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都是罪

原来，多心的不止她一个！
    “菲儿，想什么呢？”
    一年前还亲密如姐妹，如今开始相互猜忌；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爱又能持续到几时？原来人都是善变的，其实她早该明白，沈维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菲儿！”
    童菲惆怅地合上眼皮，“为什么……人都喜欢变来变去？”
    何致远沉默片刻，噙起一抹淡笑，“因为人的yu望太多，想要的太多；一旦得不到，就不会安于现状；得到了，又会有别的欲望。不过，你怎么会有这种感慨，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洞察力总是惊人得叫人害怕，
    睁眼，琥珀色瞳仁里立刻印出一张棱角分明男人的脸，“那你也是如此咯？”
    “也是？你想知道什么，我对你的感情能持续多久？是这个吗？”
    童菲苦笑，“我是不是太简单了，总让你一眼看透？”
    何致远板过她的小脑袋，认真地盯着她黑葡萄一样闪着水泽的眼眸，“恰恰相反，你对我是一个迷！我无法用惯常的逻辑来衡量，你总会出乎我的意料！”
    “菲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想说的是，这些担心是多余的！不能因噎废食，对不对？”
    童菲惘然地别过头，“我一直不明白，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有什么好呢？”
    他眼里划过无奈，“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不自信？菲儿，你很好，不论哪个男人爱上你，你都该坦然自若，因为你值得！”
    “反而我才是该紧张的那个……因为我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宝贝总是被其他男人窥探！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谁抢走！”
    童菲安静地听他说话，迷惘、犹豫和感动在她脸上交替出现。
    何致远握起她的左手，反复摩挲着无名指上炫目的钻石，放到唇边轻吻，
    “你说得很对，人是善变的。用它把你留下来，曾经，我觉得已经够了！但事实是，我越来越不满足，我想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我想你生下我的孩子，最好生三个，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女儿最后生，这样就有哥哥保护。”
    “我想六十年后跟你共庆我们的钻石婚。那会儿我九十三岁，你是八十二。要活到那天，我比你的任务要艰巨啊……”
    这是童菲听过的最不像情话的情话，心里却酸得厉害，水润的瞳仁浸上一层雾气，一眨眼，眼泪淌成小溪。
    总是习惯握钻笔，握方向盘、握剑的大手早已习惯拿着手巾温柔地替她擦眼泪，“乖，别哭！真是个泪娃娃……”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反正有人心疼，有人给她擦眼泪。所以，被爱的女人是可以尽情流泪的；哭泣，在她们并不是软弱，而是在撒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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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菲抽抽嗒嗒地抹眼睛，“我要是生的都是男孩儿，或者都是女孩儿怎么办？”
    “那就继续生！”
    “讨厌，人家又不是猪！”
    何致远温柔地凝视她，眼角眉梢的冷冽线条悉数融化，“咱们最多就要三个，看上帝怎么安排吧，男女我都一样喜欢！”
    “要是……我活不到八十二岁呢，要是我走得很早”你会跟别的女人过钻石婚吗？话没说完，就被他断然呵斥，
    “不许胡说！我怎么会允许发生这种事？”何致远板起脸，忽然想起什么，“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他一连说了三次，
    “记得姆妈以前是这样做的，这样就没事了。菲儿，下次再敢胡说，看我不收拾你！”
    童菲觉得，心里满满的、暖暖的，有什么东西似乎快溢出来。
58、四月的天，有点儿冷
    等童菲再次踏进校园,又到了莺飞草长的季节。春日的暖阳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很舒服，心情也无端的好。何致远去了欧洲谈生意,没人约束，下课后一个人悠哉游哉逛街去了。
    在家休养了好几个月，终于解除禁闭，兴奋是可想而知的。
    “菲菲，你帮我问何先生没有？”老没等到消息,赵颜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童菲飞快地在心里组织语言，“颜颜，对不起哦,阿远说他们公司不接收非专业人士，就是我想去都不行！”她倒是问过何致远，对话如下：
    “你们公司有没有关系户？”
    “没有，我手底的员工都是通过层层考核的精英，要能以一当十。”
    “这么厉害，实习生收不收？”
    “你想来？不如跟老谭学学管家，工作还是交给你老公操心……”
    “你不是在国外长大，怎么还这么封建？懒得理你——”立即被某暴君以吻镇压，
    ……
    赵颜还在追问，“菲菲，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嗯……说你想去他们公司实习，就这样说的……”毕竟是撒谎，她的底气未免不足，
    赵颜忍不住埋怨，“你就不能帮我好好求求，他对你不是挺大方？”
    童菲吐吐舌头，“我求过了，没用！颜颜，你再找别人试试，这一次我帮不了你，不好意思哦！”
    “我看你根本就没这个诚心！”她啪地挂断电话，
    “火气这么大，我为什么非得帮忙，不帮，就不帮！”童菲气得直嘟囔，好心情都被破坏了！真当她是傻子，垂涎她男人还要她制造机会，也太欺负人了吧？
    迅速被脑子里闪过的词句给惊悚到，“她男人”，童菲捂着脸傻笑，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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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傻笑什么？”熟悉的声音从头上幽幽传来，
    “沈维？你怎么在这里？”
    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沈维脸上露出淡淡温柔，“从你出校门，我就一直跟在后面，我们谈谈吧……”
    她干笑一声，“什么重大机密，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跟我后面？”
    沈维瞳仁紧缩，唇角扯出苦涩的幅度，“如果你是幸福的，我不会也不敢打搅！卷卷，我们谈谈！”
    她敛起笑容，缓缓摇头，“沈维，我们现在不适合单独相处，被人看到不好！而且，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该说的话早就说得很清楚——”
    沈维面容愈加苦涩，“很重要的事，和你有关！卷卷，别对我这么狠心，好吗？”
    狠心的是她吗，是谁在她最幸福的时刻将她的梦摇醒，谁留下一句“对不起”，便决然离开？爱情，终究敌不过一个美好未来的诱惑，每当想起这个，童菲就阵阵心寒，不是伤心，而是失去了爱人的勇气。
    “好！就这一次，以后请不要再私下找我……”她的声音疲惫而寡淡，淡淡的酸楚在胸腔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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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幽雅安静，装潢是典型的海派风格，落地大窗上有精致的西式小布帘点缀，房间内伫立着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老家具，具有浓浓的怀旧气息。沈维之所以选择这里，原因不言而喻。
    静谧的雅间内，二人沉默许久。
    沈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好像我们还没有单独在这种餐厅吃过饭，每次你都拉着我去的那种闹哄哄的大排档，说那里的东西更合胃口。其实……我知道，你是想给我省钱……”忧伤的瞳孔溢出淡淡的怀念。
    沈维的穿戴已是都市精英的派头，深蓝色丝绒西装，烟灰色平绒长裤，贴身一件灰色镂空大方格针织套衫；Armani的最新款。看来他混得不错，“钱”途远大！
    童菲捏着小汤匙慢条斯理地搅拌咖啡，一面淡淡地笑，“你现在有钱了，很好！我祝你前途似锦，跟何梦洁婚姻幸福，早生贵子——”
    “不会有婚姻！”沈维沉声将她打断，
    童菲愕然抬头，似乎没反应过来，
    沈维深深地凝视她的双眸，一字一顿，“我不会娶何梦洁！”
    对童菲而言，沈维这句话给她的震惊就相当于美国说，台湾应该还给中国；大英博物馆说，馆内所有中国文物将悉数奉还。“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开什么国际玩笑？
    “卷卷，我很认真，接下来要对你讲的事，如果你告诉何致远，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莫名胆寒，“那你就不要说，我不想听！”起身就要离开，
    却被一只大手猛然拽住，“你知我会什么会突然出国吗？