的脚步再也挪不动,背对着喇嘛,像一座雕塑。
  “这个送给你,扎西德勒。”
  她极慢地转过身来,看着那位喇嘛递过来的东西。一串青色的手串,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作而成。隔着这么远的的距离,她都闻到手串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也不知道究竟是檀香木原本就有的香气还是因为长时间的静坐在熏香的禅房里,而染上的香气。
  默不作声地接过,她合掌向喇嘛恭敬地回:“扎西德勒。”
  嘉禾说完就准备走,却在下一秒听到那位面上无欲无求的喇嘛轻声道,“年轻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慢慢等。”
  她讶然地看向那位喇嘛,喇嘛却是已经闭上眼眸,正坐在莲花垫上,嘴里念念有词。
  嘉禾不便打扰,又弯腰合掌向那位喇嘛鞠了一躬,离去。
  在转身的瞬间余眼赫然发现在另一个屋子角落里的影子,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孔。只是那一双凝视着她的眸子饱含深意,她几乎立刻就联想到是他。双腿比大脑先行动,可终究是晚了一步,大门迅速地被合上,将那道影子与外界隔绝。
  一门之隔,将两人生生地隔在两个世界。你进不来,我出不去。
  嘉禾狠狠地捻着那串青色手串,只恨自己力气不够大,反倒把自己的手给捻酸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叫外人看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是不是你,程、简。”念到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力气。
  微风拂过,有一刹那,游人镜子上反射过来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和紧咬着的嘴唇。
  静得这样可怕,周围除了游客的声音,扩音器里导游的声音刺啦刺啦之外,再无其它。
  她吸了吸鼻子,温温柔柔地说:“我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纤细瘦弱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了。那扇门才悄然打开,从里面露出一颗头,探了探四周,确认没有刚才那人的存在后,才信步走到那位老喇嘛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盘腿坐着。
  老喇嘛缓缓睁开眼,叹一口气,“丹巴,你还是记得那女孩儿啊,怎么不同她讲讲话呢,她会很高兴的。”
  程简奋力地摇着头,像是想从脑海里剔除某些东西,过了很久,他才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我、不、知、道。”就是觉得那女孩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一部分,重要到如果失去她,他会很难过,会过不好。
  老喇嘛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没事,丹巴往后会越来越好,就会理解的。”
  程简听到这句话后,陡然一笑,那笑甚至有些傻兮兮的,更像是小孩子的笑容,他立马闭上眼眸,合掌面相佛祖,心中默念:丹巴很快就能把话说得很利索了。
  —
  经过那么一查,嘉禾对下午行程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干脆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闭目横躺在床上。没多久还真睡着了,其中还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梦见她还是在松赞林寺,只是她和程简一道坐在高高的台阶上,她撑着腮帮子侧头看他,嘴边挂着甜甜的笑。听他将一个个再简单不过的词语组合在一起,随后用着动听的嗓音说给她听,说给西风听。那一句话更像是一种宣誓,他用眼神炙热地凝视着她,断断续续地说:“嘉禾,我……爱你。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西风是温柔的,阳光是温暖的,他的话无比动听。
  她伸手就揪着他的脸,大笑,“笨,我当然愿意。”你都等了我那么久了,我怎么敢失去你。
  笑着笑着,泪腺就开了闸,不断往下涌,怎么都止不住。她真想对程简一顿臭骂:我的程简啊,虽然是个闷葫芦,可是我就爱他的闷。他会用最好听的嗓音说动听的情话,给她带来莫大的惊喜,这就足够了。
  话还没能说出口,画面陡然崩塌,一帧帧画面分崩离析,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身前人的模样都开始模糊,他的脸在一片模糊中化为虚无的光斑,最后淡化成透明的颜色,看不见摸不着。
  梦醒,眼角还挂着泪珠,她擦干抹尽,接起电话的同时看了看时间。
  七点钟,外面的夜色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无尽的冷清。
  徐晋书:“睡了?”
  “没,刚睡醒。”
  “呼,那就好,要不要出来玩,来月光广场这边,有好玩的。”
  “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
  嘉禾有些傻眼了,徐晋书带着她来敢情就是来体验广场舞的,还是不一样额广场舞。
  她扶额,即刻想起什么,问他:“你……家里事办完了?”
  徐晋书的笑容淡了淡,带着少许悲伤,“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能见着。”
  “节哀。”
  徐晋书忽地将她推进庞大的人群中,换上笑容,“现在就不谈这些了。专心跳广场舞,换一个心情。你肯定没跳过广场舞,不过这可是藏族舞蹈,跳起来蛮有意思的,也能暖和身体。”
  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混在了人群中,她不好推辞 ,也就僵硬着身体随着音乐舞动着。只是那动作真的是僵硬又机械了,让一旁同样是跳着藏族舞蹈的徐晋书忍俊不禁,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嘉禾尴尬地摸了摸头,预备悄悄地退出人群,跳舞她真是不会,一动起来四肢就不知道该往哪放,出现同手同脚是常事,最好笑的是她经常会自己踩到自己的脚,也是没谁了……
  反观徐晋书他跳得相当好,舞姿俊俏有力,不少的老老少少都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动作,抬脚、踢腿、摆手。动作真是优雅好看,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就是不一样……,跳起来一点儿违和感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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