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都是罪

看着一脸兴致的老学者，沈
    维的心突地一顿，
    “Congratulations！可以给你哥伦比亚大学的推荐函了……恩，还能帮你申请全额奖学金！小
    伙子，准备好跟我这个老人家去纽约好生呆几年吧！”王教授乐得合不拢嘴。他被联合国开发署
    聘请为首席经济顾问，同时担任哥伦比亚大学的名誉教授。考虑再三，王教授决定带着这个得意
    弟子一起去。
    这本是沈维梦寐以求的机遇，但此刻，他却陷入罕见的沉默。
15、艰难的选择
    “为什么拒绝，小伙子？是……想去哈佛？哈佛不可能提供给你全额奖学金！”王教授惊愕。
    沈维摇头，“王老，我决定申读本校的硕士学位，不去留学！”
    “……你知道自己学的什么专业，对外经济贸易！不出国门开开眼界，你闭门造车能出什么成
    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去欧洲游学了五年！就是不搞学术，经商一样需要学习国际先进理
    念！你糊涂了！”王教授痛心疾首，“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改了主意？”
    “一旦我出去了，也许五年甚至八年都回不来……对不起，王老，我在这里有了很重要的人……
    不能让她等这么久！如果只是出去镀层金，两三年拿个硕士文凭回来，还不如就在国内稳扎稳
    打，一样能发展我的事业。”沈维第一次因为羞愧而脸上泛红，面对老教授的殷切期望，他拒绝
    得很艰难！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我对你很失望！”久久不语的王教授最后叹息着摇头，“希望你不要
    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面对导师的失望……那颗在圣诞之夜尘埃落定的心，此刻在沈维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他的心乱
    成了麻！
    “我会在这里呆到5月份，你——要是改变了主意，就来找我，”无力地挥挥手，“出去的时候
    把门带上。”
    “王老——”沈维极力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对不起！”他疾步离开，仿佛在被谁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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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学长！”沈维孤独坐在未名湖畔的长椅发呆，冷不防听见有人唤他。而笑意吟吟地静立于椅
    后的，却是何梦洁！
    “……有什么事吗？”他此刻无心应酬。
    何梦洁并不介意，“这里的景色很美。”望着已经结冰的湖面，“曼哈顿的风景——也不错！”
    她语出惊人，“学长——我觉得——你应该去留学！”
    沈维面色不虞，“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误会，我没偷听！我在隔壁办公室帮辅导员改篇稿子，王教授的声音这么洪亮，想听不到
    都难！”她偷偷看了沈维一眼，见他面上的寒气慢慢退去，又小心翼翼地重提刚才的话题，“学
    长，难道你的女朋友不能一块儿过去？或者你先过去，过一两年安顿好了再接她？这个机会很难
    得，比起去哥伦比亚攻读硕士学位，最难得，是王教授愿意栽培你！学长，放弃这个机会，太可
    惜了！”
    “我的事，自己会考虑！”沈维并不领情！
    何梦洁并不甘心就此罢手，“学长，本来不该我说这种话，但我不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选错
    路！”
    那双明媚的大眼倔强地瞪着沈维，这种表情很熟悉？是了，卷卷跟他闹别扭的时候，总是这样望
    着他。沈维心一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这句话也咽回了肚里。
    “她从小就被娇惯得厉害，我怕她吃不了那种背井离乡的苦；我也不可能在兼顾学业、事业的同
    时再照顾她；即使她跟我一起出去，将来一定会怨我的……”沈维惘然若失，
    “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那说明她根本不值得你爱！”何梦洁满腔的幽怨，
    “不，她已经跟着我到了北京……我舍不得再让她跟着去国外受苦，毕竟，她本人没有一丝想要
    出国的欲望！”其实沈维早就看到他和童菲之间最大的不同，他有巨大的企图心，而童菲只想过
    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可是，他已经做了选择……
    “学长，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国外打拼，给你支持，助你成就一番事业！我和童菲是完全不同的，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许久都没等到沈维回应，何梦洁咬唇，“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答复！”
    可惜她还没走远，身后便传来沈维清晰的拒绝，“对不起！”
    何梦洁没有回头，反而越走越快！她已经是放□段，委曲求全，还能怎么样?羞恼、妒忌、失
    望……像怪兽在吞噬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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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维疲惫地拿出手机，“卷卷，一起去吃晚饭吧……先别出来，我到了再给你电话……”说不清
    此刻是什么心情，他只想立刻见到童菲！
    “阿维，我们去吃小吃，我突然好想吃爱窝窝……要不吃烧烤，你不喜欢甜食——”见到沈维，
    她立刻雀跃起来，根本没发现沈维眼里隐藏的黯然。
    看着小鹿一般活泼的女孩儿，无比依赖地对自己撒娇……沈维猛然将她搂在怀中！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下巴抵在童菲头上，双臂如同铁条禁锢着她的身体，沉重的呼吸声泄
    露着他异样的情绪……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脑袋不安分地动，童菲感觉到了他此刻的异样！
    体温透过衣物传递着热量，沈维觉得自己几乎要迷失的心，跟随着热源渐渐找到出口。更用力地
    拥着怀里的人儿，贪婪地呼吸着鼻息间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沈维提醒自己，这才是他该珍惜的
    未来呀！
    “卷卷，我会给你幸福的！”贴在他胸前的童菲，甚至能听到对方强劲又略微有些急促的心跳。
    “你错啦！”童菲努力挣开身体，见沈维一副惊毅不定的神情，嫣然一笑，“幸福应该是两个人
    一起创造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力呢？我也有份的！”
    “……阿维，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童菲研究着他近乎严肃的表情，似乎想要从他紧
    抿的唇线中发现蛛丝马迹，
    “卷卷……”沈维欲言又止，“没事儿，就是刚才有点冷……”
    蹩脚的理由！童菲当然不信，正要追问，兜里的手机响了！
    “卷卷，你跟老师请假，回家一趟吧！你外婆——她不行了！”王漪抽泣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尽快回来，晚了，怕是见不到她最后一面……”噩耗传来，童菲只觉天旋地转，
    同一时刻，北京机场沿线路上，一辆大红色的宾利车失控地撞向了护栏……
16、连呼吸都是苦的
    “请问有今天——或者明天飞C城的机票吗……公务舱或者头等舱呢？也没有！——好的，谢
    谢！”此时正值寒假来临学生返家的高峰期，火车票和机票根本不好买！童菲急得眼泪一串串地
    往下掉，“这可怎么办呀——外婆还等着我呢！”
    “别着急，不是还有几个电话没打吗？实在不行……做火车回去，火车票我能托到熟人拿今天
    的，三十六个小时，晚上九点半出发，后天就能到！”
    “不行，外婆——她等不了这么久，妈妈叫我最迟明天就要赶回去！阿维，帮我想想办法吧，我
    必须赶回去……”童菲已是哽咽难言！
    沈维略微用力地拥着她，“坚强些，你这样……即使买到票了，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我
    请假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行！你明天就开始期末考试，参加补考就评不上奖学金了！再说，一张票都不好买，两张票
    更买不到……”童菲坚决反对。
    沈维沉思片刻，“走吧，咱们干脆去机场碰碰运气，也许能买到黑市票！”
    两人准备出门，谁知，又来了电话！
    “小菲——是我，你们放假没有，我有事情找你……”是楚昊晨，
    “对不起，楚大哥，我现在有急事，真的很急，不能和你多聊！再——”
    “等一下，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帮忙？”楚昊晨没给她说完再见的机会，
    童菲看了看正颦眉不语的沈维，稍一踌躇，“我外婆病危——想要见我最后一面，可是现在买不
    到回C城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